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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扭曲的卡夫卡【下】 ...

  •   “不要!”

      在听到弟弟说了全部的事情之后,茱丝蒂崩溃了,她惊恐的逃开了,只剩下该隐和即将崩溃的达克留在房间里。

      “我全说了……全部……”达克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从眼中涌下,声音颤抖,“一切……都完了……”

      “达克……这是……怎么回事?”

      该隐蹲在他面前,试图让那个少年平静下来。

      少年却像刺猬一样拒绝了该隐的善意,他打开了该隐伸过来的手,像个刺猬一样环抱住自己,“不要碰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一定会轻视我取笑我……”

      “……你的目的是姐姐!别把我当傻瓜!”少年失控的大喊。

      “……不是……”该隐蹲在少年面前,魔性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面前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的少年,“我注意到的,是你……你,和我,身上有相同的味道”

      “我眼睛的颜色很特别吧?”该隐缓缓开口,“我是爸爸……和克里斯丁姑姑所生的孩子……我的眼睛是因为近亲血缘。”

      “我的双亲一直很恨我……因为我叫着妈妈的人不是我的亲生母亲……而爸爸认为他所爱的姐姐,是我害死的,因此想杀了我。”

      说到这里,该隐不由自嘲的笑了笑,漂亮的眼中满是漠然“我是不该出生的孩子……但是,我为了保护自己……毒死了爸爸,那时候,我才十一岁。”

      “……我们都是罪孽深重的人,达克。”该隐俯身,抱住了那个脆弱的少年,“但是如此罪孽深重的我,却有关心我的表姐和安赫……还有玛丽薇莎……你也可以的,一定,有一个爱你的人,在未来等你……”

      “……”

      少年颤抖着伸出双手,环抱住该隐,强行压抑在心底的恐惧控制不住的冲破了桎梏。

      “好可怕!再也回不去了……不管到哪里都是黑暗……我每天都被噩梦吓醒,魔鬼……追着我,想要吃掉我……”

      “好可怕!我怕得想死……谁来救我啊!我一直叫着!”

      少年失控的抱住该隐大哭,像是要把一直以来的恐惧和压抑全都发泄出来,他在黑夜里……走了太久了,总算能看到一丝光芒了……

      “呀啊啊啊——”惊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空气中隐隐弥漫了不详的血的腥臭味。

      该隐和达克急忙跑向传来惊叫声的那座塔,却看到茱丝蒂正张口咬向玛丽薇莎。

      “玛丽!”

      该隐向玛丽伸手。

      “哥哥!”玛丽薇莎奋力挣脱了茱丝蒂的手,冲向满脸惊慌的哥哥。

      “茱丝蒂……”

      该隐紧紧抱着玛丽,抬眼看向对面熟悉又陌生的少女。

      “嘿嘿……”少女熟悉的面容变得陌生,她带着美艳的笑容看着三人,“伯爵,我说过我是葛朵拉,我发誓要报复那些将我处死的人而复活了……”

      “错了!”该隐毫不畏惧的盯着少女的眼睛,“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葛朵拉是吸血鬼……当时确实有许多人死亡,但根本不是吸血鬼,而是瘟疫!”

      “只是人们不知道有此疾病,因此认为是魔女的作为……但事实上,是被那个女子抛弃的年轻贵族,在背地里所设的计谋……如果发生在现代,只要调查就可以明白。”

      “……那么,我是谁呢?”女子带着诡异的笑,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只有眼睛闪着诡异的光。

      “你是茱丝蒂,一开始就是……那是你另一个真正的面目。”

      这只是,人格分裂症而已……

      “哼……讨厌的人……”

      少女厌恶的撇过了头,然后突然冲了过来。

      “我要你死!”

      该隐急忙把玛丽挡在身后,握住手杖做好了反击的准备,然而,突然飞来的油灯打中了女子的头,她吃痛的收回了抓向该隐的手。

      “你们没事吧!伯爵!”

      丢出油灯的,是站在最前面的艾雷医生。

      “这个房子里全都是尸体……”

      “看!那獠牙!她果然是吸血鬼!”

      “杀了她!”

      跟来的村民握紧了手里的家伙,用恐惧和仇恨的眼光死死地盯着茱丝蒂。

      “一堆臭虫……”女子的表情狰狞起来,她随手抓过装灯油的瓶子,泼向冲进来的村民,“你们这些家伙……别想碰我一下!”

      “我要把你们全都烧死!”

      “哇!”一个村民被浇了个正着,火焰瞬间布满了他的全身,接着在这个房间内燃烧起来。

      “这是油!”

      “可恶!快逃!”村民们惊慌的逃走了,该隐也拉着达克跟着往塔外跑去。

      然而,独自一人狂笑着留在火海中的茱丝蒂,却清醒了过来。

      “啊……?火……这里是……塔里面?”她惊慌失措的看着周围熊熊燃烧的大火,“不要……好可怕……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达克……你在哪里?救命!这里好可怕!达克!”
      少女的求救声传到了几人的耳中,跑在最后的少年慢慢的停下了脚步,他带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把该隐推出了塔,然后从里面锁上了门。
      “达——”

      “算了吧,伯爵,你不要救我了。”

      少年靠在门上,仰起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达克!笨蛋!你快开门!”

      “不……我一直想要逃离命运,最后我能选择的路只有一条……”少年没能忍住,背靠着门哭了出来,“我们真可怜……真的……”

      “啊!姐姐在叫我……我要走了……”达克擦了擦眼泪,头也不回的向塔顶跑去,“再见……我先走了……”

      “达克!”

      “危险!火已经烧过来了!”医生拼命拉着想要打开门的该隐。

      该隐却固执的不肯离开那扇门,“放手!”

      最后,医生给了该隐一拳,打昏了他。

      “……”

      “……真是笨蛋……”望着众人离开的背影,身着洋装的少女出现在塔底,她抬头看着正不断飘出火星的塔顶,在下一瞬间消失了。

      一周后——

      “这样就可以了。”安赫对着正在帮她换药的少点点了点头。

      “是……”少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是多谢你了,安赫小姐。”

      “没什么,只要你不在脑子被门挤了找死就好。”安赫瞥了眼对面的少年,小心的放下袖子,

      “你姐姐,就先在修道院吧……失去了一切记忆对她而言也是好事。”

      “但是……”那个她万一再醒来怎么办。

      “……如果是那个她的话……”少女看了眼不远处的修道院,“她已经彻底死了……死在那场火灾里。”

      “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安赫歪头看向身侧的少年,“达克和茱丝蒂都已经被烧死在那个塔里了,现在,是时候决定你的新人生了。”

      “……啊……”少年笑了笑,“我想去走走,看看这个世界……然后,以新的形象去拜访那个人。”

      “……随你……那么,我先回去了。”

      “是……衷心感谢你,安赫小姐。”少年目送浅金色长发的少女离开,又转身看向窗外,一个修女从花田中站起来,她有一头美丽的黑色长发,快乐的在花田里着唱歌。

      时间转回一周前。

      第二天,大火熄灭了。

      醒来的该隐坐在阳台的围栏上,一语不发。

      “我会那样做是不得已的。”医生站在屋里,平静的解释道。

      “我知道……”我当然能了解……

      “又给迪兰小姐写信啦?真热情。”该隐瞥了眼小桌上的信,又转头看向窗外。

      “你的房间在三楼,可以看见森林。”

      “恩!我很喜欢这里的景致。”

      “……你不是有恐高症么”该隐微微侧过头,“上次你还说你从这个阳台,看见有人从这里进入塔里?”

      “以前只有2公尺的高度你就会吓得发抖……”

      “……那是因为,我不是真正的艾雷医生。”

      唰——

      鞭子破空而来,抽开了该隐的衬衣,露出他背后交错的陈旧伤痕。

      “!”

      该隐猛的回过头,有些失措的看着那个似乎有些熟悉的长发男子。

      男子摘下面具,噙着自信而礼貌的笑容面对该隐,“对不起,你讨厌皮鞭吧!”

      虽然是在道歉,却一点也听不出道歉的意思。

      “因为你小时候,你父亲给你屈辱的证据……还留在你背上。”

      “……那个面具……”该隐瞪大了美丽的金绿色眼眸,里面有丝丝的惊慌,“难道你就是给朱丝蒂做黑魔术的黑衣男子……?”

      男子俊美的脸上蒙上了阴影,笑容冷酷而精致,他故意用轻缓而温柔的声音回答该隐,“对,我只是利用了那个吸血鬼的传说而已。”

      “DELILAH?”

      “对,那不是女人的名字。”男子很大方的解了该隐的疑惑,“我是【秘密结社】的【死刑执行人】吉贝尔·迪斯雷利医生……”

      男子——吉贝尔医生详细的为该隐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包括朱丝蒂父亲签下的合约,包括他怎样对朱丝蒂的牙齿进行了改造以及袭击该隐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袭击我?”

      “因为……我恨你啊!”

      笑容从医生俊美的脸上消失了,他停下了手中把玩鞭子的动作,直勾勾的看着对面强忍惊惧的少年。

      “因为你的存在……让我痛苦不已。”

      “尽管违反了组织的规定杀了预定外的贵族,我也会受到严厉的制裁。”医生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盒子,取出了里面的针筒,“不过……我要你的眼睛!”

      “这个受诅咒的眼睛颜色……要是我交出你的眼睛,那个人会有什么表情呢?”

      ……这个人……是当真的!
      该隐看着步步逼近自己的医生,身子僵硬的仿佛不受自己控制。

      “我会放进美丽的玻璃瓶里,然后好好保存……”

      “……至少也该是水晶瓶吧?那么漂亮的眼睛,放进玻璃瓶里多掉价啊!”女孩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医生猛的转头,看到穿着小洋装的女孩子正带着天真的笑容看着他,女孩儿手里还拿着什么把玩。

      那是——我的钢笔?

      “啊,看出来了?”安赫对着医生晃了晃手中的钢笔,慢吞吞的拔开笔帽,“不错的钢笔啊……现在可以换给你了!”

      安赫笑容不减,突地挥手,把钢笔扔向呆立着的医生,金属的笔头闪着寒光刺向医生的喉咙。

      银发的医生灵巧的向后一推,躲过了钢笔,用惊异而戒备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不应出现在这里的女孩儿。

      “你怎么会……”

      安赫没有回答,已经离开的利夫出现在门口,用枪指着全身紧绷的医生。

      “不要动,我不像该隐少爷那么会用枪。”

      利夫冷漠的看着他,手中的枪稳稳地指在他的心脏处。

      “……那个女孩儿,不是茱丝蒂?”

      医生很快就明白了,这一切只是一个为了让他上钩的圈套。

      “啊,是莉莉丝哟。”

      该隐放松的走到安赫身旁,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辛苦了,安赫。”

      “医生……那个人……我的父亲,亚克西斯,果然没意思吧?”

      该隐的话让医生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他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该隐……并不像您想象中的那样只是一只笼中鸟呢……

      “你比想象中要难对付呢,该隐。”医生突然笑了,“那天利夫怀里那个女孩儿……不是茱丝蒂而是你吧?”

      该隐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原本揽住安赫肩膀的手猛地一紧,脸上却还是那副轻松的样子。

      “啊……不是呢,是……莉莉丝哟?”

      “真是……我竟然会遇到这种事……”医生并没有再愤怒,只是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糟……他要服毒!”

      该隐急忙冲到医生身边,试图阻止他咬破口中的毒囊,却已经晚了。

      “你是……杀不死我的……”

      鲜血逸出医生浅色的嘴唇,毒性发作的很快,说完这句话之后,长发的医生就再也没了动静。

      “该隐……你要烧了尸体么?”

      安赫蹲下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医生的尸体。

      “要是不想出现‘诈尸’这种问题,就一定要把尸体处理掉……破坏头颅或者直接烧掉都可以。”

      都说死人是最安全的,但是,安赫所接受的教育里,只有这个人彻底的从世界上消失了,才能算是安全。

      “算了……”

      该隐站起来,没有再看医生那具尸体,他走到一旁,让利夫为自己穿上大衣,遮住了背后露出的伤疤。

      “就让我看看……他还能做什么吧……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他从我手中夺去什么了……”

      爸爸……不,亚克西斯……我将以哈利斯家家主的身份,保护这个家族,保护我身边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修完……远目……
    现在看看觉得毒伯爵里真是有不少不太合理的地方……恩,从现在开始就要大刀阔斧的改了于是……霸王们,出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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