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达｜奈特亚】Talking to the moon》花对酒

15、海洋番外04

　　夜晚，杰克一家的帐篷里。

　　大家晚饭都吃的囫囵，个个等着听黛安娜讲故事，这个事情来得突然，连杰克和奈缇丽都从未预料到，谁也没想到黛安娜死而复生后在失去了与他们的记忆的同时，脑子里却多出了许多本来没有的回忆。

　　那些记忆如此自然的在她脑海里，就连黛安娜也没察觉到不对，直到如今看见大家紧张的脸，才知道原来那是不曾出现过的回忆。

　　黛安娜被大家围着，最中间的吊炉燃烧，闪烁着她的侧脸。

　　“我的妈妈和绮丽的妈妈一样，也是阿凡达。”她安静的说着，“她也是科学家，但应该和绮丽妈妈不一样，她是研究人工智能和机械那些的，就像是天空人的飞船……”

　　这些专业的词汇出口时，故事的可信度立刻拉满，杰克第一个皱了眉，他并不是对黛安娜的皱眉，只是这些东西的确让他想到了不太好的过去，反而是奈缇丽很快的示意了杰克一眼，才让他在黛安娜担心的看过来时换掉神色。

　　一向厌恶天空人的奈缇丽却只是和杰克一起朝她点点头，鼓励她继续讲。

　　那时黛安娜的爸爸还不是奥朗吉的首领，他在某次意外里受伤，机缘巧合下遇见了飞机失事困在了森林里的妈妈，事实上妈妈并不是正规应聘来的技术人员，所以紧急招人的情况就是她并没有经过严格的培训，她并不清楚要和本地人保持距离，出于好奇，妈妈在整修飞机等待救援的同时顺手的救下了他。

　　看起来外表魁梧五大三粗的红发纳威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危险，爸爸对未知事物的接受能力很强从那时就看出来了，对于一会是黑发黑眼睛的娇小天空人，一会是和他相似的阿凡达，在感受到对方的好意后他很快的接受了事实，还会对替他治疗的妈妈说谢谢。

　　但妈妈听不懂纳威语。

　　“然后他们就这样慢慢的走到了一起，妈妈替爸爸疗伤，爸爸教她学习纳威人的语言，她学会的第一句就是……”

　　当想起些美好的记忆时，黛安娜不再那么紧绷，她嘴角扬起，“ skawnmg。”

　　skawnmg，纳威语里的笨蛋。

　　帐篷里的大家相互看了彼此一眼，都不住地笑了。

　　但是黛安娜在晚上还是失眠了。

　　在等大家都睡着之后，她自己溜出了帐篷，跑到门外不远处，坐在那些建在海面上的网桥上，一声不吭的看着大海。

　　夜晚的大海非常安静，可她的心却静不下来。

　　直到她听见脚步声，她回过头，尾巴竖起来，看见是熟人才放下来，“是我出来的时候把你吵醒了吗？”

　　“我本来也没有睡着。”奈特亚耸肩，坐了下来。

　　两人把脚荡在半空中，安静的坐着。

　　“黛安娜。”

　　“嗯？”

　　“我最近做了什么你不喜欢的事情吗？”

　　他的话问的突然，黛安娜惊讶，“什么？当然没有。”

　　“是洛阿克吗？”

　　“没有啊。”

　　“应该不是绮丽，也不是图克，是爸爸妈妈说了什么吗？”

　　“都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好像最近更喜欢和缇蕾娅他们待在一块。”

　　黛安娜愣了下，她没想到会被看穿自己的意图，当她低下头时，还能看见自己脖颈上最新换的项链，是缇蕾娅送的一条非常精致小巧的海洋族风格的项链，上面用海草编织成穿插着许多闪闪的贝壳和海洋生物。

　　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浮现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对得起他们大家的期望，甚至浮现出好像自己成了叛徒一样的厌恶感，她不知道曾经的黛安娜会在这种时候怎么做，她只知道自己越想越难过，金色的眼睛逐渐盈满泪水，哒啦，第一滴落到了地面上。

　　黛安娜捂住了自己的脸，奈特亚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真的只是担心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才来问问她，他手足无措了一瞬，又在看到黛安娜流泪的侧脸时心软的一塌糊涂，他不再谨慎的询问她的意见，伸手将她揽到怀里，轻轻揉着她的发，低声连连安慰着，“嘿嘿嘿，没事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要哭，黛安娜，没事的。”

　　黛安娜把脑袋越藏越深，奈特亚能感觉到胸膛被泪水打湿的触感，“别哭，我在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抬起头让我看看你好吗？你还好吗？黛安娜？”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黛安娜的哭泣声小了下来，她的红发也在挣扎里变得乱糟糟的，奈特亚抱着她轻轻地晃，直到她愿意抬起头。

　　那双美丽的金色眼睛哭得红红的，近在咫尺的看着他，奈特亚一瞬晃神，只觉得好像不会说话了一样。

　　“你没有做错什么，奈特亚，你们都没有，或许做错的那个是我。”黛安娜终于肯开口了，但她的思绪混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知道大家都很思念奥马蒂卡亚，都想回到森林，但我真的不记得了，你们说的那些故事里的森林生活真的很美好，但缺失的记忆让我真的无法完全共情。”

　　“你们对我那么好我都知道的，我知道你们都想以前的黛安娜回来，但我不确定，我真的不知道我能不能再次变回你们想要的黛安娜。”

　　“如果我永远都记不起来呢？如果你们想要的黛安娜回不来呢？如果我无法变回你们希望的那个黛安娜呢？”

　　“我找奥农和缇蕾娅玩，因为他们不知道以前在森林里的我，我和他们相处起来没什么压力，我不用着急我说的话会不会和以前的我不一样，不用担心看到他们失望的眼神，所以我最近才会这样……”

　　“我很抱歉让你担心了，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黛安娜破罐子破摔一样，将脑袋一下一下的磕在奈特亚胸口，语气闷闷的。

　　奈特亚当然知道她和以前不同了，失去记忆的如今的黛安娜和以前的黛安娜有千千万万的不同，就例如以前的她可是很少在他面前掉眼泪，黛安娜骨子里很要强的，也很少这样因为情绪化而哭泣，示弱的靠在他胸膛前。

　　但他知道，无论是哪个黛安娜，都是她。

　　“我和你说个故事好吗？别担心，不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事实上就发生在没多久前。”奈特亚轻柔的低声道，“爸爸妈妈本来不让我说的，这是个有些悲伤的故事，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想听吗？”

　　黛安娜点了点头。

　　于是，奈特亚将那个不曾告诉黛安娜的，被她遗忘的，曾经他逝去在海面上的故事，慢慢的全部告诉了她。

　　黛安娜的神色从疑惑到惊讶，又从震惊变得悲伤，眼看着眼泪又要再次浮现，但很快的被奈特亚的话惊到忘记流泪。

　　奈特亚说，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就是我和你。”

　　黛安娜说不出话的瞪大眼睛，又突然靠近，目光紧张的飞快打量着奈特亚，“我已经没事了，你瞧，我很好。”奈特亚赶紧扶住她，不然两人都要摔倒在网桥上。

　　“我想说的是，我很庆幸这次的故事并不是悲剧结尾。”

　　“因为你回来了，黛安娜。”奈特亚说，“在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后……你回到了大家的身边，回到了我的身边，这比任何一切都要重要。”

　　“就算我不是以前的我？”

　　“就算你不是以前的你。”

　　“就算我以后都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也没关系？”

　　“就算你以后都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也没关系。”

　　“就算我将我们彼此之间那些过去的都忘记了也没关系吗？”

　　“就算你将我们彼此之间那些过去的都忘记了……事实上我还是会难过。”奈特亚停顿，“但我们会有更多新的记忆，从此刻开始。”

　　黛安娜眼睛亮亮的，不再是泪水的缘故，是一些其他的，她说不出来，只觉得心跳和呼吸连接着奈特亚的眼神，勃勃跳动又错乱。

　　奈特亚牵过黛安娜的手，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口，郑重而诚恳，“I see you ，黛安娜。”

　　夜色温柔，海浪拍打沙滩，黛安娜终于破涕而笑。

　　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会，“我想问你点问题。”

　　奈特亚眼眸温柔，“你说。”

　　“听你这么说，那我们的关系，我是说，我们之前，就是……到了哪一步？”黛安娜硬着头皮，“我们牵手了吗？”

　　奈特亚点点头。

　　“我们拥抱了吗？”

　　奈特亚继续点头。

　　“我们….我是说，我亲你了吗？”

　　奈特亚压抑着想要扬起的嘴角，点点头。

　　黛安娜的眼睛睁大了，“亲的是脸吗？还是嘴？”

　　倒是奈特亚大方的，“都有。”

　　黛安娜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发烫，尾巴开始不听使唤的摇晃，但她还是坚持着问，“那我们……我们，有没有……”她吞吞吐吐，深吸一口气，“就是，我想问我们有没有精神连———”

　　轰隆的一阵巨响突然从身后不远处响起，两人同时回头，看见几人七扭八歪的叠在一块摔倒在地上。

　　“哦绮丽你个笨蛋！我都说了不要动！”是被压在最下面的洛阿克。

　　“我只是想捂住图克的耳朵！”绮丽被压在第二。

　　“我什么都没听见！”事实上真的什么都没听见的爬起来的图克。

　　黛安娜回过神赶紧拉开和奈特亚的距离，两人看天看地半天，结果发现对面爬起来的洛阿克和绮丽和他们一样尴尬，几人八目相对，又一起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但很快，属于杰克一家孩子们的欢乐时光终止了，他们看见不远处的家门口站了个人。

　　奈缇丽的脸色几乎和夜空一样黑，来自妈妈的压迫感让所有人后知后觉虎躯一震，就连帐篷里睁着眼偷看的杰克也立刻闭上了眼。

　　“大半夜不睡觉你们是想干什么！还不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