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少爷的死讯》幸福杀猪佬

5、特瑞萨府中的老女仆（Ⅴ）

　　少爷死去的讯息我是在城外听见的，我第一次痛苦到想要了结自己。
　　少爷与丹尼尔王子的事情一直是贵族中私下的秘密，女皇在一次宴会当中听闻，女皇是厌恶这个事情的，女皇第一次产生了埋怨查理伯爵的想法，她认为这种事情可能是有着查理那恶心的基因了。
　　这些都是我在街道上听说的，两年前老奴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已经不配待在特瑞萨府中做活，于是忍痛离开了少爷，嫁给了一个捕鱼维生的老头子，他对我非常好，我也老了，就图他可以与我互相照顾了。
　　少爷自几年前与丹尼尔王子有交集后，时常躺在我的怀里，问我，两个男人在一起是错误的吗。
　　我恨透了查理，可是我爱着少爷，我只能说着“少爷的想法，对老奴来说永远是正确的。”
　　这是我的溺爱，我可能不应该这么对少爷，可是我爱他。
　　少爷似乎开始粘着我，时常问啊“米尔妈妈，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是不是心砰砰跳的啊？”“米尔妈妈，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都会抚摸着他细软的头发，一个一个地耐心回答，我是满足的，即使我不喜欢这个话题，因为我总会想起那个带着浪漫来的，之后又带着绝望离去的红发姑娘。
　　在我离去的那一天，我可爱的伊恩少爷对我不舍了，但我不能留在他身边照顾他了，我的头发早已花白。
　　少爷最后还是叫我“米尔妈妈，能不能不走，我舍不得你。”
　　少爷流下的眼泪，我知道，这是我多年来唯一得到的东西，我已经非常地满足了。
　　少爷的眼睛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清澈了？少爷什么时候那么高了？少爷已经变成大人了啊。
　　夫人…我最后还去了夫人的墓地探望了她，我用那粗糙的双手拂去了墓碑上早已干枯的玫瑰花瓣。
　　“夫人，少爷已经长大了…夫人，老奴要走了，不能再帮你打扫墓碑了，夫人，您是不是已经在上帝身边成为天使了？”我强装坚强地微笑，可是眼泪是不会撒谎的，我早已哭湿了我的领口。
　　那是我爱慕已久的莱薇尔，这里有着我的青春，我的眷恋，私心，憎恶，喜怒哀乐在这孤独的特瑞萨庄园，与它一起沉睡。
　　我舍不得这一切。
　　等我再次回到府中，少爷也不在了，少爷死于自杀，死在了钢琴边上，是一位女仆发现了他，女仆说当时她正迷恋着少爷的乐曲，随之突然停下，一声枪响，整个特瑞萨庄园寂静了。
　　等进了偏僻的大厅，看见少爷趴在钢琴琴键上，手里的枪还在冒烟，血液渗进了琴键，滴落地面，与玫瑰花瓣融在一起。
　　少爷尸体还在那里，我疯了似的冲过去，一把抱起少爷，痛苦一瞬间全部暴露出来，我哭啊哭啊，我老了，哭声是沙哑的，我也哭瞎了我的双眼。
　　我失去了所有，我的全部，我的全世界都随着特瑞萨庄园沉睡过去。
　　乌鸦飞进了花园，午夜到来了，是世界的午夜，是少爷的午夜，也是我的午夜，生锈的大钟表永久地停在了午夜，把所有的荒诞且痛苦的事情，规划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