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事皆茫茫》江南暮色

4、新朋友

　　送冯枫回到的房间后，孟星尘看到客厅桌子上摆放了一碗牛肉面，他贴了贴碗，发现还是热乎的，就端起碗吃起来。
　　就在这时候，手机里突然发来一条消息，是陈束粟，他说“我给你一点建议这是我当年和穆林一起培育意识体的过程，等他们分化成幼年体，你可以带着他们去和社会接触一下。”
　　孟星尘点开一看，好家伙，这是一点建议吗？这是把日记整理成文档发过来了吧！
　　文件里记录了大大小小的琐事，全是陈束粟和他妻子照顾意识体时的点点滴滴，孟星尘数了数，总共有685篇日记。不过还好每一篇都不长，大概花了三四个小时，孟星尘终于全部看完了，并且还整理了一下陈束粟和穆林干过的事，总结来说，要让意识体融入人类的日常生活，就必须带着他们出去玩。
　　“尘埃 ，尘埃！”孟星尘大声呼唤了一句，一团白色的东西就从吊灯上飘了下来，轻轻落在了孟星尘手里。
　　孟星尘上手捏了捏，居然是软的！于是就抓着宿尘埃左捏捏右捏捏，“为什么你有实体，普通意识体就没有？”孟星尘看着宿尘埃。
　　突然，宿尘埃闪了一下，紧接着孟星尘原本捧着的一团白色变成了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这……”“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听就知道是冯枫。
　　“发生什么……”“哥！你看！”冯枫把手里的东西举给孟星尘看。
　　“你的意识体也分化了？”孟星尘看着冯枫手里的小孩儿。
　　“真的是分化呀！这也太快了吧？”冯枫震惊的盯着手里的小孩。
　　“先……先联系一下陈指导员和秦萓姐吧。”孟星尘拿起手机就给他们的群里发消息。
　　于是几分钟后陈束粟和秦萓就看到了两个大人中间坐着两个小孩。
　　秦萓目瞪口呆，声音都有点抖“这……这这……这是分化了！这速度也太快了，我滴乖乖，陈哥当年好歹也花了半年时间吧？你们两天不到就……我的妈呀。”
　　秦萓边说边上去看意识体，差点没给她萌化了。“呀，不过这两个小娃娃长得是真好看，果然主人好看分化的意识体就好看。”
　　孟星尘的意识体宿尘埃乖乖地挨着孟星尘坐在沙发上，大眼睛打量着室内的人，小嘴巴红红的，小脸肉嘟嘟的，但面无表情，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冯枫的意识体楚江浔撅着小嘴，好像不满被人这么打量，两条小短腿在半空晃来晃去，想靠近冯枫却又刻意拉开一点距离，妥妥一个小傲娇的感觉。
　　“这件事情先不要报给上面，让秦斌知道了就不好了，你们先带着这俩小孩去外面待几天，拖上几个月再回来，到时候再上报，秦斌的话我会想办法瞒过去。”陈束粟在一旁出主意。
　　“我房间这边有外景，为什么不能让我带着他们到外景去？”孟星尘疑惑。
　　“你们如果在这里，秦斌会知道，到时候万一他过来看，就瞒不住了，你们出去之后，我可以跟他说你们带意识体去社会实践了，他自是不会找过来，他可不会闲的没事去外面找你们。”说完，秦萓拍了拍孟星尘的肩膀，“真羡慕你们刚上班就放假啊！”
　　孟星尘仔细想了想，“我们家离这里挺远的，可以去家里待一段时间。”
　　冯枫一听就激动了，“对！加上考核时间到现在，我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家了。”
　　“你们趁着午休偷偷走就不会被人发现，现在你们先在各自房间呆一会儿。”秦萓嘱咐完就和陈束粟出去了。
　　“哥，咱去逛逛你房间的外景？”冯枫坐在沙发上出主意。
　　“嗯，这儿的地方还没去过就要走了，这么好的景色现在都不容易看到了，曾经的人向往大城市的生活，而如此安逸的日子却也是难得。像这里的生活已经很少见了。”孟星尘静静地看着窗外。
　　午休时间很快就到了，大厅里空无一人，宿尘埃和冯枫让宿尘埃和楚江浔变回最初的样子，把他们带出了研究所，说是这样更容易分化。
　　秦萓告诉他们如果意识体要进行第二次分化之前就赶紧回来，他们有专门的房间来供意识体第二次分化，不然会出事的。
　　“第二次分化的症状就有点像发烧，到时候一定要回来。”陈束粟拍了拍孟星尘的肩膀，目送他们出了培育所大门。
　　到了和出租车约定的地点，他们静静地等待着，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小白猫，叫着蹭了蹭孟星尘的腿，孟星尘把猫抱起来，只见一旁跑出来一个小孩，气喘吁吁地大声喊道：“小雪花！你别跑了。”小孩在孟星尘旁边停下。
　　“漂亮哥哥，能不能把小雪花给我。”小孩用期待的目光仰头望着孟星尘。
　　孟星尘将手里的猫放到小孩手里，小孩的手碰到孟星尘的手背，热乎乎的。
　　小朋友高兴地抱着小猫跑走了。
　　孟星尘和冯枫从出租车转为列车，两小时后才到达Z市的列车站。
　　三个多小时，孟星尘和冯枫终于到了那个熟悉的家。
　　暖黄色的灯光，白色的沙发，两个卧室，一个客厅，厨房，卫生间，一切都和临走前一模一样，没有变化，很好看的一个公寓，这是当初冯枫的父母留下来的遗产，还有三百多万的存款。这些年足够支撑冯枫和孟星尘的生活。
　　冯枫的认知里，父母因为Z市疫病死去，他可以说是Z市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当时两岁的他被一个男人抱走，五年后，冯枫七岁时被孟星尘和他的父母接走，孟星尘十六岁时他的父母出了车祸逝世，冯枫就跟着孟星尘一起长大，一起生活。
　　七岁之前的事情都是孟星尘告诉他的。
　　冯枫对Z市疫病一直有阴影，因为那是在一个夜晚发生的事情，所以冯枫就一直很怕很怕黑，房间里一直亮着一盏灯，孟星尘也不会去关上。
　　孟星尘把宿尘埃和楚江浔放出来，两个小朋友就在房间里四处打量，宿尘埃看了房子一圈就不动了，楚江浔是这看看那看看，兴奋极了。
　　“这才下午三点半，咱们这些天干什么呢？”孟星尘思考着。
　　“哥，我想去看看我爸妈了，我想告诉他们我在研究所工作这个好消息，顺便再回学校看看我的朋友。”冯枫抚摸着一张相框里的合照。
　　冯枫当初只是看学校碰巧在选拔研究所成员，见冯枫各项成绩好，就把他推荐给了研究所，而孟星尘当时也是被大学选中参加选拔的人，兄弟两个本来是抱着凑个热闹的心态去参加的选拔，结果就被选拔进了决赛，成了现在的高级意识体培育员，用冯枫的话就是“这算什么选拔，玩的吧。”
　　决赛时冯枫在孟星尘的协助下才通过考核，那会儿差点没把他累死，而孟星尘则是感觉一点事没有。
　　“Z市下周的哀悼日马上到了，为什么不下周去？”
　　哀悼日是为了纪念Z市当年死去的同胞们办的，当年闹得人心惶惶，政府派了几万人才把Z市死去的人集体安葬。
　　冯枫摇摇头，“人太多了，不安静，怕爸妈听不见。”
　　“好，那现在就走吧。”孟星尘拿上钥匙，对宿尘埃说：“你和江浔在家待好，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不许到处跑，被别人发现就不好了。”
　　到了地铁站，孟星尘一上车就听见有人喊他：“漂亮哥哥！”孟星尘抬头向声音处看去，是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小姑娘，正是那天他之前临走时碰见的那个找小猫的小孩。
　　“哥，是她。”冯枫笑着把小女孩从地上抱起来，“你和谁一起来的，上次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孟星尘笑着问，“我叫祁燕姝，我爸爸叫我燕燕，我和哥哥一起来的！”燕燕指了指旁边坐着的格子衫戴眼镜的男孩，看起来和冯枫差不多大。
　　“您好。”那个男孩很有点腼腆地站起身，说话温温柔柔。
　　“我叫祁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