《孤狼玩家》ailo

162、自由意志（4）

　　这楼有几分眼熟，祢乙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那边女生已经在灌木的掩护下摸到了楼下，祢乙便不再继续打量，赶紧跟上了女生。
　　女生绕开了正门，来到了大楼侧后方一扇不起眼的窗户前。透过一楼的窗户可以很明显看见楼内有一些黑影在移动。她没有轻举妄动，她背靠着建筑外墙，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很快，铃声便从教学楼那个位置传来。
　　因为距离，铃声传到这里时音量衰减了不少，祢乙顿了顿，随即就看见了女生开窗翻窗关窗一气呵成的动作。
　　他蹦到墙根，向上看了一眼高度，又估摸了一番开窗的可行性，最后得出了为0的成功率。
　　都跟到这来了，叫他回去是万万不可能回去的。祢乙想了想，最后还是蹦到了一楼的大门口。大门是双扇玻璃门，此刻大敞开，没有任何防备。
　　进门口处便是电梯，祢乙没有看见电梯有指示灯亮着，说明至少电梯在不久前没有运行，那个女生可能在一楼，也可能走楼梯去了上面。
　　这栋建筑一楼有12个房间，走廊里每扇门都紧闭着，只有在走廊中间正对着楼梯口的两个厕所可以自由出入。
　　铃声响起之前他曾透过外面的窗户看见了建筑内的黑影，铃声响起后黑影便消失了。它们应该是回到了房间内，或是去往了别的地方……比如，教学楼。
　　想到那个女生在小空间内冲黑影说的那句“老师好”，情况便显而易见起来——铃声是一个阶段开始/结束的标志；影子是老师，它们可以通过屏幕在空间中移动；而那栋教学楼，或许还能被称作为宿舍楼。
　　床上的六本书应该是违禁品，但奇怪的是，这种违禁品似乎人手一份，倒是很符合它们“宣传手册”的名字。
　　门后应该就是那些影子，祢乙不清楚它们在空间中的移动机制，因此没有贸然进去。他现在是把钥匙，所有的“门”在他面前都形同虚设。
　　也正是因此，他完全处理不了那些影子。
　　思来想去，还是先决定去找到那个女生，对方是本地人，行为却如此异常，可能是什么关键人物。
　　祢乙爬起了楼梯，钥匙的身体不会感到疲惫，也无需进食，他一直奇怪能量从何而来。面板上的血条几乎归零，只剩下岌岌可危的一丝红色在血槽的底部，祢乙的视线从旁边的“1”字上一扫过。
　　还是这样，他回不了血量也掉不了血。
　　祢行这具身体实在像是开了挂。
　　这栋楼有七层，祢乙不清楚女生去了哪里，他本以为自己要费一番时间，却没想到刚上二楼，便看见厕所旁边的203的门敞开着。
　　他溜到门边，从门框后面探出半个钥匙头看向里面——里面摆放着一些办公桌、柜子，正对着门口的墙面上有一面挂钟，此刻的时间指向下午3：11的位置。
　　女生在这个房间里，她手里多了块白色的类似于石膏的块状物，那东西有女生半个身体那么大，分量应该不轻，女生双手托举着石膏的底面，借着自己的身体将其给搬起。
　　她脸上满是一种喜悦，如获至宝一般，走起路来都带着几分急促，似乎忙着去做什么。
　　她门都不关便下了楼，祢乙只好跟上。他有些奇怪，女生上课期间公然逃课，为什么没有任何惩罚。
　　女生抱着这块石膏钻进了不远处的树林中，她盘腿往泥地上一坐，将石膏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接着腾出两只手，在地上挖了起来。
　　很快一包用塑封袋包裹着的雕刻工具便被挖了出来。
　　女生没有急着拆封，她将工具放到了自己旁边的地上，接着双手放在了石膏上，就像先前在那个逼仄的空间中那样，发起了呆。
　　祢乙极为不解地观察了一会儿女生，对方一动不动，倒是比石膏还像个死物。
　　这副模样有几分诡异，祢乙不打算靠近，也不准备打扰对方。
　　他看了一眼面板上的支线：做十件好人好事。
　　当时这个支线弹出来时，显示了主线进度。
　　7%。
　　他们刚进来为什么会是7%？
　　要知道，副本的进度都是从0开始，既不可能开局便触发支线，也不可能直接就7%。
　　除非，他和铃铛是中途加入的。
　　他们错过了红名副本开局给的那次全员齐聚的机会。
　　玩家不像本地人，他们不能靠感应系统的存在来分辨同类，缺少了那次齐聚的机会，他们便只能依靠直觉。
　　这种“齐聚”的机制并非只在红名副本中出现，但只要是红名副本，便一定会有。
　　祢乙在树林里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将背包里那本停留在第十一页的书给拿了出来，开始继续翻看。
　　这本《其他派宣传手册》介绍了许多不同立场的派系，除了一开始见过的专制派，还有规则派、分工派、应试派……再抽象些，便是什么星空派、水果派。
　　祢乙大开眼界，竟通过这薄薄的36页，见证了物种的多样性。
　　翻书对他而言有些费时，当他翻完时，远处的铃声也刚好响起。伴随着铃声响起的是一阵嘈杂声，祢乙收起了书，走出角落，往教学楼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栋教学楼有十层，即便是他的身高，也能或多或少地看到。
　　他看见本地人从那些门后面出来，来到了走廊上，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似乎在交谈。有人手上拿着一沓像门票一样的灰绿色纸张，在人群中分发。
　　每个人都会接过，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那是什么？
　　祢乙直觉认为那个门票样的东西不一般，他往教学楼赶去，沿着灌木走，没有人能发现他。
　　直到一个突如其来的鞋子把他给踩在了地上。
　　祢乙愣了一下，他没有痛觉，也不感到难受，只是惊讶于这个鞋子的靠近他居然没有能够察觉。
　　鞋子的主人挪开了脚，弯下腰将他给捡了起来。
　　“真巧，又见面了。”
　　一张毫无记忆点的脸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