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伯爵该隐]荆棘花园》夜笑

4、第三章 罪与罚

　　没有谁是没有罪的……而自己的罪，最终由自己承担，罪与罚的镇魂歌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引子————————

　　该隐来到艾尔菲德家的第九天，伦敦下起了罕见的大雨，大雨持续下了一整天，直到半夜都没有要停的迹象，闪电划过昏暗的天际，轰隆隆的雷响让人们的心不由得颤抖，艾尔菲德庄园的主楼在雨雾的笼罩下显得有些阴森——这或许是所有庄园的主楼都会有的问题，只是因为艾尔菲德的主楼外墙上爬满了各种藤蔓而更加凸显了这种恐怖感而已。

　　该隐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丝质的睡衣，金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但是此时他却清楚地意识到——他必须做点什么，才不会被恐惧吞噬。

　　于是他翻身下床，魔怔了似的赤着脚向忒希尔表姐的起居室走去——这个时候表姐应该还没有睡，她总是看书到很晚。

　　长长地走廊仿佛看不到尽头，该隐一个人走在其中，仿佛要被黑暗吞噬，寂静的走廊只能听见他一人的脚步声，单调而急促，仿佛每一次都打进了自己的心里，心脏随着步伐的响起收缩着，一下一下好像失去了控制……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他就是想去见见表姐，好像只要见到她那单薄却笔挺的身影，就能平复快如擂鼓的心跳，就能忘记心底的恐惧。

　　该隐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或许很短，也或许很长……但当他看到前方照在墙壁上昏黄的光时，他就不在慌张了。明明只是看到了那光，却有了光已经照在自己身上的错觉，冰冷而僵硬的四肢也慢慢回暖。

　　起居室的门只关了一扇，靠在关上的那扇门后，只要一转头就可以看到灯下挺直背脊坐在沙发上阅读的身影，该隐松了口气，缓缓滑坐在地上。

　　“小哈利斯先生，我想你不会是在门外呆一整夜吧。”仍带着童音的女声从起居室内传来。

　　“是……对不起，忒希尔表姐。”该隐缩着肩膀站起来走到忒希尔面前，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儿正要面对严厉的家长一样。

　　“找我有事？”忒希尔头也不抬的说道，“提拉怎么没跟着你？”

　　“……我就是想看看表姐……就一个人跑来了，提拉不知道的，”该隐怯生生的看着面前容貌娟秀的表姐。

　　“……克劳德，拿毛毯过来。”忒希尔合上书，头也不回的吩咐。

　　“是的，忒希尔小姐。”

　　“那么……你是怕闪电，还是怕打雷？”忒希尔平静无波的眼眸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黑发男孩儿。

　　“不是……只是我……”黑发男孩儿语无伦次的比划着，想要解释自己跑过来的原因。

　　“我在听，小哈里斯先生。”忒希尔稍稍调整了下坐姿，看着面前不知如何是好的黑发男孩儿。
　　看着对面少女专心的面容，黑发男孩儿似乎有了勇气，他将心底从未和人说过的痛苦和无助全都说了出来，断断续续地，那些压的他几乎喘不上气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摊在了这个陌生的表姐面前。

　　“我是……不该出现的人……是被诅咒的污秽的存在。”黑发男孩儿漂亮的金绿色眼眸里盈满了泪水，他已经做好被表姐厌恶甚至驱逐的准备了。

　　“完了？”沉静的少女挑了挑眉。

　　“哎？”该隐黑发男孩儿吃惊的眨了眨眼，对少女出乎意料的表现一时无法回应。

　　“我不明白你到底再在意什么。”忒希尔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你有了揽起全部罪孽的愚蠢想法——这是亚克西斯和克里斯汀的罪孽，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克里斯汀姑姑在我面前尖叫着‘别走过来，你是我的罪！’然后跳下楼……我是□□——”我是□□生下的孩子，是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是逼疯了，最后害死了克里斯汀姑姑的凶手。

　　“□□的又不是你——这就和杀人的凶手和凶器一样。”忒希尔直视黑发男孩儿的双眼，“杀人的是凶手而不是凶器，要受到指责的也是凶手而不是凶器。你最多是个凶器……或者说只是亚克西斯和克里斯汀□□的证据而已，明白么？”

　　“我……”黑发男孩儿局促不安的攥着衣角，“我真的……”
　　“自己的罪，要由自己背负，就算转嫁给别人，最终还是会回到自己身上。别人背不了……克里斯汀本可以选择在怀着你的时候去死……要是真的一心求死，十个月已经太多了，只要看守者一个小小的疏忽，她就可以死——就算她没有死成，那么让你流掉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忒希尔眯了眯眼。

　　“但是克里斯汀选择了活下来，那么她就得做好面对你的准备，准备好迎接自己罪孽的惩罚。这是她自己种下的‘因’，自然会有相应的‘果’的存在，所以我无法理解小哈利斯先生你的自我厌恶和愧疚感到底出自哪里，而且相比之下，小哈利斯先生，我觉得与其你去想自己究竟背了多少罪孽，不如用知识充实你那不算愚笨的大脑，我可不想自己的表弟是个满脑子稻草的草包。”

　　“……那个……表姐？”沉默片刻，该隐突然小小声的叫道。

　　“什么？”

　　“你可以叫我该隐么？”黑发孩子羞涩的对着忒希尔笑着，苍白的脸颊上飘着两朵红云。

　　“……姐姐……叫我沙耶好么？”一瞬间，记忆中的身影似乎和面前这个羞涩笑着的孩子重合了，忒希尔有片刻的呆愣，表情却不自觉地柔和许多。

　　“……如果你希望这样……”她第二次回答着。

　　屋外的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乌云散去，经过雨水冲刷的夜空，晴朗一片。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该隐，光着脚在走廊里走来走去是非常失礼的事情！”

　　“……是……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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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这章只是小小的修改了下……以后要是有不对继续修改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