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少爷的死讯》幸福杀猪佬

2、特瑞萨府中的老女仆（Ⅱ）

　　自那天夜晚，我再也没在午夜的花园里看见过少爷的身影。
　　老爷时常是不在家的，午夜里也会在府中隐秘的房间待着，那房间我曾进去过，当时老爷正有事出门了，夫人当时还在，她是看重老奴的，说老奴的手大，做事稳重——当然这是题外话——夫人吩咐我进去打扫一下，我就带着扫帚进去了，里面有着湿冷的烟草气，哦，那是老爷常抽的烟草，里面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冷，可能是正烧着火吧，桌面散落着许多信件，最多的便是如同老爷至亲兄弟的查理寄来的——说到这不得不说这个查理老爷，他似乎是一个非常懂老爷的人，他能抓住老爷，抓住那颗心，他很有魅力，我见过他的背影，那可以说非常风流倜傥，我听玛丽姑姑说他是众多伯爵中唯一常戴眼镜的人…
　　哦，我的错，扯远了…
　　我整理好了信件，将地板上散落的零星茶叶与灰尘一起扫走。
　　之后夫人就遭到了老爷的质问与打骂，幸好夫人正直善良，并未透出是老奴做的，老奴也可以幸免于难。
　　老奴知道了，那间隐秘的房间，是不允许除了老爷与其他客人之外都不能进入的。
　　但是，少爷当时是未开智的婴儿，并不知道这些。
　　少爷自夫人去世后，常常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抚摸着偏僻的大厅里沉睡的古典钢琴琴键。
　　那是夫人陪嫁的唯一物品，老奴知道，夫人不是贵族家的小姐，而是庄园里的乐师之女，老爷当时是为什么娶夫人，老奴不甚了解，当时一度成为一段罗曼蒂克的佳话。
　　夫人是美丽的，老奴当时一度认为夫人是天上的神女，她有着红色的头发与洁白的肌肤，眼眸却是湖蓝色的，她有着润玉般的手指，在古典钢琴上敲着复杂的琴键，优美动听的曲子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高大的窗子透出温暖的阳光，洒在夫人的纱裙上，我在一旁换着花盆里的玫瑰，玫瑰干枯的花瓣落在琴键上，夫人却不在意，一直沉醉在钢琴声里，我看呆了，我似乎看见夫人的背上长出了柔软的翅膀，脚下多了湿润的云朵。
　　我想夫人一直这样下去，我就可以一直借着换花的借口，欣赏老爷从不在意的夫人的美貌了——啊啊，我真是自私，夫人却未察觉。
　　直到一声孩童的声音，甜蜜地叫唤着“母亲！”，我眼看夫人的翅膀被铁链勒断，可夫人似乎并未透出一丝痛苦，她停下了双手，回身接住了歪歪扭扭奔跑过来的孩子，那孩子有着同夫人一样的眼眸，将孩子抱起，放在自己双腿上，轻抚着孩子的小手，一下一下地让小孩接触那钢琴，就像圣女一样呵护着怀里的生命。
　　也许…是我嫉妒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