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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章 ...

  •   “嗡嗡”黑暗中手机发出亮光,上面显示着来电者。

      床上女子却无动于衷,似没听见般,攥紧眉头,饱满的前庭覆盖着汗滴,打湿了上方的发丝,眼眶溢出些许泪水。

      不久,手机再次恢复平静,房间内也重新黑暗起来。

      秦沅嫚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渴望着吸入空气,胸腔一伏一伏的。

      “咚咚”房门被敲响,恍惚间秦沅嫚似乎听到了梦境中那位唤自己“姑娘”的故人。

      门外之人听里面没有一丝动静,心下一急,将房门打开,就见秦沅嫚痛苦地躺在床上。

      孟姨忙扑倒床边,轻轻拍打着秦沅嫚的面颊,“阿嫚,快醒醒。”

      秦沅嫚似抓到了一块浮木,挣扎着浮出海面。眼睫扑闪,缓缓睁开双眼,听到熟悉的声音,虚弱地唤道,“孟姨。”

      孟姨哽咽一声,点头回应。随后将秦沅嫚扶起,喂她喝下一口热水。

      秦沅嫚终于缓了过来,疲惫地靠在软垫上。

      孟姨按下按钮,将窗帘撤去,耀眼地阳光从阳台射进屋内,将方才的黑暗全部隐去。

      秦沅嫚伸手挡住双眼,没想到已经睡到了日上三竿。

      孟姨仍是有些害怕地拍拍胸脯,玩笑地说道,“方才真是吓坏我了,我还怕你醒不来呢。”

      秦沅嫚微微一笑。

      孟姨将热水递给秦沅嫚,担忧地看着她,“怎么又做噩梦了,昨天晚上没吃药吗?”

      秦沅嫚喝下热水,摇摇头,“昨晚上太累就直接睡着了。”

      秦沅嫚自小便常做些奇怪的梦,梦中的自己被唤作雪儿。身上穿着古人的衣服,住在一个巍峨的宫殿中,自己在那里似乎一点也不高兴……

      秦母为此给她做过全身检查,可医院查不出她有什么问题,医院建议带她去心理科看看。

      心理医生说她有人格分裂,给她开了许多药,却不起一点效果,只能让她早点入睡。

      但一日秦母带她拜访一位很出名的心理专家时,途径一算命摊子。那老叟似乎是个瞎子,脸上挂了个墨镜,他虽看不见,却在秦沅嫚路过他时,突然哉哉道,“往事如烟,命运如线。冥冥之中,命运犹存,只看天命如何。”

      秦母顿了顿,她往日是不信这些的。但为了秦沅嫚,她走到摊子旁,躬身问道,“老爷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老叟笑而不语,自顾自地扇着蒲扇。

      秦母从钱包中掏出几张红票子,放到桌上。

      老叟收了钱,“命数已定,天机不可泄露。唯有听天由命,顺其自然。”

      秦母冷笑一声,唾骂道,“原以为是个有真本事的,竟是个只会说空话的半吊子,背着良心收黑钱当心遭天谴。”说罢,将秦沅嫚径直拉走。

      老叟也不恼,一手哉哉地扇着蒲扇,一手掐着指,对秦氏母女离去的背影喃喃叹气道,“此女贵不可言,只可惜一生坎坷,终生都将被前世之事所扰。前世种种,是福亦是祸。月光指引处,便是命运浮现时。”

      已离去的秦氏母女,自然没有听见老叟的话语。相比这些玄乎的东西,秦母还是更相信专家能将她女儿治好的本事。

      专家给出的结果依然是秦沅嫚有人格分裂,若不及时治疗,体内的另一人格很可能会占领主人格。

      这也就是秦沅嫚为什么每晚都要吃药的原因,只是就连专家也无法解脱她的苦海。

      专家开的药确实起了一段时间效果,但随后秦沅嫚似乎病得更严重了。她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梦境也越来越真实,有时梦境中的伤,早上也会出现在同样的位置。

      孟姨坐到秦沅嫚床旁,将黏在面颊上的发丝顺到耳后,心疼地看着她,“受苦了吧孩子?孟姨应早些来看你的,是我疏忽了。今天孟姨给你炖只鸡好好补补。”

      秦沅嫚抱住孟姨,摇头道,“这怎么能怪您呢?爸爸妈妈从前工作繁忙,若不是您一直照顾着我,我哪能长得这般好。”

      孟姨噗嗤一笑,双手回搂秦沅嫚,“小滑皮,就会逗我开心。”

      “孟姨,您平常这些时候都出去买菜了,今日没去吗?”

      “正要出门时,夫人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你怎么不接电话。我想着你平时这个点一般都起了,不会不接电话的,就赶来看看你。”

      秦沅嫚拿起床头的手机,上面显示着未接来电“妈妈”,按黑手机,问道,“妈妈电话里说什么了?”

      “今天你哥要回国,她抽不开身,让你去接一下。”

      “这个绛闾,回来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让我这么急匆匆地去接他,还不如不回来。”嘴上虽骂着,眼里却是止不住的高兴。

      绛闾是秦沅嫚同胞哥哥,比她大两岁。他们的母亲沈若锦是沈氏集团的千金,外祖父当年为了与贺氏联盟,强迫母亲嫁给了他们的父亲贺玺。

      两人婚后恩爱过一段时间,生了一双儿女。可好景不长,在秦沅嫚两岁时,沈氏地位不如当年,做砸了许多生意。

      贺玺也早已忘记家中的妻儿,成日不归家,对一个大明星爱得死去活来,为了娶她,贺玺逼迫沈若锦与他离婚。

      贺玺为了贺氏产业,将绛闾留在身边,由他扶养,而秦沅嫚则跟着沈若锦。

      绛闾自从跟了贺玺后,就在国外生活。他很少去探望沈若锦,但他对秦沅嫚这个妹妹却是十分关心,经常给秦沅嫚邮寄些东西。二人虽然各自跟了父母,但他们的感情却很牢固。

      “你母亲还说,她最近在忙婚礼的事,一时顾不上你,希望你原谅她。”

      秦沅嫚点点头,“妈妈能找到喜欢的人,我怎么会怪她,我倒怕我连累了她。”

      自从和贺玺离婚后,沈若锦被男人伤透了心,已经不再期待爱情。从父亲手中接手了沈氏产业,一心投入工作,将沈氏打理的井井有条。

      期间也有不少追求她的优秀男性,但当他们听到沈若锦带着一个孩子时,都纷纷摆手离去。

      孟姨摸摸秦沅嫚的头,“傻孩子,夫人最疼爱的就是你,她只希望你能开心。”

      沈若锦在生秦沅嫚时大出血,险些留在产房中出不来。因此比起绛闾,沈若锦更关爱秦沅嫚些。

      外人见沈若锦的才能,都说她是新时代女性,但只有秦沅嫚知道,她每晚总是偷偷抹泪。

      也许上天眷顾她,她的真命天子出现在她四十岁的年纪。那是一个比她大四岁的男人,他有钱有权,对沈若锦一见钟情。

      沈若锦却是直接拒绝了他,因为那个男人是秦氏家族的长子秦钲。秦氏算是北淮最古老的家族,其名下的华立集团在市场中永远排在第一位,产业更是覆盖全球。

      秦氏家族最看重长子,秦钲很早就被迫与一个不喜欢的人联姻,婚后有一子。但其妻几年后患癌去世,秦钲也不打算续娶,直到遇到沈若锦。沈若锦离婚带一娃,根本攀扯不上秦氏的高枝,她也不想攀扯。

      但秦钲告诉她,“我是生意人,讲究利益关系。但对你,我一辈子都愿意赔给你。我只爱你,只要你愿意,所有困难我都可以解决。”

      沈若锦最后答应了他,秦钲也兑现了他的承诺,拿下了一个重要项目,征得父母同意,与沈若锦步入婚姻的殿堂。

      而秦沅嫚也跟着秦钲,改姓秦氏。

      ————

      吃过早饭,秦沅嫚开始收拾起来,准备去接绛闾。若不是沈若锦这次结婚,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绛闾一面。

      秦沅嫚穿着一件白色细麻复古风格的上衣站在镜前,领口和袖口用丝线绣着细细的碎花,搭配一袭杏黄色风衣。

      镜中女子精致小巧的脸蛋,樱唇琼鼻,最好看的莫过于那双时时刻刻都含着水光的杏眼,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秦沅嫚将领口向上拽了拽,遮挡住脖子上的伤疤。那是她小时候玩剪刀时,不小心划破的地方,伤口不深,却留下永久的疤痕。

      机场人声嘈杂,夹杂着中文和其他国家语音,广播实时播报着航班信息。

      落地窗外小雨忽至,淅沥沥落在水泥地上。

      秦沅嫚看着人群走出,直到看见熟悉的身影,挥着手喊道,“这里!”

      贺绛闾穿着黑色的冲锋衣,一手勾着双肩包的一边,斜垮垮地挂在肩上。一张坏坏的笑脸,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他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秦沅嫚暗自想着,她有多久没有见他了,在国外的这几年,他似乎又帅了许多……

      绛闾向秦沅嫚走来,揉了揉她头发,将她的头发打乱成一团鸡窝,“小鳗鱼,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哥哥啊?”

      秦沅嫚本来还很高兴的心情一下被打乱,她拍开绛闾的手,闷声道,“谁想你了。”

      绛闾一笑,弯下腰与秦沅嫚平视,“别气了,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秦沅嫚歪了歪头,“你能带我吃什么好吃的?”

      绛闾将秦沅嫚搂过,“自然是你想吃什么,哥哥就带你吃什么。”

      秦沅嫚灿然一笑。

      绛闾瞧见秦沅嫚将脖子挡的死死的,“啧”一声,“不就是个疤嘛,挡着多闷啊?你看我,我就不挡。”

      秦沅嫚抬头瞧了瞧绛闾脖颈上的疤,与她同样的位置。是小时候绛闾从她手中抢走剪刀时,被她划到的。

      秦沅嫚缩了缩脖子,“是这天太冷,我才挡的。”

      绛闾淡淡一笑,将秦沅嫚搂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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