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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是福是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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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里攥着一块石头,站在她无数次与人欢言的树上,看着这片莲花池久久不能回神。
一个白天,一个黑夜,足以让她回忆所有。
当黎明再度升起,一切恍然如梦。
她从树上跳下去,摸了摸那些永远不会衰败的莲花。
一步一步,坠入了池底,消失不见。
—题记
……
“你打算离开?”胡库看着这纸上大大的四个字—辞职申请,挑起眉望着谢惊玉,圆润的脸,这般表情,滑稽呼之欲出。
言语又似像是含着几分不舍,却又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人各有命,胡总。”谢惊玉不卑不亢地答道,面露冷色。
谢惊玉抬了一下镜框,随即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笑。心里却暗暗咒骂道:老狐狸,天天让老子加班加班,迟早得猝死在那电脑键盘上,样子到是会做很,什么都是他妈托你的福啊。
“小玉啊…”这声显得额外地长,胡库叹了一口气,“你可是总监啊,这又是何必呢?”一副都是过来人的姿态,不慌不忙地说到“你先听我说,我知道呢,这么多年了,你在公司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你看,你也没少受公司的栽培,你说呢?……当然,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决定。”喝了一口茶,盯着谢惊玉的眼睛,仿佛他说的都是对的。
最后毫无意外说到:“你觉得我说的对吧。”
“您说的是。”谢惊玉挤出一个笑,白痴玩意,那么多废话,没一句她爱听的。
从始至终,胡库都没有翻开这份辞职申请书。
……
谢惊玉摇晃着酒杯想着辞职的事,不禁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态来,想起年少轻狂,现在终是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看着酒里的倒影,本该是开心的事却又无端生出一丝烦闷来,便将剩下的酒一口喝下。
起身拿出包里的卡,付了钱,谢惊玉便走出来。
看着大街上车来车往,人来人去,这个世界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倒吸了一口凉气,打开手机,喊了一辆车来。
“师傅,凝珠路宫唔大厦门口。”
“好嘞。”
谢惊玉右手倚靠在车门,撑着头,眼睛透过车窗,风便作客吹着谢惊玉的黑色长发,一副银色的眼镜遮掩了眼中了戾气,高挺的鼻梁,暗粉色的薄唇,不算白却光滑的皮肤,只要稍微皱起眉,整张脸便露出一阵威压和英气,这便是谢惊玉。
内衬也不过是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外是一件西装外套,下身则是黑色西裤,简简单单也会让人觉得矜贵不凡。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谢惊玉便让车窗关了,车窗便映她的脸,右手摘下眼镜,一双瑞凤眼垂眸,后又盯着窗外。
看着车窗里放大的双眼,她想起初中时,周围的人总会说她眼睛漂亮,便有许多人喜欢盯着她看,后来久了,便觉得厌烦。
桃花自然不会少,可惜啊,都是烂的。
况且她从小就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她也自知不是对她感兴趣,只是恰好她有一副好皮囊。
情爱之事,简直无趣至极。
不,整个世界都很无趣。
戴起了眼镜后,就少了许多人打搅。
她看着外面是灯红酒绿,将近七年看过的风景,早就厌烦了这些,现在要走,心里还颇有几分不舍,转念便想呸呸呸,有什么好的。谢惊玉叹了一口气,看着路两旁的梧桐树,脑海中想起一句诗: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
手机铃声响起,谢惊玉从包里拿拿出了手机,眯着眼睛看着电话来电:顾水焱?皱了眉头,他打电话做什么?
铃声在寂静的车里显得格外突兀,按下绿色的接通键。
“惊玉,等会…一起吃个饭吗?我听说你…”一道温柔又紧张的男声传过来。
“好。”谢惊玉想了想,随即又勾出一抹笑。一句话便把男人想接下来说的打断了,而电话的那头男人脸上是止不住的喜色,又想继续说道:“那…”
“是在凝珠楼?”
“是”男人愣了一下,低沉地答道,似乎想说什么,他想多跟她说几句话,可又怕她厌烦,所以闭上了嘴。
“嗯”谢惊玉迅速挂断了电话,对师傅说道:“师傅,我在凝珠路停车场下就行。”
“好嘞。”
谢惊玉接着又嘀咕了几句:“拒绝了那么多次,又是何必呢?唉。”
看着落叶大厦—这座城市的地标之一,想想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喂喂?喂,什么?”司机接起电话…
一道耀眼的白光刺激着谢惊玉的眼睛。谢惊玉睁大了双眼。
“看车啊!师傅”谢惊玉纵使再沉稳也忍不住惊呼道。
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嘭—车之间的摩擦使其发出巨大的声响,随后是周围人的惊呼,整个现场乱作一团。
谢惊玉恍惚间看见看见有人奔向她,她想立起来,可连动手指微微动都是勉强,感受着五脏六腑的痛,好痛好痛……
再一次,嘭的一声,火光撒在周围人们的眼睛里,原本将要缄默的人群再度惊慌失措尖叫声不断传来。
爆炸之后,一场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不等消防车赶到,火就熄灭了。
两辆被火烧焦的车,烧焦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
本台消息报道,今日晚上二十点零五分,两辆车于双子大桥碰撞,随后发生爆炸,造成三人死亡。
……
“你喊我做什么,知道我有多忙吗。”黑无常嚷嚷道。
“我上次帮了你,你不帮我?”白无常持扇笑道。
“行行行。”黑无常一看到白无常的笑便更加心烦。
凭什么每次都是他处在下风。
两人看着一团黑雾,这便是谢惊玉的神识。
“我刚去收了个魂。”白无常声音沉了沉说到:“有两位,是正常操作,还有一位,三魂七魄中少了雀阴,看了下这位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哈?你说什么?那这?”黑无常大叫道,“这我不行啊。”
白无常沉默了几秒,都当差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你别忘了,账都是算咱俩头上的。”白无常冲黑无鬼露出一个更“灿烂”的微笑,黑无常顿时不说话了。
按理来讲,他们应该两个人一起行动,可是分工之后呢,就有空余时间,于是两人达成了共识,分别去收魂。
唉,每次都是没安好心,黑无常在心里忖道。
“我查一下生死簿,这个人按理没活过两个月才对。”白无常无奈地笑了笑。
“那她的神识是属于哪的?”
“废话,应该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白无常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黑色雾团。
“那现在怎么办?”黑无常问道,接着说道:“本来咱们日子就不好过,现在还出现了这么个破笼子,要是上面知道了,咱俩业绩就不行,现在…”
“唉”
“想想办法啊。”黑无常紧忙说道。
“你那孟婆汤还有剩吗?”白无常不经意地问道。
“没了啊…”黑无常如实说道,随后挠头道:“要不咱们私底下再问孟婆搞点?”
“你出?”白无常拍着黑无常的肩膀,面露感激之色。
“我…算了吧。”我去?又是我去…我才不去。
“我找人去打听打听,你把她带回去。”
黑无常将谢惊玉的魂魄收在了一个袋子里。
……
“咱们干脆直接让她下去得了。”白无常扇子拍在手上。
“可是…”
“怕什么,我想了下,既然她失了雀阴这一这次又绝对不是咱们惹得祸,最有可能是他们人间有人设法夺人机缘的,算不到咱俩的头上,咱们现在弄她下去也算是他们自己的因果了。”
“行。”
他们施法去往那个世界。
“到了。”
屋内,点着几根蜡烛,足够看清装饰。
珊瑚迎门柜,青花缠枝香炉,乌木月牙桌,桃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红漆描金的梅花茶盘,旧窑十样锦的茶盅,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
“富贵人家啊!”黑无常喃喃道。
“皇宫。”
难怪了。
床上躺着一女子。
只见这少女除了服饰相异之外,脸型,眼睛,鼻子,嘴唇,耳朵,都与谢惊玉相似,要是有人见了她和惊玉,定会说这两人是姐妹。
黑无常念道:“这人命不错。”跟他比,好到天上去了。
“不过如此。”白无常习惯性说出了口。
随即,白无常抽出身后背着的巨伞,撑开后,仿佛天地间的灵气都聚集,随后白无常念了一段咒语,黑无常则用勾魂索将那雀阴之魄勾出,最后两人魂魄合在一起,最后归入那女子体内。
两鬼便消失了,回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已是夜晚,一宫宇内,两位白发老者正在下棋,突然,两人同时望向天上星海。
夜空,那群星之中,一颗闪烁星辰让许多人抬起了头。
下棋的其中一人望着这片星海,抚摸着雪白的胡须,笑道:“开始了啊。”
“是啊。”另一人抬起头来又低了下去,继续盯着棋盘。
他们的脸上不止有苦苦等待的惊喜,还有几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