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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突然的离去 ...

  •   付若雪一直催我,但我还是不紧不慢擦脸,感觉还要再来点胭脂,这嘴不太红,再来些朱红……嗯,还有这额间妆,化个梅花吧。
      没什么可以补的了,我便拉着付若雪同翠云春儿一起出宫。

      到了江崔右说的地方,我牵着付若雪一同下马车,便见他们已站在那。

      我赶紧拉着付若雪过去。
      江崔右看了眼付若雪,我赶紧解释,“朋友,带过来一起。”
      江崔右了然点头,一旁吹婻拉着我手说你近日可好?
      我瞬间觉得我全身在发电,连忙说好。
      “出个门化这么花里胡哨的干嘛?”江崔右十分嫌弃,我瞪过去,他立马撇嘴的看向远处。

      我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劲,看向付若雪,她和周嵐正对视着。
      似是故人。

      我心一颤,不会那么巧吧,周嵐以前确确实实参加过科举考试。
      我抱着也许是一见如故再见倾心的态度询问,“你们?认识啊?”
      周嵐淡淡收回视线,付若雪低眼,没有说话。

      我表情十分微妙,拉着江崔右和吹婻,“走走,我们去那瞧瞧,你们,聊。”
      然后快速带人离开现场。
      江崔右十分无语,“干嘛呀。”
      我认真的看向他,说你眼瞎了没看到气氛不对。
      吹婻拉着我,像是刻意要靠近一样。
      我尴尬的默默抽离,试图转移,“白兮若为什么不出来。”
      江崔右说,她参加招兵了,现在应该在和西周军打架吧。
      我半信半疑说她爹娘会准?
      他说确实,不知道咋说服她爹娘了,对了,她哥白敬天,听说也就这几天的事。

      那江倾愉不得守活寡吗?
      挺可惜。
      但许家应该不会纵容的,应该会想办法和离,然后重新找门亲事。

      女子之命,便是如此啊。
      我感觉很难过,但还是认认真真闲逛着,临到分离时,江崔右啧啧的看着我和吹婻,然后回家了。
      我原以为此次相聚他们会问我在宫中情况或是八卦什么的,没想到没有,他们都做到了朋友之间的尊重隐私没有随意询问。
      吹婻说要带我去个地方,说上次被江倾愉逼着回来,她越想越气,所以趁如今要快点与我说清楚。
      我思量着不是让江倾愉劝吗怎么是逼?
      不过眼下情况我却没办法去思考,这处亭子怎么到处是花?还有一大堆的蜡烛,这样的氛围搞得我实在,有点,紧张。

      吹婻说让我站好,然后转身就走,等她的时候我细看这花似很久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种上的,所以开花之际才蔓延到所有地方,看着很美很漂亮,加上围满的蜡烛,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吹婻抱着一大堆束在一起的花递给我,温声说,桐俞,我喜欢你,很久就喜欢了,但一直不敢说。经历了那件事我以为我永远不能和你相见不能亲口告诉你,现在老天垂帘,让兮若救我出来能和你再次相见,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今天让江崔右相约,就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

      一时间,我脑中一片空白忽然又砰的一声炸开。
      她在干什么?她在干什么??她在干什么啊!

      我看到原本应该回去的江崔右一下冒出来,手里拿着一篮子在撒花瓣。
      还有周嵐,在一边看热闹似的鼓掌。

      我一瞬间,忍不住无现象爆出口:“你们他妈的在干什么啊!”

      江崔右骂的一脸懵,停下撒花的手,一脸不关我的事看向吹婻,说是吹婻准备今天晚上向你述说心意,让我们帮忙。
      周嵐跟着附和说对啊,我想着都是朋友,能帮就帮一点,怎么?俞儿你是害羞了?

      我直接“害羞你***”
      吹婻有点紧张,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不喜欢,有点夸张。

      我尽量平复心情,勉强的笑出声,我,我。
      我一下子无法应她这喜不喜欢的所以然,而是问周嵐若雪呢?
      提到付若雪,他脸色有点红,说她有点事,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她马上来。
      付若雪也知道吹婻这厮的计划?
      看来周嵐和付若雪聊挺好的,不然红什么红。

      江崔右继续开始撒花,“桐俞你快应她吧,撒花这活很累的。”
      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拒绝的话,要是做不成朋友了或者搞得很难看怎么办。
      应什么应?

      我看向声源处,有些惊喜,但看到身后的付若雪后,我明白过来刚刚她这是给江倾愉报信去了。
      江倾愉一上来啥也不管拉着我就离开,导致我很懵逼的就那么跟着她走。

      茶馆。
      江倾愉什么不解的看着我问我为什么不拒绝。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想拒绝。
      她说她希望我拒绝。
      我说你希望我拒绝我就得拒绝?

      我艹有点绕啊。
      谁知江倾愉却是低笑,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吹婻,所以你会想着如何拒绝她。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想拒绝?
      她说猜的。

      她这猜的也过于准了些,既然好不容易和她出来一趟,我便问她白敬天听说没几天日子了。
      她说嗯啊。
      我问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病吗。
      她说知道,有御医查出他是中了毒,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本来那毒物积在体内不无危害,谁知他却吃错了东西和那毒物是相冲的,所以毒物便起了作用无法治疗,白府觉得这事实在丢人,便不好意思公之于众,只好扯慌查不出原因。

      原来如此,那白敬天也是倒霉啊。
      江倾愉淡笑,说可不是吗?他性情恶劣,之前常常出游于妓院内,帮许多妓女赎身纳进府内,结果没几天就玩死人家了,白家念着是亲生的儿子一直舍不得多打多教育,只是一味纵容,现在好了,去西天了。

      我感觉有些好笑,白敬天这是命中注定要死啊,叫他生前不积德。
      我问,那你呢。
      江倾愉沉默许久,“外祖父有意让我和离后与令家结亲。”

      我想着江倾愉已经和过离了,还能和其他世家联姻不愧是许家,但在我微抬眼时看到江倾愉那双眼睛紧紧盯着我,她在观察我是什么想法?
      我正想着如何戳穿她合理又好笑些,但我见她那眼睛在我脑里一直徘徊,我开口说出的,是你眼睛很好看。

      江倾愉一愣,轻笑,说你听戏吗?
      我问什么戏,她说十里春。

      磨镜的戏?
      还是那种结局很不好的那种?
      她喜欢这种的?

      我认真的问她你是不是很喜欢这种无疾而终的结尾?
      她忽然笑出声,说并不是,只是磨镜的戏里只有十里春这一折,其余的不是男女之情就是短袖之好,唯一的磨镜之爱单单这一折。

      我细想那确实,然后问她你那么钟爱磨镜,是欢喜的是女子。
      她说,正是。
      我淡笑回应她,“挺好的,磨镜之好有何不可。”
      她眼里有些失落,然后点头。

      我说你嫁吗?

      她摇头说不嫁,和离后她便准备自己一个人。
      挺好的。
      我没由的心里一喜,下楼之际,走到街道上见一红株木簪别有特色,买下后,我侧身微微踮脚给江倾愉戴上。

      插入青丝间,我又一次闻到她身上那股清香。
      我觉得我有些贪婪,想靠在她身上,到我还是快速抽开身子。
      我仿佛已经看到月光与烛光下相交影间,我们那一点点,一点点的间隔被我很快拉开。
      一切不过是一时瑕想。

      我认真的欣赏着,说很配你,送你了。
      她虽脸色有点淡漠,但还是伸手摸了一下那红珠,说谢谢你。
      这句话把我们扯开的很远,像之前的我,像那时的我。
      我忽而有些难过,我发现我的情绪总能来的快去的也快,根本不留背影下来,让我去怀念。
      我说没关系,你戴着好看,我很喜欢。

      回到宫中时,我见大半夜的付若雪已早早等候。
      我笑说是不是周嵐送你的?
      她红了脸,让我看到了十分不一样的她。

      她低声道,“我真的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他,还能重新与他在一起。”
      我一愣,说什么?
      她得意笑道,他爹娘已然去世,他也没有再参加科举,只是守着铺子,我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我们了,所以,我准备和他回到以前。
      我问,周嵐怎么说。
      她说已经和周嵐决定好,待我出宫,便与他成婚,做对民间夫妻。
      我清楚看到她眉眼的欢喜,真心祝福她。

      不料她话锋一转,盯着我看,说你与江倾愉……
      我说送了个簪子给她。
      “没了?”
      “没了。”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你,我冒着风险给你,你还……”
      面对她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忽然沉默下来,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说?是我知道自己对江倾愉的想念不曾变过,还是我的心不宁不允许?

      我只是摇头,说自古磨镜之爱都得不到真心祝福。
      她却鄙视我,说不知如何说教你。
      翠云来时,说刚刚得到消息,德妃娘娘滑胎了。
      我与付若雪互对视一眼,然后立马赶去柳絮宫。

      来宫中的妃嫔很多,大半夜的还愿意来等,可想心意是真的。
      象征性的说声给淑妃娘娘请安,我让她们在宫内客殿等候,我去看看。

      我与付若雪过去时,李如玉脸色发白,我竟在模糊间看到她发间藏有白发。
      不过三十多岁罢,竟也长有白发。
      她那虚弱的样子让我有点心疼,明知其果,我还是安慰她,会好的。
      她却摇头,慢慢的说我清楚明白。

      我觉得我无法去接受事实,我觉得御医定然是诊错了,李如玉她人那么好……
      御医说,堕胎药服用过量,导致母体很虚,虽说胎儿顺利落下,但已经影响到李如玉的身体,加至她这身体很早落了病根,很难调养。

      服用过量。

      我视线变得十分模糊,眼眶温热又湿润,我问她你吃那么多干什么,存心找死呢?
      她病容有过一瞬间的茫然,慢慢的说,“我怕,那孩子不愿意离去。”
      付若雪更是,她哭的不分形象,泪水一把接一把的流,“你看看你看看,我他妈都说了说不准你就吃死了,生下来就生下来,你不听,你看看你看看,你要我怎么办你……”

      我在一边默默的哭着,我觉得李如玉她简直是疯了,为了不产下这孩子真的什么都敢做,但是我知道,这孩子本来就不该来,吃堕胎药李如玉可能会这样没了,那如果生下来李如玉就真的可能会这样离开,左右全是那狗皇帝不知分量还忘记给人喝避子汤。
      李如玉这一生起起伏伏,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亲口告诉她的爱人,才活的那么没有信念。

      “别给我哭了,你们应该高兴,松月她等了我那么久,终于能等到我亲口说的爱了。”
      我哭的更厉害,我发现我很少哭那么凶了,因为我知道,李如玉还在宽慰我们,同时在宽慰她自己。
      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失去至亲。
      那是永久难以抚平的悲痛。

      李如玉说让她们进来,想看看她们。
      我擦擦眼泪,去客殿,让她们来看看。
      一过来,十几个人围在床边哭的稀里哗啦,一时间这寝殿哭声起伏,梅贵人边哭边说,“你也要去找松月姐姐了吗?你不要我们了吗?”

      我忽然觉得也许李如玉此刻是开心的,因为她可以去见见晏松月,她们可以在一起。
      李如玉简单和她们说了几句交代了会,看向我,我赶紧让她们回去休息。
      所有人离去后,我看着半闭眼的李如玉,说你还有什么要做的。
      她似乎很累,说不出话,只看向一旁还在哭的碧元,碧元赶紧点头,拿着一支如意递给我。
      李如玉淡淡的说,替我烧了吧,我想带着它一起走。
      我微低眼,清楚的看到上面刻着的字,

      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即使是刻着也栩栩如生。
      碧元递来火把,我将如意放在地上,让熊熊燃烧的火焰烧那如意。
      晶莹剔透的白玉便慢慢融化,形成一小块,我拿起时,还有点微烫,递给碧元。
      李如玉放心的说,碧元,到时候,你就放在我的棺底,让我时时刻刻都能看见。
      我看着那火焰,感觉它那么烈那么红,那么热,是否,在显彰它的热情。
      李如玉交代我,碧元和碧水都是很好的宫女,让我收了她们。

      我说,好。
      付若雪还在哭,我想她们姐妹多年,在这后宫之中,也许,她们的感情早已深沉的很。

      卯时一刻,德妃娘娘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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