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鹿》聊乐我员

6、番外：命运

　　晨光微熹，小时幻拖着绝望的身躯回到家，那痴傻的哥哥依旧坐在屋檐下，呆呆地望着远方。他看到小时幻，忽然大叫起来：【娘！娘！贱！贱！】
　　他看到小时幻时，通常是喊【贱】的。不疑有他，因为母亲叫她【小贱人】。
　　母亲举着笤帚，面目狰狞地跑出来：【你个小|贱人，这么久才回来！家里的鸡都没得吃......】还没说完，小时幻衣衫不整的模样被母亲看到。一夜未归，母亲立刻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抓着她问是谁干的，小时幻只摇头说不知。
　　母亲从一开始的惊讶，后转为得意，又问小时幻地点，小时幻说在河边破旧的渔夫亭，母亲拿着锄头便出门了。小时幻还以为母亲是为自己伸张正义去了，谁知第二天，为首的那个畜生来到小时幻家里，一边的嘴角向上翘着，说他是朱二。
　　【走吧你个贱货，你妈已经同意把你卖给我了。】说完用嘴努了努他身后的三头牛，又口出秽言：【他们可比我能干。】
　　小时幻明白了怎么回事，双手死死抱住盖牛棚的竖梁，害怕、惊慌充斥着她的内心。朱二不知在哪里找了根手臂粗的树枝，狠狠往小时幻身上打去。小时幻被这力量震得一阵颤抖，手却丝毫未有松懈。
　　竖梁啪一声断掉，牛棚倒塌，一群牛被吓到，轰然逃跑。父亲嘴里叫唤着让牛回来，追牛前还不忘给小时幻一脚，嘴里说着：【要是我牛跑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母亲嘴里骂骂咧咧，去追着牛；那个有痴呆症的傻哥哥看着热闹，拍手叫着【好玩】。一幕幕都令小时幻绝望透顶，她甚至能想象，晚上跟着朱二回家，会遭受怎样的待遇。
　　不！那不是家！那是牢笼！是地狱！
　　于是小时幻趔趄地爬起来，趁朱二不注意，立刻跑了。
　　可是少女哪里有朱二这个成年男子的速度，一把就被朱二用麻袋套住，扛在肩上，往家里走去。
　　回到朱二的家，朱二将她甩在床上，床板嘎吱嘎吱地作响。本以为朱二会做什么，但他却没有施暴，只是朝小时幻吐了口唾沫，出了门。
　　唾沫散发着恶心的味道，时幻将脸上的泪水擦干，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止不住地抖。
　　随即传来一阵对话，朱二带着一个人走进屋子。那个人穿着丝绸外衫，带着刺着【富贵】二字的布帽，和朱二的麻衣形成对比，时幻猜到，应该是朱二的佃主。
　　朱二一脸殷勤：【老大，这是新鲜的货，我一直没敢动，给您留着呢，保证够嫩，晚上那声儿，听了准受不了。】
　　佃主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小时幻，散发出原始野兽般的占有欲。
　　小时幻瞪着他们俩，怒得哭了出来。
　　【好，就她了，我最喜欢会哭的！】他们谈好了价钱，佃主吩咐人将小时幻迷晕，用麻袋将小时幻一套，一路颠簸地回到了佃主的家。
　　她醒来时横躺着，佃主正浑身赤裸地将小时幻栓在床边的四个角，麻绳还带着残留的早已洗不掉的血，不知道多少女孩命丧于此。
　　【喜欢吗？】佃主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令小时幻害怕。
　　小时幻的嘴被破布堵住，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凄惨地哼哼叫着。她知道求救根本没用，但是也不知有什么办法能够自救。
　　佃主见她哭了，忽然间兴奋起来，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衣服像纸片一样被撕开。他翻身骑在小时幻身上，狠狠掐住时幻的脖颈。
　　小时幻闭着眼睛，想着就这样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电光火石间，佃主被一剑毙命，温热的血喷溅到小时幻脸上。小时幻睁开眼，看到佃主的双眼瞪得很大，似乎不相信自己要死了般，还呜呜呜地想说什么，但是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位剑客将佃主推倒，他落在床沿，却立不住般倒头跌到了床下，眼睛依旧瞪着。
　　一位穿着玄黑紧身衣的女子背着光，走到小时幻面前。
　　她坐在暗处，薄唇轻启：【今岁几何？】
　　小时幻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十四…十五岁，上旬已十五岁了。】
　　女子站起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襄乐长公主的女儿：贞安县主，时幻。】
　　时幻依旧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她不相信这个世上有救世主，一切的交换都是有代价的。
　　长公主看到她不相信自己所言，也不生气，语气铿锵有力，解释道：【我的女儿被刺杀了，现在需要你做我女儿的替身，从此以后你拥有了一切贵族才有的特权，接受众人的朝拜。只是，从此以后，你会失去自由。当然，也有可能会被刺杀，不过我会尽我所能护你周全，你可愿意？】
　　时幻依旧不可置信，依旧缩在角落。
　　长公主也不催促，命人拿了一条温热的毛巾，蹲下身，为时幻擦着脸上的血痕。
　　【别害怕孩子，今后没有人能够欺辱你。】
　　她将时幻扶起来，用她的大手牵住时幻的小手，时幻却抽出了手。
　　【你说你是皇室，那你可以......可以杀了我的父母吗？】时幻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们，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她噙着泪，愤恨地说。
　　长公主的嘴角不经意地上扬。
　　她喜欢这种心狠的人。
　　第二天村里传出消息，一夜间，渔夫孙氏一家被灭门，衙门的人来来往往，查了好几天都没有线索，最后成了一桩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