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江上酒》叶翛然

9、当派女子

　　那人没等着叶鹤人回应，也不意外，只亲自为叶鹤云杯中倒了一壶茶。事毕，起身走过来，俯下身子，手已握住了茶杯，却不急着证明茶中无毒，微微上挑的凤眼轻轻扫过叶鹤云压抑的拳掌。
　　远处望去，倒像极了叶鹤云端坐着，被那人半揽在怀中。被揽抱的人一身正气，面容俊冷，而揽抱者窈窕妖娆，桃花似的面容含笑。
　　叶鹤云垂首，看着那只纤细的长指搭在茶杯上。
　　然后茶杯被端起，身后先是一片沉静，随后便是一阵细小的吞咽声。
　　少顷，又是衣物摩挲的声响，茶杯被轻放回眼前。茶水少了些许，却依旧不紧不慢的冒着白雾，原是清冷的空气中无端多了几分朦胧的缱倦，醉人的温柔……
　　天空一望无际，绚丽多彩的晚霞交织成温柔的梦。
　　是日落西山，远处的山峦沾染上深沉稳重的墨绿，云霞被墨色轻掩。却又是烛光明照，萤火微亮了。
　　叶鹤云坐在树下的平石上，不曾惊扰周身暂歇的萤火虫。一片静谧美好的夜景中，星星零零的萤火时隐时现。叶鹤云抚摸着那柄剑，明眸是不带情绪的自然，惬意。
　　辽阔的高空，点缀着几条散落零碎的星光的星河。
　　中空不是满月，那轮月被来去自在的云朵半遮半掩。明亮的月光倾洒，有的浮在树叶上，有的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在叶鹤云的长发上，显出无限的朦胧空灵美来。
　　星光倒映在那人的眸中，似乎叶鹤云的眼眸正闪耀着光芒。他换了一身墨色的华服，上边点缀着几片雪白的羽毛，没有任何的魅意，只一身的清冷孤傲。
　　叶鹤云在一片静谧中朝着那细碎的脚步声的源头望去，大片的萤火虫被惊起，展翅四下飞散。某一刹那，只觉得是什么清冷如月的仙神降临，舞萤火，踏星光。
　　美景诱人，以至于后来草丛中纷纷起舞相迎的萤火，也成了理所当然。这是视觉的盛宴，自然所赐予。
　　虚幻的美景譬如海市蜃楼往往是诱敌的利器。
　　叶鹤云走在前边，望着突然被堵上的穴口，眸中没有多少意外，只握了长剑，敛了气息，一步一探谨慎地向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深处走去。
　　那人站在洞口，冷眼看着堵在洞口的巨石，随时准备给可能会有所动静的巨石来上一掌，以堵得更严实……
　　“嗖——”是掌风袭来的声响，叶鹤云堪堪躲过，暗自惊讶对方的功力深厚。他做好准备，静等对方的第二招——可谁知并未等来第二招，却等来一道洪亮的声音“何人来此！”
　　叶鹤云丝毫不曾松懈，应声道：“明安谷叶鹤云。”
　　那声音又响起，语气中带了几分不耐烦：“明什么安？罢了，你就叫’明安’吧。”
　　叶鹤云蹙眉，似乎正欲说些什么，几阵掌风便出其不意，迎面而来。
　　……
　　“师叔，看来师弟他对您的身份并不完全信任。”霄华掌门站在台案旁，漆黑的房间内不曾点灯，是故看不清台案前坐着的人。但却听闻那人用很平稳的语气缓缓说道：“不急，且看着。”
　　“师叔，叶师弟一向冷静理智，因此师侄并不担心此次考验。但——”霄华掌门说到这儿，眉头稍皱，似有犹豫挣扎，最终眼一闭在一片沉默中将后话补完：“叶师弟于’情’字却是涉及未深，此番虽有殷宫徽、殷商羽二人，但师叔不觉着应当——派女子去才合适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