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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荒唐 ...

  •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满身火气。
      不是,我又没有说错什么。
      不是说了一句实话吗?本来她的婚期就快到了呀。
      我思考着我是要说希望还是不希望她才不生气?
      我微一抬眼,看到了她眼里的我之前以为是错觉的那份感情。

      这次它就那么展现在我视线里,没有像之前一样一闪而过。
      炙热,热烈,迷恋,喜欢。

      我寻思着以前在母亲对着父亲时母亲眼里的感情便和她的一样。
      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不明白她何故生气。
      于是我毫不畏惧的对上她那视线,“我说错了?”
      江倾愉明显一愣,忽然冷笑起来。
      我感觉十分莫名其妙,对呀,我并没有说错,不过说了句实话,她的火气源头到底是如何来的,我不想琢磨。
      但是。

      半夜起来,我还是忍不住在想,不是,她有病吧!

      后来我们没有再说话了,便是去慈善居请安,以往她都会寻我搭话,现在不会了。
      我是觉得无所谓的,不过想着我们现如今的样子若是以往祖母定然会怀疑,不过现今都是她一直在寻江倾愉说话,自然忽略了我。
      祖母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搞得好像是她亲闺女似的。
      “娇娇啊,马上就要嫁入白家了,祖母真真是舍不得你。”
      “娇娇啊,若是你嫁去那白家对你不好,定然要与祖母说,祖母就算老的下不了床,也必然给你讨个公道。”
      “娇娇,这婚期将至,你嫁去以后,肯定不到一年便能为祖母添个小外孙啊。”

      这听得我十分想睡觉,感觉盯上那绣花布的鸟似蠢蠢欲动要飞出来般。
      母亲忽然拍了拍我的肩头,警告我不要走神。
      我只好强打着精神,看向江倾愉。
      江倾愉显得漫不经心,十分不耐烦,祖母说什么就回个嗯,敷衍极了,让祖母感觉有些许尴尬。
      这气氛倒莫名诡异的紧。

      尴尬的不是我,我倒是不用觉得诡异,可就是江倾愉,明明没有看我,但我就是感觉浑身冰凉冰凉的,觉得江倾愉那双生的极好的眼睛一直黏在我身上,感觉十分不舒服。
      想来是近日失眠的问题罢。

      看来请医使这事该提上日程了。
      母亲忽然出了声,让我觉得有些惊诧,江倾愉与祖母说话,她一向都不会多说一个字,今日是怎么了?
      “倾愉儿,你也是,你祖母同你说话呢,你心思飞到何处去了?竟如此不尊长辈。”
      我一时有些心慌,思虑着一会祖母说道母亲时,我该如何向她求情。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祖母并没有说话,眼神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母亲现在怀有身孕,本来在江府父亲已经把她宠到心巴上,祖父祖母也小心让着,母亲便膨胀了,逮着机会就羞辱一番江倾愉,母亲心里也爽快。
      见祖母并无怪罪之意,母亲自然胆子也大了,语气都不自觉轻快了许多。
      看来祖母并非真心疼爱江倾愉,像是因为她有什么利用价值。差不多快一个月了,我都无法看清祖母对江倾愉的喜爱到底是真心与否,今日算是谜团揭晓。

      只能说许是年轻时的缘故,祖母演技太好,以至于我一直没有瞧出来。
      这么一来,从前父亲对江倾愉的无视厌恶和不耐烦可是不加掩饰,若非祖母罩着,下人们对她可能还会嘲笑欺辱。而父亲对江倾愉的不喜到祖母面上也是一样,可倒从未见过祖母怪罪,这母子俩,看来是串通好的。
      母亲继续说,“以你这般性子,日后嫁去白府,惹恼了贵人可如何是好?”
      “惹恼贵人便罢,要是丢了我们江府的脸面,你父亲如何在朝廷待下去?只怕王宫贵族都带嘲笑他,让我们江家,脸往哪放?”
      “还有,我们桐俞儿的婚事如何?没人来娶我们桐俞怎么办?”说着,母亲看向我,一半的担忧,一半的示意。
      我自然是没有心思陪母亲演的,便想着早点离开较好。
      “母亲,我身子有些不适,让女儿回去歇息片刻可好?”
      母亲一脸恨铁不成钢,“就你一天天的事最多,你祖父还在这,陪他用会晚膳怎么了?”
      我倒也想着在这吃饭,可你在这演戏便罢,还拉着我一块演,我左右为难,躲还不行?

      “沈夫人,别仗着你怀有身孕便在这江府蹦哒,小心飘过头,摔下来。你肚里这孩子,能不能留下来都不一定,枉为人母,也配坐在这教训我。”
      江倾愉这是骂我母亲??
      我原以为她不屑与我母亲斗,没想到她竟然反口了。
      我有想恼怒了。
      “你!你敢咒相爷的儿子?!”
      母亲有些沉不住气。

      江倾愉冷笑,“都没生出来就判断他是儿子了,你这心思何人不知?并不是我咒,心比天高,忘了自己的本分的人,下场都不好的,何况你这心思歹毒,什么都可以舍弃,不配为人为母。”
      “江倾愉,你什么意思?”我实在听不得她那么说我母亲,当下冷声问她,语气十分不善。
      江倾愉看向我,眼里有一丝慌乱,再然后,她没有再说话了。
      我转头赶紧安抚母亲,生怕她动了胎气,那样,江倾愉简直就是个乌鸦嘴。
      祖母适时出声,与方才相比,倒夹带着失望和微怒,“江倾愉,看来是我太宠你,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没有规矩可言。也罢,都散了吧,愉儿,你留下。”

      我扶着母亲回到菊景居后,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怎么样母亲?可有何处不舒服?”
      母亲摇了摇头,看向我,“你怎么回事?你爹爹给你的侍女是白给你了?时间快到了,你可有动过手?还和她玩到一起,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
      我一时心慌,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以前的想法,“母亲,你现在是特殊时期,现在动手,只会很容易抓到把柄,会影响你的。”
      母亲冷哼一声,“你惯会忽悠我,那方才让你配合我,你怎么还想着借口离开?江桐俞,我们没有退路了,只能在这江府好好生活,稳固好地位,你怎么一次一次忤逆我?”
      我有点伤心,但还是很快认错,对不起母亲,是我不好。

      母亲:罢了罢了,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以后的筹码,就是这个孩子,你以后若是再不听我的话,别便叫我母亲。
      我忙应着好好好,心里却感到悲凉,母亲已经彻彻底底的变了,她的贪欲好像越来越无法收敛。
      母亲走的棋能不能走赢?我是不知的。确实,如母亲所说,以后的筹码就是母亲的这个孩子,我是无法帮到她的,过了及笄礼,我便是随时随地都可能定下婚约的人,不能常伴她的左右。
      今日她的言词,是震惊到我的,我还是坚持着不动手,不知道是错是对。

      陪母亲用了膳后,我便随着紫藤回到我的静竹居。
      远远便见江倾愉站在院外,像是刻意等候。
      自那日的事过后,我便默认了我们的关系回到路人。可今日她对母亲言词激厉,句句都是嘲讽和诅咒,我便从对她的无感到怨恨交加,从前的好印象也一览全无。
      今日我算在她不过是以牙还牙,日后还如此对母亲,那我便无须再念及从前几句话的交情。
      我承认在母亲这,我做不到公平以待,今日之事本就是母亲的过错,先去恼怒江倾愉,前几句江倾愉已经一再隐让,是母亲咄咄相逼,江倾愉说回去乃至情理之中。
      可我就是恨她。

      我发现我太过于感情用事,以至于在亲和理上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何况那是我母亲。
      我还是觉得今日的江倾愉实在过分。
      于是我面无表情的与她擦身而过,可没走两步,她马上拉住了我,眼睛如是恳求,江桐俞,我们聊聊,好吗?

      后院内,紫藤一一给我们倒了茶后,我便招手让她退下。
      偌大的后院,便只剩于我和她。
      我轻抬头,看到槐树下已经不见一点白影,槐花都落光了,只剩一树绿荫。
      满地的槐花白白亮亮的,在阳光下更加夺目灿烂,周围尽是花香,鼻间盈绕着清新自然的槐花清香。
      我看着对面的江倾愉,只觉得她的衣裙倒与身后那地槐花相至,似乎融合在一起了,配上她那张脸,风轻吹响记忆,徒留那一闪而过的惊艳。

      江倾愉身后那满地的槐花,风轻吹使其花瓣飘在空中,到显得她更加美貌,风姿绰约。
      江倾愉轻启红唇,说,我知晓你不信,但我还是想说,今日之事非我还口的嘴快,是这样,你可知,你那所谓的母亲,如何安排你?她为了稳固以后她儿子接了江从军的衣袍能稳固,听信江从军的建议,已经决定并与微王爷商定好,你及笄后便让你嫁入微府,做微王爷的侧妃,她如此心狠歹毒为了个人利益不惜一切代价,实在是过分。今日她说我我本没有动怒,我是见她还要拉你一同下水,实在气不过才……

      她说的什么荒唐话?!我母亲是变了,但没有她说的那么龌蹉,她是挑拨离间呢??
      我母亲根本不是她说的那种人!
      我看着她,极力平复我的情绪,现在还不能撕破脸皮,我要先稳住。
      “江倾愉,你今日说的,我可以当是玩笑,日后我不想听你再提及。”
      她实在是过于荒唐了,微王爷,年龄已经六十有五之人,是随时会归西的人。虽然他是当今圣上叔伯,地位无可撼动,母亲再如何也不会让我嫁去给那人!他可是心情阴晴不定一天能打死好几个下人的风流人物,嫁给他的王妃已经有十五之余,每一个下场都难以言说,母亲就算将我嫁个一个酒鬼也不会让我嫁给他!
      这江倾愉实在是荒唐,张口就来。
      定然她是脑中昏了或是摔哪了,如此荒唐,而且,她如何知晓?
      我知道她背后有人,想查谁不到一刻钟便能查的清清楚楚的事,但母亲就是不可能是她说的那样。
      脑子坏的人,无须多说。
      “可是……”江倾愉还想挣扎的样子。
      “紫藤,送客!”

      话说我的此次及笄礼,办的倒是十分热闹。
      请了众多贵女小姐,因此我结识不少志同道合的人,我原以为她们知道我并非父亲亲生女儿对我有所偏见,现在是我想多了,她们都是接受过好教育的女子,我不该将她们想的那么小肚鸡肠。

      白兮若来寻我时,我在听几位世家小姐比诗,看见她来,心情一时愉悦不少,将她拉过来同我坐一块。
      刚好到了我这,不少小姐齐齐向我看来,我思量片刻,望了望旁的小池塘,刚好有蜻蜓飞来,说了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小姐们象征性拍手说了声好,然后继续,这时白兮若同我咬耳朵,说,你家可有给你定亲?
      我不免想起江倾愉同我说的那番荒唐话,于是摇头表示没有,同时让我自己忘了那桩事。

      江倾愉被祖母禁足了,一直到她大婚之日。
      我当是八卦听听算了,与我没什么干系。
      眼看就要结束之时,江崔右才姗姗来迟,说自己有事,送了支水镯便又匆匆离去。
      我是想过,母亲若真生了儿子,那江崔右会不会多心。
      但我又是多虑了,他根本不喜这继不继承家位的事,若真有人代替他接位,他高兴还来不及。
      母亲也是知晓他的心思,故为没有动手除他。
      江家世代为文,陆续出落不少达官贵人,江崔右厌恶读书喜爱舞刀弄枪,读书自然不行,父亲早已放弃他了,一心扑在母亲的这一胎上,已经不愿管他。

      祖父祖母也是看重利益之人,即使江崔右是男儿身,却没有江家该有的风度,是以也没有多喜欢。
      江崔右现在活的,倒是自我,想干嘛干嘛。
      及笄礼散去,破天荒的母亲主动拉着我去了她的菊景居,说了好多话,满是温柔,像是回到以前,令我既疑惑又怀念。

      虽不知母亲怎么了,但是挺喜欢她这样的。
      临走时送了我一支珠钗,今日得的礼不少,我都一一放进库房,除了白兮若送的和母亲送的,被我小心安放。
      即将安寝之时,紫藤带着玉镯过来,说是江倾愉托人送我的。
      一提她我的好心情瞬间没了,我不耐烦的打发紫藤,说扔库房里去。
      紫藤识趣的退下。
      奈何今夜,我还是无法安心睡去。
      又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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