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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灿烂的玫瑰花 ...

  •   第二日,春晚站在固定凳子前,定定的看着霸占她固定位置的女人,皱着眉头看了会儿子,从随身背的小包里拿出一颗玉米糖,递给她。
      “你霸占我位置了,算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还没有显怀,听见声音,歪头看着她,脸上带着些许挣扎,似乎在思考自己的名字
      “......陈欣欣?”
      春晚从一边拉过一个小凳子,就放在陈欣欣的前面,随后撩起裙摆坐下,双手撑住下巴,仰头看着她
      “你也生病了吗?”
      陈欣欣放下肚子上的手,胳膊也顺势撑在座椅两旁,眼睛睁的大大的
      “我没有生病。”
      春晚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没有就没有吧。
      “你天天来找你老子,给他送饭,你看你弟弟来找过他没有。”
      不远处的电梯旁站着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身材健壮魁梧,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说的话也粗声粗气的,身子朝着他身旁一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女孩凑了凑,从兜里掏出手,余光中春晚看见陈欣欣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闭了眼,她是遇见过什么事?
      “哎,毕竟是我亲爸,他好歹养了我。”
      那个魁梧的男人一把搂过女人的肩膀,不知道低头说了什么,两个人边笑边走进电梯里面。
      春晚有些纠结,前段时间消耗力量的后果没有结束,她能感觉到自己比之前要虚弱了,可是,春晚的头发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力道,回头看见端着水杯,一手揉着她发顶的周荀令,周荀令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将手上的水杯给她
      “喏,喝点蜂蜜水吧。”
      春晚接过水杯,不太烫,温温吞吞的,看见水波一圈圈的荡漾,抬头又看着已经收回视线的陈欣欣,陈欣欣正好也在看她,那双眼睛像被雨水洗刷过的晴空,乌黑漂亮的折射着光,眼里带着哀愁还有她自己似乎都没察觉的希望,她好像并不傻,春望想帮她,她抿了一口甜甜的蜂蜜水,甜的眯起了眼睛,没关系的,一次没关系的,她看不得女生的样子。
      秋日里的天气凉爽轻快,让人想踩在枯枝树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心情也会像飘落的树叶一样自由,刚满十八岁的陈欣欣愉快的拿着手上买的小蛋糕,像一只漂亮的小蝴蝶,今天是她的生日,虽然没有人会为她祝福,躲在公园里,找了个偏僻的长椅坐下,小心的将手上的蛋糕放在长椅中间,开心的拆开属于自己的丝带,刚吃了几口,兜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她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一下子似乎失去了活力,按着接通键
      “......喂”
      “你跑哪里去了,不知道店里中午忙,不赶紧来帮忙。”
      说完,没等陈欣欣说话就挂断了,陈欣欣看着一旁的蛋糕,叹了口气,两个三下狼吞虎咽的吃下剩下的所有蛋糕,收拾好垃圾,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听着一声声清脆的鸟叫声,心情却渐渐沉下去,飞翔的鸟在湛蓝的天空自由,而被困住的鸟在鸟笼里,将自己全部的羽毛都拔掉也不会换来主人的怜悯,就这般沉寂,落入鱼群。
      盯着自己的步伐,一步步的踩着画好的白线,朝着回去的路上不断前进,正巧中午放学,学生们交谈的声音离她很近,她听见有学生在讨论今天的习题,有学生在抱怨今晚作业好多,还有学生在互相抽背单词,她走的快起来,擦过他们的肩膀,很羡慕哥哥,哪怕高考失利了,依旧能够复读,她甚至都没有开口的勇气,因为母亲会说,女孩子多给家里帮忙,家里要供你哥哥读大学,反正你读书也不怎么样,多为家里分担分担,深吸一口气,将一切都抛在身后,她羡慕的生活与她现在来说,有些遥远,对于她这个上到高一就辍学的人来说,太过遥远,遥远的踮起脚就像手指与天空的距离。
      “你这丫头,快来帮忙!”
      刚走到餐馆门口,就听见母亲大声吼她的声音,嘴巴不过脑子的先应道
      “哦,好好。”
      忙碌的生活让思想都漂泊停靠不下,一直忙着,忙到下午六七点,帮助父母收拾好了餐馆,低头跟着他们往回家走去。
      回家后是难得的轻松,可以在自己的卧室里享受片刻宁静,狭窄的屋子,只放下了一张小床,旁边是挂着衣服的架子,拉开枕头的拉链,里面装着零散的零钱,来回数了几遍,有些小雀跃,准备出去买一条裙子,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穿过裙子了,只依稀记得几年前穿过,后来天天给他们帮忙,哪里有穿裙子的机会,乘着这次正好生日,打扮打扮自己,和门里的父母打了一声招呼,出门走了没多久,在一个露天的衣服场所停下,兜兜转转了好几圈,选了一套到小腿的长裙,她个子高,穿着很不错,老板娘一个劲的夸赞,自己也觉得很满意,付了钱,就穿着这身衣服散步在小路上,难得轻松的好日子,也要祝自己生日快乐。
      离家不远的地方是嘉陵江,很多人晚上去那里散步,陈欣欣踩着自己的影子,也朝着江边走去,站在江面的桥上,风吹过来,吹起她的裙摆和发丝,有些喧嚣的风纠缠着她,头发落在脖颈,落在耳朵边,她被扰的咯咯笑
      “好痒哈哈哈哈”
      坐在桥面上,曲曲折折的桥来往并没有什么人,大家都喜欢去近一点的修的更宽的那座桥,看往来没什么人,脱下运动鞋,将脚放在有些冰冷的江水中,江水并不湍急,缓慢的流过她的小腿,脚踝,那边的天上已经挂起了圆圆的月亮,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楚,陈欣欣出神的望着远方,不知多久过去,好像时间流逝的痕迹都被一切洗刷,一阵凉风吹过,让她打了一个激灵,天色看起来已经不早的样子,赶紧爬起来穿好鞋,周围散步的人都已经散去,陈欣欣嘟囔着
      “糟糕”
      一边慢跑着回家,一边还笑嘻嘻的跟路灯下自己的影子打招呼
      “你好呀,陈欣欣,生日快乐!”
      “陈欣欣,生日快乐!” “欣欣,生日快乐哦!”
      蹑手蹑脚的进门,父母似乎已经睡了,小心的踮脚走进屋子里,刚走进屋子,忽然,整个人被狠狠抱住,一股热气打在她的脊背上,她吓得尖叫出声
      “啊啊啊,你是谁啊!”
      响起的声音让她如坠冰窟
      “别动!你今天十八岁了吧,嗯?老子养了你十八年,你不该感恩老子吗?”
      父亲一脚将她的房门踢上,陈欣欣全身都在颤抖,惊恐的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带着些刻薄的已经有些苍老的脸,此时那双尖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里面带着浑浊的肮脏,陈欣欣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左手被狠狠的捏住,那人用另一只手解着皮带,泪水从眼里涌出,用尽气力掰着左手上那只手,可是害怕和恐惧已然把她侵蚀,以及天生弱势的力气让她难以挣脱。
      “还穿的裙子?”
      “不要.....不要…”
      泪水无助的落下,喉咙间紧绷着说不出话,只能小声的一遍遍说着,摇着头,全身的痛楚似乎都在太阳穴和心脏处。
      玫瑰花盛开在最美丽的佳期,被不合时宜的人随手攀折去,玫瑰的佳期,盛开在莎士比亚的窗台,是浪漫的花园里永不颓败的诗句,我用什么将你描摹,贫瘠匮乏的土壤开不出鲜艳的花枝,你是我永不枯萎的妄想,开在最遥远的月光下,独树一帜,你是我每个孤独瞬间的叹息,疏败的花叶是留存世间的证据,我听你说,我来人间看看,让人间见我的美丽。
      亲爱的,别为我悲伤,褐色是孕育我的颜色,是我尽力绽放的尽头,当娇嫩的花瓣垂落,我永恒灼热的生命之火未熄,我被黄昏的神明爱尽。
      我即将走出时间,拥抱爱神,开在银河尽头,寂寞无声。
      窗外的月光溜进室内,如同清凉的水波一般,月光皎洁,她是不是也在看着,静静的安慰着失魂落魄的人,应该是喝醉了酒,一切都变得温柔起来,她放肆的尖叫出声,划破了夜空,无人伸出援手,嘶哑的喉咙,如何唱出悦耳的歌曲呢?先放下身子,当作和情人的呢喃吧。
      凌晨四点多的天气,冷飕飕的风,街道空荡荡的,陈欣欣像一直孤魂野鬼在游荡,还有哪里开着门,全身的疼痛模糊了脑子里剩下那点清醒,穿过了几条街,走到一个酒吧门口,犹豫着没有进门,徘徊在门口,蜷缩起身子,她已经哭不动了,跑出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快跑的声音,跑出去。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陈欣欣抬起头,看向了这个男人,三十几岁的年纪,有些秃头,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模样,沉重的身子和发色的感觉,都预示着似乎发烧了,没什么力气的摇头。男人有些高兴的模样,一把将人抱起,这个男人身上带着酒味,刚从酒吧出来的客人,她没什么力气的推阻着,被抱向酒店,苍天一定是没有把一点点私心给她,受尽苦楚。
      再次醒来的时候,大床上的人已经不在了,只留下难闻的气味,陈欣欣抱着腿,失声痛哭着,早已嘶哑的喉咙疼痛难忍,如果我被打入淤泥里,是因为我开的圣洁吗?当然,以她文化水平加上许久没有读过书的日子,哪里写的出彻骨的悲伤呢?
      整理了一番自己,陈欣欣翻找到自己的手机,打开通讯录,看着哥哥两个字,犹豫了半晌还是打过去了
      “哥......”
      “你在哪!妈才打电话说不知道你跑哪里去了!”
      “我....哥哥...我被爸...”
      “可那毕竟是咱爸!赶紧回去吧。”
      说完哥哥就挂断了电话,陈欣欣拿着手机开始迷茫
      “咱......爸”
      这会儿早就人来人往了,来来往往的人急匆匆的去上班,只有她一个人迷茫的站在路上,现在没有身份证,没有户口本,没有上过许多学,甚至,不懂太多的知识,法律,从小父母 就控制着她,怎么办呢?
      陈欣欣回到了那个家,实际上那个晚上,母亲就睡在隔壁,她睡着了吗?
      直到,那天外婆从农村赶来小住,陈欣欣陪着外婆坐在沙发上,外婆看着她的肚子半天,才问着
      “怀孕几个月了?”
      陈欣欣下意识回道
      “外婆想多了。”
      外婆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不赞同的看着她
      “婆婆生了四个孩子,还能不清楚你怀没怀孕?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没跟婆婆说。”
      陈欣欣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眼泪就那么安静的落下来。
      医院的报告单,怀孕已经快三个多月了,之前并不显怀,家里竟然没有人看出来,这三个多月来,陈欣欣不知道怎么办,手机被父母以她那天跑出去为由,已经没收了。
      知道消息的陈父陈母不让她打掉孩子,说让她就嫁给对方,不知道两个人用了什么办法找到了那个男人,在怀孕的第六个月,已经显怀的陈欣欣和那天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结婚了,没有婚纱,没有戒指,甚至连人都没请,只是两方父母坐在一起吃了个饭,约定等陈欣欣二十岁后领结婚证,他们就成为了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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