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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番外(二)相逢即相识 ...

  •   上古时期,鬼妖常在人间作乱。水生火热之中,凡人唯将希望寄托于神明,大肆建造庙宇,以香火供奉,祈求神明垂怜,解决困境。

      依水而生的湘国尤为甚。

      不过湘国虽然国运坎坷,但是有一太子却被世人广为流传。

      斩除水鬼,击杀赤鹏,满月飞升。只这三件大事,就足以让人津津乐道——

      “殿下,这种事情交给底下的人去做不就好了?”章崃看着面前的顾凛。

      林中烈阳正盛,少年停住脚步,侧着身子望过来。

      顾凛说:“你方才也看到那些人的嘴脸,他们只顾着建庙讨好神明,连灾祸的源头都不曾调查。长此以往下去,失踪的百姓只会越来越多。”

      章崃张口,还想说点什么,但顾凛似乎知道他的心思,抢先道,“父皇也是同意的。”

      “唉,”章崃知晓这位太子的倔强,旋即耸耸肩,干脆破罐子破摔,语气随意,“左右我陪在你身边,也算相互有个照应。”

      “你是想出来走走吧?”顾凛挑眉。

      “看破不说破嘛,毕竟宫里面那么无聊,也就你耐得住寂寞。”

      随后,他看见了不远处的湖,神色逐渐凝重起来,“殿下,到了。”

      这湖绿如翡翠,傍着青山,倒有些相得益彰。

      只可惜,据顾凛搜集的情报来看,过往行人都是在此处没了踪影。

      “这湖看着不小,殿下准备从何处开始入手?”章崃询问道。

      “位于南方和东南方的地方,行人失踪最多。应该先从这两处下手。你想选哪处?”

      章崃闻言,凝眉道:“刚刚不是说过我要陪着你吗?你这么一分配,敢情我还是得留你一人!”

      “一个人也无恙,我能自保。”顾凛道。

      自保?
      宫中侍卫哪敢真对你舞刀弄枪的,也不过是哄哄你罢了。
      章崃心道。

      他是真把顾凛当朋友,不由得急切。

      这水鬼祸害附近百姓多年,怎可能是他们几日就能轻易铲除的?

      虽说他也不相信建庙求神这种虚无缥缈的事,但跟太子殿下的安危一比,章崃突然觉得也不是没那么不靠谱。

      顾凛自然瞧见章崃满脸的不赞同,他叹了口气,多少有些无奈:“这样吧,我若是遇到危险,就给你发信号。”

      “发哪门子信号?”

      “唔……”顾凛看着平静如镜的湖面,提议道,“石子落入水中的声音如何?反正,你大概也不会走远吧?”

      这算什么方法?但章崃却也只能勉勉强强同意。

      至此便也剩下顾凛一人。

      “呼——还是……”

      “咚——”

      他眼神一凛,望向泛起涟漪的湖中心,那波澜直直地晕在他的跟前。

      “来了吗?”

      顾凛按住剑柄,紧盯着湖面,然那涟漪持续了一段时间,逐渐平息,之后再无动静。

      是错觉,还是在伺机而动?
      他想。

      下一刻,他只觉有什么缠住了自己的腿,拖拽着,往湖心深处拉去。

      顾凛反应极快,当即拿出配剑就要挥舞斩断束缚。然而只不过是留下水流的气泡,并无任何实物在缠绕困住自己。

      而且章崃离得不远,应当听见了他的落水声,只是赶过来还需要时间,他不得不变换策略,使劲往湖面游去,为自己争取时间。可既被缠住,哪可能轻易逃脱。

      “咕嘟嘟——”

      气泡自口中不断流逝,那道拖拽的力更用劲了几分。

      他们入水时,也是这般吗?

      顾凛想着,忽然感受到湖水的波动。

      “哗——”

      落入湖水中的光,都仿佛柔了几分。轻轻落在眼前女子的眉宇间,似在作画。

      紧接着,顾凛就察觉到那股束缚感消失。姑娘也不避嫌,径直拉过他的手,一起游上去。

      “你怎么不看我?”上了岸,顾凛听见身后的姑娘问道。

      “湿衣……哪有直勾勾地盯着姑娘看了道理。”

      “湿衣?”

      然后顾凛低头摸了摸瞬间干掉的衣服,下意识望过去。

      “干了。”姑娘弯起眼睛,那笑比烈阳还要亮上几分。

      “多谢姑娘。”顾凛稳住心神,答道。

      婲花提醒道:“这儿的水鬼我刚刚赶跑了,你下次可不能再靠那么近。”

      幸亏她来得及时,不然眼前人真得丢了性命!

      哪料顾凛听见这话,眼睛一亮,凑得近了些:“你能赶跑它?”

      “嗯。”婲花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点头。而后就瞧面前的少年一脸严肃和郑重,听他说:“湘国百姓深受水鬼之害,若姑娘能助我除掉,我定重金报答姑娘!”

      婲花狐疑地歪着头,流苏跟着晃了晃:“重金倒不需要,但,你自己不能?”

      “说来惭愧,以我的能力,不足以彻底令那个水鬼消失。”说到这儿,顾凛眼神黯淡下来,悄悄握紧拳头。

      他还是太差劲了……

      “你灵力纯澈,是修炼奇才,怎会解决不了一个小小的水鬼?”婲花还是不信,对顾凛的说辞多少带点质疑。

      可事关旁人性命,她也没犹豫多久。

      “你想怎么处理他?随你。”婲花把水鬼捆好,站在一边,静等顾凛的下一步动作。

      水鬼见自己性命难保,连忙道:“饶了我吧,我以后定不会来犯!”

      “饶你?”顾凛冷下脸,“你今日是这份说辞,明日就该换一张嘴脸。我可不能置百姓的安危于不顾。”

      他握着长剑,当即就要刺入,哪料却被挡了回去。

      “你不能杀他。”

      另一道声音从远方传来,那名戴着面纱的女子缓步走到他们面前。不光是她,章崃亦在后面跟着。

      “白芷!”婲花高兴地跑到她的身边去。

      白芷温柔地摸了摸婲花的头发,随即转换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看着顾凛,她说:“这水鬼是阵眼,你若是动他,恐怕方圆百里靠水而生的凡人才活不成。”

      章崃则凑到顾凛耳边,轻声道:“殿下,此人法术高强,便是哄骗我们,我们也无力对抗。”

      “哄骗?”白芷似乎是听见了章崃的话,声音又冷了几分,“我还不至于去骗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婲花瞧气氛一时有点僵硬,赶忙提议道:“不如这样,我给水鬼施法,让他只能待在水底不得作乱,不就行了?”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顾凛问。

      “这有什么?”

      婲花淡然一笑,手腕轻轻一转,那水鬼就重回到湖底。

      既已结束,她们准备离去,顾凛在此时叫住了她:“不知姑娘可要什么样的报酬?我改日送过来。”

      “送?”婲花微微吃惊。转身时,衣摆如花一般绽放,金光为她披纱,像极了画册里的仙。

      她很快回道,“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记在心上。”

      为祸湘国许久的水鬼被封印在湖底,也算是了却了湘国国君的一桩心事。尽管顾凛表明是有人出力协助,但父皇仍将功劳归功于他的身上,并且,大肆宣扬。于是不明真相的湘国的百姓,都由此赞美他。

      这美谈称得上是夺了那位姑娘的,因而顾凛每每遇到人总会解释一番,只可惜观念已深入人心,无力改变。

      若说第一回出威风是蹭了旁人的,那这第二回的功绩却老老实实是属于他自己的。

      棠璃山离都城不远,走上个三天左右就能抵达。

      正因为近,所以这赤鹏吃人总让居住于都城的王公贵族惴惴不安。

      他们既不愿真的与传说中的赤鹏碰面,赔了性命,又怕哪一天赤鹏心情不好,张开翅膀就要飞过来把他们叼走吃掉。

      思前想后,觉得那位恰逢除过水鬼的太子殿下是位不错的人选。

      当然,此事国君也赞成,不然那些人也不敢起哄。

      虽然有点被架着的感觉,但到底是为了守护百姓。于是顾凛坚定好信念,很快就独自一人出发。

      他先是在山脚下搜查了一圈,见没有鹏鸟足迹,才慢慢上山。夜色浓郁之时,点了柴悠悠地烤着打猎的山鸡。

      “咕——”

      这声音放在平时,顾凛万不会注意。但四周寂静,因而越发突出此声的突兀。

      “谁!”

      那声音停了一息。随后顾凛就听见了枯枝落叶踩碎的响动。

      他这些年没少练武,也曾上阵杀敌过几回。胆量锻炼得不小,眼神也比先前更加深邃,隐隐含着血色的杀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这股气息,响动顿了顿,紧随其后的便是入耳的尖叫。吵得他头晕眼花的,奋力甩了甩头,才勉强清醒。

      那庞然大物,此刻也从阴影里慢慢走出来,眼珠转了两转,紧盯着顾凛。可盯了没一会,就撇向一旁还在烤着的烤鸡。

      “咕——”

      顾凛这才明白那声音不是别的,正是此妖发出的。这妖体型巨大,看着凶狠。似是鸟类,但额头又仿佛带着鳞片,羽毛则呈灰色。

      他刚想动一动,就看见鹏鸟紧张地挥动两下翅膀,往后面退了几步,把原本露出的大半的身子,又给缩了回去。

      眼看鹏鸟好像又要张嘴尖叫,顾凛忽略了妖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赶忙道:“我不伤害你!”

      许是真能听懂,鹏鸟歪着脑袋,把嘴巴闭上,但还是躲在阴影里。灵动的眼睛眨了眨,看着顾凛。

      “想要吃烤鸡?”顾凛指了指自己的晚膳,试图问鹏鸟。

      肉眼可见的,鹏鸟乖巧地点了点头。

      顾凛认为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觉,竟觉得眼前的妖有几分天真。

      不过他本意不想滥杀无辜,看羽毛颜色,也不像是要找的赤鹏。于是顾凛安下心,悄悄后退,拿起来木架上的烤鸡。

      他咽了咽口水,又看了一眼目光同样渴望的鹏鸟,犹豫几息,还是递到了鹏鸟的跟前。

      鹏鸟没接。

      顾凛不理解,往它跟前凑近几步,甚至递到它的嘴边。

      然而鹏鸟伸长脖子,轻轻叫了一声。

      “我已表明自己的态度,你还想招同伙?”顾凛当真有些气愤。

      这回鹏鸟又像是没听懂,仅仅就缩在原地不动。

      但在顾凛看来,此妖就是做贼心虚。一时冲动,就想拿着插着烤鸡的木棍,去攻击鹏鸟。

      但攻势在半路就被拦住了。

      “不准伤害他。”

      顾凛看过去,是那个帮助他去除水鬼的姑娘。
      方才那声是在叫她?

      “我再说一遍,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宝藏。”婲花蹙眉,眸色比月色更冷。

      “我只不过是来此地调查赤鹏杀人案件,并非为了宝藏。”顾凛道。

      什么宝藏?他来之前也没听父皇提及过他们湘国境内有宝藏啊。

      真要有,依他父皇的性子,不可能不搬空啊。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赤鹏杀人?”婲花念着这四个字,语气多了几分嘲弄,“你们凡人自己做的丑事,总喜欢安在无法言明的妖身上吗?”

      若说初遇时,姑娘还带着善意。可如今不过两载,她的眼神就添了很多戒备和厌恶。

      顾凛说:“我来此,只是为了查清楚。倘若赤鹏并未伤人,我自会向父皇如实禀告。”

      “谁知道你是不是批了张骗人的皮。”

      “姑娘若不信,可随我一同调查。”顾凛想了想,接着说,“你应该也想为你的朋友伸冤吧?污名一日不除,来的可就不光是我一个人了。”

      婲花眼神闪了闪,她在掂量青年说话的真实性。忽感身后的鹏鸟蹭了蹭自己,回身抚摸它的鳞片安抚着。

      半晌,顾凛才听到她的回复:“可以。”

      “你准备怎么做?”婲花问。

      “我得先找到赤鹏。”先得确定是否有这种妖存在,毕竟人们总是会夸大其词。

      “你不用找了。”

      “啊?”

      “它就在这里。”说罢,婲花往边上一挪,露出鹏鸟的身躯。

      “它……”顾凛倒不是不信恩人的话,可瞧着面前这副与传闻明显不同的妖,神情难得迟疑了片刻,“真是赤鹏?”

      婲花解释道:“夏日炎炎,它的羽毛在白天便是红色。”

      那就怪不得了。顾凛暗道。

      “它胆子小,一遇到危险就会发出尖叫。根本不可能主动伤人。”

      “胆子小我倒是看得出,但是伤不伤人,就并非只能你一人断言。”

      “那你又如何判断?”

      “可否让它离我近些?我好瞧清它的全貌。”

      婲花闻言,立刻挡在鹏鸟身前:“你想做什么?”

      顾凛:“我来之前已看过遭到攻击的百姓尸首,眼下只不过想要个印证罢了。”

      他见婲花还是一脸警惕,无奈道,“你就算信不过我的为人,也该相信你自己的实力。你可是连水鬼都能轻易捉住,还会担心我这个毫无法力的凡人?”

      “水鬼?”婲花一愣。旋即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顾凛,仿佛在复杂遥远的记忆里掏出印象来。

      “……是你啊。”她神色慌张了一瞬,但很快镇定下来,默默移开了位置。

      鹏鸟见状,也缓缓地走出安全区。

      顾凛盯着鹏鸟的兽爪,当下了然。

      “你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顾凛道,“现在就是要去找真正的凶手。”

      他忽地想起婲花刚刚口中的话,问:“你之前说的宝藏,是怎么回事?有人来寻这里的宝藏?”

      “我也不清楚。这事情还是它告诉我的呢。”婲花抚摸鹏鸟的额头,“据说这里有一天来了很多人,嘴里吵着什么夺取宝藏,动静闹的挺大。这小家伙胆小,就叫了几声,把那群人吓跑了。没过几天,又有十几人过来,它认不出就一律又尖叫给轰走了。”

      顾凛听着婲花的解释,在脑中整理思绪。

      第二批人恐怕是当地的官员,在听说赤鹏杀人之后特地赶过来查看。不过话说起来,确实只有第一批的死了人。那群官员给自己的说辞也是“只踏进几步,就被一道锐利的非人的叫声,吓得不敢再进”。

      “会是因为找不到宝藏,内部起了争执见了血,然后把事情推给鹏鸟吗?”顾凛自言自语,“但这种痕迹一查就容易暴露,还是说是想借由调查,找到宝藏的具体位置吗?”

      他音量小,一边说一边踱步。婲花只听见了“宝藏”二字,又连忙澄清:“我们这里没有宝藏!”

      这一句成功把顾凛从思绪里拉出来,他也没怪婲花打扰到自己思考,只是说:“我相信你。”

      “为什么?”

      “因为你救过我,也帮忙除了水鬼。”顾凛忆起婲花当初的满不在意,不禁莞尔,“还是个不慕名利的姑娘,我这个人别的不行,但看人还是很准的。”

      青年充满信任的眼神,是除妖之外,她第一次接收到的。婲花眼睫颤抖,移开视线。

      “时间不早,我得下山去了。”

      “下山?你们凡人不睡觉?”

      “事有轻重缓急,何况得尽早给你们妖洗刷冤屈,还棠璃山一片安宁啊。”顾凛答得认真。

      他看婲花咬了唇,仿佛要说些什么。这一瞬,宛如看透了般,邀请道:“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不会很危险的,我们这儿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顾凛浅笑道。

      许是一刻,又或者不过几片绿叶掉落的刹那。婲花道:“好。”

      虽说事后把那些伪装成普通百姓的土匪一网打尽,但顾凛总觉得有点蹊跷。只是仅凭直觉,实在是苍白无力,他只能暗自下决心提升实力。

      然而在又一次刺中枯萎凋零的落叶时,他听见婲花说:“我教你修炼吧。”

      “教我?”顾凛一字一顿,将佩剑重新放回剑鞘之中。

      “若是又遇到鬼妖作乱,你也有自保的能力,”婲花说完,又生怕顾凛误会,急忙补了一句,“我并非不相信你的实力,只是仅凭凡人之躯就想和他们斗,实在是困难。”

      对于自身实力的一般,坦白来说,顾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实际上婲花这句话并未引起他的不悦,但却让想到另一件事。

      “我可以将你传授给我的知识,记录下来,留给后人享用吗?”他问她。

      “后人?”

      “是的。”顾凛点头,“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凡人终究难敌鬼妖,可倘若有了修行的法子,再集结众人的力量。想必日后再碰到例如水鬼那样的事件后,也能尽早解决。”

      他说的坦坦荡荡,目光澄澈透亮。

      婲花看了一下,就垂下眼帘。过一会,才道:“可以。”

      她停了一停,“你心怀大义,与我之前见过的凡人都不一样。”

      “可能我是太子,所以总是要思考得多一些。这是责任,亦是义务。”

      实际上他很欣赏婲花。没人能禁得住成仙的诱惑。世人在面对自身利益时,总会不可避免的犹豫藏匿,偏偏婲花不是。这种可贵,在宫内甚是少见。

      就如先前婲花所说的那样,顾凛的天赋极高。从初学到小有成就,才不过短短半月。这期间他们还去往了湘国的各地,也没个具体缘由,就只是一路走走停停。国君更是在知晓太子是修仙之材后,大手一挥,只管放养,随顾凛去哪儿。

      只是在某一天顾凛望着天边明月,不知怎的,心慌得厉害。

      “你怎么了?”婲花在旁边托着下巴问道。

      他放下毛笔,堪堪整理好的册子是凝结了婲花的心血。他小心翼翼地放好,准备日后叫章崃去刊印。

      “没事,我只是刚刚心跳了跳。”

      婲花不解:“凡人的心不都是跳的吗?只有鬼才会没有心。”

      顾凛:“我的意思是…嗯……心慌,该怎么说,就是有点感觉不妙。仿佛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我会预言,不如我帮你看一看?”

      “这……冒然查看,会不会对你的寿命有影响?”顾凛思前想后,还是拒绝了婲花的好意。

      这心慌持续了数日,终于在一个满月之夜荡然无存——

      毕竟,他飞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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