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春光》七**君

5、第五章【命中缘】

　　“呵呵~~扶疏，你手下的美人，果然个个宝贝。”远远地茶楼上，丰采的少年轻轻抿了口杯中的酒，已经有点凉了，却是最稳之意不在酒，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少女 ，不自觉也有了兴致“先撇开你家宝贝心肝的头牌不说，她身边的少女，也是出落的清纯娇俏，往那一块站去，一身气质，竟然也是毫不逊色。”

　　一边的青衣少年懒洋洋的抬了抬眼，一双凤眼竟然有着说不尽的闲淡风雅，一个男子，却也配的上一个“美”字，瞄向楼下，俊秀的眉紧紧皱了，道“洪公子，那不是我楼里的姑娘。”

　　“哦？不是？！”那个洪公子邪邪一笑“可若是良家妇女哪个又肯和青楼女子走的这般密切？”

　　心念一动，想起了楼里听谁说过的什么，突然明了了，淡淡的一笑，扇柄敲了敲桌面，回答道“这个，怕是魅卿的妹妹。”

　　“诶，别说了，有好戏。”

　　苏扶疏无奈，只好看了过去，只见楼下……

　　“哟，两位美人自个逛街呢？这有什么的，不如，让大爷来陪陪你们？！”

　　真是毫无水准毫无水平毫无涵养的恶俗桥段！九曜镜绮向天翻了个白眼！却将鄙视一瞬间收敛，仰起脸，美人眨眼巧笑倩兮，柔柔的一个字“好！”

　　却没有看见，汐伶的眼神已变，拢在袖子下的手，已经悄悄攥成了拳。丹田的气海有潋滟的水光汹涌奔腾。
　　她也当然认识他，当然认识！
　　无论是那夜月下狰狞的脸，还是现在故作轻佻的脸，都让她作呕！

　　汐伶也没有看见，阿镜眼底，隐隐有算计的流光，异彩斑斓。

　　“爷，您说着中秋佳月的，咱不说那天上的嫦娥，敢问一句。”九曜镜绮微微瞌目，却在眼角，开出一片灿烂的桃花，就连汐伶都不得不转过头去暗自运功，说了句祸害。

　　何况，那沉迷酒色的粗人？
　　大笑一声，便要揽那纤纤细腰“说，你说。”

　　九曜镜绮淡淡一笑。却是施然飘离，顺手折了支大背金红别在发髻，笑道：“这花开的漂亮，爷，您不送我么？”

　　“送送！！美人要的，天上的月亮我都送。”

　　“那我就要天上的月亮。”

　　“……”

　　汐伶的眉头已经皱在了一块，杀气已经压制不住几乎要往外溢。
　　九曜镜绮此时是绝艳的，刚要迎上去，却被长裙一绊身形向前倒去，他站在河边，刚想来个英雄救美，可只听“嗵！”的一声，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个一个“弱”女子推进了水里“啊啊啊啊啊~~救命！我不会水啊！！！！！”

　　九曜镜绮已经一个曼妙的舞身稳住了身形，拉着汐伶耳语道“好了，这股恶气，姐姐给你出了，我们不理他，继续逛好不好？”

　　她见到了？
　　见到了她的不安，她的戾气！
　　可是，不够，还不够！！！

　　“哈哈哈哈~~~太行了，扶疏啊，你们这个阿镜，太深知扮猪吃老虎的精髓了！真的，虽说未入冬，可是这秋天的水……”

　　“洪公子，多少注意点你的身份。”扶疏不得不去捂脸扶额，点点桌子提醒对面恨不得满地打滚的人，牙痒痒。
　　“那又如何？这里没人认识朕……额，我！而且……他看向扶疏，眼底有一种狡黠的光”你也知道，那人，已经算是死人了吧？！”

　　“……佛曰，不可说。”扶疏微笑，眼神，却向了汐伶那方。

　　“妈的！”男人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又不能把罪魁祸首拉出来暴打一顿，只好拿自家的仆人出气。

　　“叮当……”
　　风中，突然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铃铛声……

　　京城的传说中……无踪可寻的铃，是来自地府勾魂的索命之声。

　　一直沉默的汐伶突然走上去，，居高临下。
　　让所有的人，一瞬怔愣，她开口，声音沉沉的“你，可还记得四年前，八月十五，南街小巷？！”

　　这样的冷，这样的淡，九曜镜绮，竟然也不禁开始觉得冷，这是从心底泛出的寒意。

　　汐伶，不，应该说汐儿看见地上人眉目中那抹迷茫，竟然笑了，他笑得那么温柔而婉和，却在说：”你忘了，可我还记得！记得你们每一个人的脸……也在想……“什么时候，杀了你！

　　她转身，拉着九曜镜绮离开，指尖微动，收网……

　　“妈的！！婊子你给我站住！！！！”他站起来，走上前，却听见的，是索命的铃铛……
　　所有人看见他站起来冲向前，所有人看见，下一秒他的头已经咚咚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他的眼里有迷茫……明明离开了身体，为什么他可以看见自己的身体还在惯性的走着，然后漫天血雾，每一声铃响，就会有一片肉飞离……最后四分五裂……死不瞑目……

　　“啊！！！！！！！！！！！”
　　不知是谁的一声尖叫，官差来领人时，他的手下已经疯了

　　九曜镜绮经错的看着这一幕，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汐伶，声音骤冷“你真的，杀了他们？！”

　　她不是周围的那些人，所以她很清楚地知道铃声的来源，也可以看见空中，隐晦的丝，这个武器是……
　　敕生玲！

　　“小伶！！！”

　　“……我不是小伶。”她眼前一片肃杀“我是汐儿。”

　　“你……你……”九曜镜绮气的半天顺不过气，知道官差来请人，终于低低呐吼了句“逛不了花会了……那个……你那招叫什么？”

　　这次汐伶反而一愣，认真的侧着头蹙眉沉思了一会儿回答说“要不，叫机关枪吧。”

　　……这时候，是不是该飞过一排乌鸦？

　　“菊残花落香留枝，水过无痕红伶仃。”

　　垂了眼，洪公子呡了口清茶，却听到这样的诗句，那声音很清冷却很好听，似乎在空气中扔下了不知名的香，弥散。
　　他惊讶的抬眼，视线中便有那个人闯进，白发素衣，却不似天人，似魔魅，除了“美”之一字，别无他言。

　　抱着他的人闻言一笑，公子风流“卿儿，你这诗，不工整啊。”可是那眼，却是无意间看向楼下，肆意而艳丽的青楼头牌。
　　“呵呵，烟岚公子说的也是，魅卿献丑了，自罚一杯。”他仰头，一杯饮尽。眼底涌起了汹涌的雾。
　　一瞬间，似乎是寂寞的 。

　　他收敛了自己的心神，不愿自己如此沦陷，目及扶疏，不禁一笑，听见他低低的说着“我记得，她叫汐伶。”

　　便明了……

　　这是……
　　他与她，他与她，，亦或是他与他的第一次见面，即使一眼惊艳，即使一眼难忘……
　　却也如同星光，沉进了黑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