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了一次》快递员

8、第八章 爱在黄昏日落时

　　两只黑色鸟一前一后飞向天空，时而上下嬉戏，黄昏的天空像是少女晕红的双腮。
　　两人并肩走着，梁小医刚好到莫晨阳的肩膀。梁小医上学期进学校时称的净身高163，不晓得有没有长高，莫晨阳怎么也得有184了。
　　两人静默地往前走，每当有一个人速度慢了，稍微被落在后面，另一个人就会主动放缓速度重新站到对方身边，而另一个人也会加快步伐，两人互相迁就，达到步频统一。两人都注意到了对方这点，想着这应该是爱情该有的样子吧，达到同频，一起前行。
　　时不时地，两人的手会不经意地碰到一起。尴尬却浪漫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
　　两人走了好一段路，虽然脸上都挂着藏不住的笑容，也会余光中偷偷看对方，但谁也没有先开口。
　　梁小医看着两人被拉长的影子，伸出右手玩着。突然看见了地面上莫晨阳的手的影子，她怔了一下，然后小心移动着手，调整着让影子中自己的手牵上他的手。然后忍不住偷偷地傻笑。
　　莫晨阳发现她看着地面，然后顺着她的眼神看见了两个牵着手的影子人。他又看见梁小医在偷笑，邪魅着悄悄靠近她的另一只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牵住。这一刻，仿佛时间暂停了。梁小医感受着他手里的温度，然后也轻轻使了点劲，握住莫晨阳的手。
　　莫晨阳的手很大，也热热的，梁小医感觉手被他的手包裹着，温暖也从手心传递到心里。
　　梁小医抬头，莫晨阳低头，两人目光相遇，眼中的对方都发着光，如此着迷。
　　不知对视了多久，莫晨阳终于偏头看向前方。
　　他握紧了梁小医的手，说“你的手冰冰凉凉的呢”
　　“嘿嘿，女生的手会比男生的手温度低一两度吧好像”梁小医看着他的侧脸说。
　　“嗯嗯，真舒服”，莫晨阳说。
　　“是的，很幸福”梁小医有点答非所问。
　　莫晨阳听后看向她，两人贪恋着对方的眼神。
　　后来，梁小医读到北岛的一首诗，里面写着“我渴望在情人的眼睛里度过每个宁静的黄昏”，她想到了这天，然后分享给了身边的莫晨阳，两人相视一笑，甜蜜地吻在一起。
　　梁小医突然抬头很认真地问莫晨阳，“你为啥”，然后紧急停住了，因为莫晨阳到目前为止还没说过喜欢她，她突然垂下了眼帘。
　　莫晨阳突然说“我喜欢你”，他知道女孩在想什么，尽管他们从未相处过，但他就是知道，没有缘由。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
　　梁小医听到这句话心狂跳了起来，她猛地抬头，撞上莫晨阳很认真又温柔的眼神。
　　“可是你都不认识我，也不了解我”梁小医还是有所顾虑。
　　“我还有一辈子去认识你”莫晨阳没有任何停顿地说。
　　梁小医突然笑出声来，“你看过一部电影叫‘大鱼’吗”，莫晨阳瞬间理解她的用意，也笑了起来。
　　他们在没有想起来这部电影，没有刻意的情况下，同时复刻了电影《大鱼》里男主向女主表白时两人的对话。
　　“你平常也喜欢看电影嘛”，莫晨阳略微俯身问道。
　　“嗯嗯，朋友们都叫我‘文艺青年’哈哈哈”梁小医有点开心，同时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在这个时代，“文艺青年”这个词和“文人”一起，几乎成了矫情的代名词。
　　“挺好的”莫晨阳温柔地看着她说，“你身上确实很有文艺青年的气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你”他接着补充道。
　　梁小医心怔了一下，然后红着脸抬头看着他，说“谢谢”，一阵微风轻轻吹过，撩起她的刘海，透过黄昏的阳光显得她身上多了一圈光晕，衬得她更美丽了。
　　莫晨阳看得出神。
　　梁小医的眼神也贪恋地在莫晨阳的脸上游走，想看清他，了解他。这是他们第一次距离这么近。
　　人们说，当你找到真爱时，时间会暂停。梁小医和莫晨阳此时就觉得世界仿佛静止了。路过的人羡艳地看着他们，他们却丝毫没受打扰，自成一个小宇宙，彼此是小宇宙的唯一原住民。
　　“我能抱抱你吗”莫晨阳突然开口，
　　梁小医心疯狂跳动，她努力平复心绪，然后主动靠向莫晨阳，莫晨阳愣了愣，立刻俯身轻轻地将她抱在怀中。梁小医也双手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口，他闻到他身上一股茉莉茶香。莫晨阳把梁小医抱得更紧了，仿佛要把她按进身体，同时把头靠在她肩膀。
　　他们近得似乎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两人都感受到彼此疯狂跳动的心，但同时也感到很放松。
　　过了一会儿，莫晨阳在梁小医耳边说“我们要去吃点啥吗，你饿了不”，“我们”，梁小医心理砸吧着，嘴角浮现幸福。她已经在脑子里把他们的婚后生活给想象了一遍。
　　莫晨阳没听到回应，双手贴到她脸上，把她的头抬起来，说“你想啥呢，笑这么（停顿了一下）猥琐”，梁小医不过脑子的说“我想到了我们结……”“婚”字还没说出口，立马紧急刹车。两人脸一红，同时转移目光。
　　“你是饿了嘛，那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梁小医首先打破沉默。
　　“好，吃啥呢”莫晨阳开心的说到，少年本就飞扬的音色听上去更加快乐了，当时梁小医就是因为她嗓音下的快乐爱上他的吧。
　　“要不就在食堂吃吧，现在去校外可能来不及”梁小医说道。
　　“嗯嗯，我们走吧”莫晨阳说道。
　　我喜欢你说我们，梁小医在心里说道。
　　两人朝食堂走去。
　　气氛又重新变得尴尬了。随着步伐的起伏而左右晃动的手不时轻轻触在一起。
　　仿佛实在忍不住了，莫晨阳说“我们速度要快点了，不然不剩多少时间了”，话语刚尽，便迅速牵起梁小医的手，拉着她加快脚步。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笑容，得逞了。
　　梁小医看着他的侧脸，“真是个小孩”她心里想，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
　　到了食堂，已经不剩什么菜了。
　　梁小医说想尝尝窗口新出的凉皮，但怕不好吃。莫晨阳说“没事，尝尝嘛”
　　梁小医又说“但是我又有点想吃炸小鸡腿”
　　“看我的！”莫晨阳拉着梁小医的手往窗口走，点了一份凉皮，又要了一份小鸡腿。菜品都齐了才放开梁小医的手，两人端着托盘找了个位置坐下，梁小医乖乖地跟在莫晨阳后面。
　　刚坐下，莫晨阳把身体向着梁小医往前探，问“想先尝尝哪个？”
　　梁小医一瞬间怔住，然后撒娇似的说“你尝尝这个凉皮，看好不好吃”
　　莫晨阳温柔地笑了笑，然后说“遵命”，同时做出一个敬礼的手势。
　　学表演的都这么会演嘛，梁小医笑着想。
　　只见莫晨阳夹起三两根凉皮，放在嘴边吹了吹，梁小医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为什么吃凉皮也要吹，是怕烫嘛”，一边哈哈地身体向后倒，张着嘴，用手遮住眼睛。这是梁小医很放松地笑才会做出的姿势，她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上高中以来就很少了。
　　莫晨阳宠溺地看着她笑，自己有点不好意思，想反驳却又一时找不到有力的话。
　　后来梁小医接过莫晨阳的凉皮，尝了口，然后幸福地抬头说“好好吃啊”，接着认真地看着莫晨阳的眼睛说“谢谢陪我尝试”
　　莫晨阳心跳漏了半拍，一时失语了。
　　后来梁小医每次心情不好或者需要勇气的时候都会来这吃一碗凉皮，后来工作了压力大，遇到挫折也会习惯性地找凉皮吃。
　　那天晚上，莫晨阳送梁小医回去之后，他们两在微信上聊了很久才互道晚安。但过了很久才沉沉睡去。
　　莫晨阳记得梁小医发了一段话：
　　上帝每天都说“有傍晚，有早晨”，
　　但上帝从来不说“黄昏”。
　　因为黄昏只属于相爱的人。
　　接着又发了一句“我也喜欢你，今天黄昏忘记说了”，然后立马说“睡了睡了，晚安”
　　莫晨阳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
　　他查到这是以色列诗人耶胡达·阿米亥的《开·闭·开》里的诗段。
　　明明才相处了半天，但他们有种已经一起度过了半生的错觉。这就是真爱吧。
　　如果可以，梁小医想溺死在莫晨阳的怀抱里。
　　如果可以，莫晨阳希望可以一直陪在梁小医身边。就像哲学家周国平说的“心疼的人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