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青纱曼舞

9、第 9 章

　　我原是一武林世家的独子。一次，父亲消灭了一个邪教，却让邪教教主逃脱。父亲可怜其独子还是婴儿，便带回来抚养，他就成了我弟弟。
　　刚来我家时，他哭闹不休，谁也哄不了，我好奇地上前去看，他居然停下来，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眼神甚是清澈。我用芦苇叶折了蝴蝶逗他，他便从我甜甜地笑了。
　　以后就由我带着这个弟弟，他和我很亲，总是拉着我的衣角，跟着我跑东跑西。我时常用芦苇叶折了蝴蝶逗他玩，他十分喜欢。
　　有一年，我迷上了《花间集》，特别是其中的一首《临江仙》：
　　碧染长空池似镜，倚楼闲望凝情。满衣红藕细香清。象床珍覃，山障掩，
　　玉琴横。　　　　暗想昔时欢乐事，如今赢得愁生。博山炉暖淡烟轻。
　　蝉吟人静，残日傍，小窗明。
　　弟弟眨着他那双大眼睛，问我：“哥，这首词说的是什么啊？”
　　“说的是一个幽居者的事。”我笑着对他说道。
　　“那我们长大后也去幽居吧，就我和哥哥两个人。”他拽着我的衣角，说道。
　　“好。”我摸着他的头，道。
　　“拉勾勾。”我笑着和他拉勾。
　　也是这一年，邪教教主卷土重来，杀入我家。我和弟弟被迫分开送到安全的地方。但我刚离开家几十丈远，就被邪教的人追上。护送我的人与之互斗，我则逃到路边的树上，大气都不敢出。最后，他们两败俱伤，都死了，我又躲了一天一夜，才下树，往回走，家已被烧得精光，一个活口都没有。也不知弟弟怎么样了。
　　我呆坐在废墟上，正好却贤老人经过这里，便收留了我，做他的徒弟。我有三个师兄：绝心、绝尘、绝空。我来了没多久，他们就出师，下山了。
　　我在这里学习武功、医药、琴棋书画。师傅于我亦友亦父，我生活得很开心。直到有一天，一人欲拜在师傅门下，但师傅说他戾气太重，不肯收留。他跪了三天三夜，师傅仍不动心。
　　我出于好奇，窥视门口，却看见那人手上有着弟弟的胎记，一阵惊喜。我去求师傅收留他，师傅看了看我，终于长叹一声：“你终将死于此人之手。”收了他为徒。但师傅只教他琴棋书画，不教他武功。我折了许多蝴蝶，却不知该怎么拿给他。
　　不久，师傅身染重病，我忙着服侍师傅，忽略了他，他也几天不见人影。师傅的病越来越重，他终于出现。站在师傅床头，他只说了一句话：“《梦云志》在哪？”我气得打了他一巴掌，他的脸立刻肿了起来。他冷笑着，离开。
　　又过了不久，师傅仙逝。我安葬了他。刚葬完，五大门派闯了上来，一个个虎视耽耽地向我逼问《梦云志》的下落。。我轻轻一笑，道：“《梦云志》确实在我这，但我只交给你们当中最厉害的人，你们之中，谁最厉害呢？”他们立刻撕打起来。门派与门派之间，人与人之间互相撕打。我冷眼旁观，直到所有人撕打至死。
　　又有一队人马上山，领头的居然是他。
　　“绝即，为了拿到《梦云志》，你居然勾结五大门派和忆晴宫！”我气极。
　　他冷笑道：“谁说我勾结他们了？我只是告诉五大门派《梦云志》在这里；而我本人就是忆晴宫宫主啊。”
　　我从袖中抽出《梦云志》，芦苇叶编织的蝴蝶散了一地，“你要的就是这个吧。”我把梦云志》丢向他，他接住，眼中的桀骜和敌意开始动摇。我开口念道：“碧染长空池似镜，倚楼闲望凝情。满衣红藕细香清。象床珍覃，山障掩，玉琴横。　　　　暗想昔时欢乐事，如今赢得愁生。博山炉暖淡烟轻。蝉吟人静，残日傍，小窗明。”
　　他眼中满是惊喜，向我跑来拽住我的袖子，喊着：“哥！哥！”接着，他向我诉说我们分开后的经历：原来他那天正好撞到邪教教主，那教主从他的胎记上认出了他，把他带回去。他以为邪教教主认错了人，边假装顺从，在教中发展了自己的势力，在练成邪教的所有武功后，便伺机杀了邪教教主，消灭了其他势力，成立了忆晴宫。
　　我平静地听他眉飞色舞地说完，他看见我脸色不对，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哥，怎么了？”
　　“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是你的父亲。”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骗我，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松开我的袖子，一步步向后退去。我看着他失措的神色，心中一阵后悔：即使他对师傅不敬，即使他带着忆晴宫攻上山来，他也是我最心疼的弟弟啊。
　　“你的罪由我来承担，我欠你的债，我用命来偿还。”说着，我退到崖边，向后一跃。“哥——！”他的声音在谷中回响，而边似乎传来师傅的一声叹息。师傅，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