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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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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逸这一住就是好几天,这几天里他只能在早饭晚饭时能看见贺家人以外,就好像自己真的只是来找同学玩的做客对象,贺母也没来找过他,他也没好意思开口说不再继续住下去了,毕竟他还等着接凌琴雪的大招呢!
结果搞得这几天他好像是在跑任务地图,只为了来贺家老宅打个卡一样。
然而事实证明没那么简单,男主身边就是腥风血雨。
观察了几天,明逸发现,贺家的女仆里有人对贺澜州芳心暗许,看贺澜州的眼神十分不清白。他都发现了而贺澜州却没发现,还有女仆在议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明逸吃瓜吃的开心,被贺澜州揪住了小尾巴。
“嗯?吃我的瓜吃的这么开心?”贺澜州本来是来找明逸说调查服务生的事情,就看见明逸探头探脑地躲在柱子后面偷听,偷听的内容还是关于自己。
明逸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就去捂贺澜州的嘴,“你小声一点,别把人吓跑了!”
贺澜州盯着自己脸上的手,敛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向远处还在那里偷懒的几个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说到关键的地方都不自觉地凑拢在一起,围成一圈。
明逸听不到后面的话有些不高兴,还想继续时,被贺澜州拉住绕过几人去了大厅。
不走前廊只能从祠堂旁的小路穿过,祠堂外观很低调,出人意料的是,里面并没有供应太多牌位,明逸只匆匆扫了一眼,瞥见高梁之上的牌匾,上面什么字都没有,漆黑一片。
贺澜州顺着明逸的视线看去,也瞥见了那块无字牌匾,又看了看明逸,果然明逸一副不得其解的表情。
明逸心下奇怪,但也不好开口问,他只觉得这里太过幽冷骇人,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将贺澜州远远甩开。
明逸回头看时,贺澜州停住了脚步,在祠堂大厅外面,身后是幽暗的大堂,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那个黑黢黢的门洞吸入。他想起,贺澜州就是在这里跪了几天几夜,在无数个黑夜里,走进这里,然后浑身伤痕累累走出。难怪后面贺澜州掌权的第一件是烧毁了祠堂。
有一丝苦涩在心中蔓延。
于是明逸支起一个笑容,朝贺澜州招了招手,“贺澜州,快点。这里有啥好看的。”
对啊,这里有啥好看的,贺澜州抬步跟上,刚刚止步的那一瞬,他心里涌起无数暴戾的情绪,他仿佛又回到了上一次在炙热的火焰中看着这里被烧毁,心里不是畅快,而是无穷无尽的悲哀。
明逸和贺澜州穿过小路,比那几个女仆到的更快,大厅里,贺时宇乖顺地站在贺庆云的身后,低着头。贺庆云则是沉默着喝着自己的茶,凌琴雪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又瞥开眼摆弄自己血红色的指甲。
是的,在外面看起来贤惠温柔的贺太太一双手做着血色欲滴的美甲,常年不换。
明逸用胳膊肘拐了拐身边的人,压低声音问:“等了这么多天,终于要开始了?”
贺澜州低声嗯了一句。
明逸叹了口气,贺澜州明显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友军不给力了。
等两人落座了好一会儿,贺老爷子才姗姗来迟。
贺老爷子巡视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明逸身上,他慢悠悠地开口,“小同学在贺家住得还习惯吗?”
对上老爷子打量的目光,明逸简短地回了句,“挺好的,贺爷爷。”
贺老爷子只是开个话头,笑着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免得外人说我们怠慢了客人。”
明逸嘀咕,这就开始了。
贺庆云得了父亲的指示,紧接着说道,“明逸同学,上次你跟澜州在韩家的宴会上,遇到事怎么不跟伯父说呢?”
贺庆云表面装得难过,开口的话也是明逸不爱听的,“你们还小,不知道怎么处理为好,况且你是客人,也不能让你参与到这些不干净的事情中来。你们这个年龄,该好好学习,遇到事通知一下长辈比较好。你们直接了当地抓人,可能人没抓到还把其他人吓到了,这种宴会上不仅有商业合作,还有一些常人见不到的人物,所以得处理周全一些。”
“不过话说回来,明逸同学从小生活在完全不一样的环境里,不了解这些也是情有可原。”
明逸听到这话,好像丝毫没有听出贺庆云话里话外的讽刺之意,还笑着点头应承,“是我们年轻气盛了伯父。话说我是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叫好,只觉得贺澜州是我同学,帮助同学可是老师一直以来教导的。实在没想到,反而给大家添了麻烦。”
“那你们想要怎么处理好呢?”
贺老爷子慢悠悠地咽下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托韩家去抓人了,虽然不知道是哪家故意想要陷害澜州,不过结果还没出来,请小同学保守秘密,不要胡乱猜测,伤害了澜州和小宇两兄弟之间的感情。”
“这样吧,当着小同学的面,小宇跟你哥先道个歉,本来也是你不懂事,在宴会上没好好关照你哥。”
明逸被这厚脸皮的话给气笑了,他双手环胸,看着对面的贺时宇上前站在贺澜州面前。
抬手阻挡了对方想要弯腰的动作。
“贺哥,原来你们家这么和谐友爱,没错都要先道歉。你弟弟还挺情愿。”
贺澜州掀起眼皮,眼里毫无波澜,“你们想要息事宁人也可以,不过,据我所知,那天的宋家大少可脱不了干系,至少我要他进去。”
“至于贺时宇,他有没有参与,我不在意。”
“道歉我不接受。”
贺庆云脸上的情绪一瞬间就掩盖不住了,什么和蔼慈爱统统不在,皱起能夹死苍蝇的眉头,语气也冷冰冰的,开始指责贺澜州,“好了好了,澜州,我记下了你的要求了,懂事一点原谅你弟弟吧。还有,以后交友谨慎一点,冲动鲁莽的人会害惨你的。”
明逸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夸张地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贺伯父挺会讲笑话的,贺澜州你怎么一点没遗传到贺伯父的幽默呢。”
贺老爷子被吵的头疼,拿起拐杖重重地拄地,“咳咳!”
贺祥吉瞅了眼自己沉不住气的大儿子,忍不住摇头,被年轻人三言两语就刺激得情绪外露。
失望之余,还不忘“主持大局”,“小同学肯定是有误会,澜州刚回到贺家,肯定跟家里的人还需要磨合一段时间,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当不得真,我知道你是给自己朋友撑腰,既然你在这里,也正好做个见证,让他兄弟俩一并解开误会,何况这是贺家的家事,所以,希望明逸同学不要外传,可好?”
姜果然是老的辣,明逸啧了一声,贺澜州的要求估计两人大家长都没当回事,觉得应付完就可以了。
“贺哥,这里的空气质量真不行,都净化不了空气里的虚伪和恶心。你还是少在这里住吧,对身体不好。”
贺澜州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明逸是想要给他出气了,“我不接受道歉,何况你们说的贺时宇没有参与,道什么歉,至于什么没照看好我,你们觉得我需要他关照?”
贺老爷子活到这个岁数,被一个小辈阴阳指责,随即也冷下了脸。
贺时宇立即上前抚上老爷子的后背,为老爷子顺了顺气,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不要辜负爷爷和爸爸的好意,他们想要我们和睦有点有什么错?”
明逸觉得扯来扯去有些烦了,决定放大招,他站起身,俯视贺时宇,“贺时宇,你的手段在自己家里还能看,拿出去根本不够格,依附于他人的喜爱,会长久吗?”
然后他又对着贺祥吉和贺庆云稍微弯了弯腰,“贺老爷子、贺伯父,晚辈我被家里宠惯了,说话有点直,你们要是不喜欢听,我也没办法,因为在华京,明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很少看人脸色说话做事。”
贺祥吉听到华京两个字,猛地抬头狠狠盯着明逸。
“你是华京明家的?”
明逸耸肩,无辜道:“啊,对啊,你们不知道吗?我都跟凌阿姨说过了,我是跟着姐姐调职转学过来的。”
突然被点名的凌琴雪笑了,这一句话能判定什么,只是他们潜意识觉得在宴会上兼职的家里条件不好,忘记调查明逸的背景了。
有钱人高高在上,以为什么都能拿捏,没想到对方是他们拿捏不住的。
“贺爷爷说我没见过这种世面,也是,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卑劣下作的手段,当天确实吓得不行,我想着,要是我遇上这种事情,我哥可能要把华京翻个底朝天,都要把凶手揪出来给我磕头道歉,然后交给法律审判。”
“可能贺家家大业大,需要考虑的实在太多了吧……”明逸沉吟,善解人意地为大家找借口。
“这种事都能原谅,难怪贺哥在学校受了委屈也不跟家里说,一个人把委屈难过默默地往肚子里咽。”
确实是他们失策了,贺老爷子镇定下来,又挂上笑脸,“明同学,让你见笑了,我会让庆云好好调查,抓住坏人的。是我们老糊涂了,没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明逸得了话,脸上的笑容放大,“贺爷爷,说话一定算数的,不然事情不解决好,回到华京,见到你们本家,我就会想起来你们,到时候晕头转向,找错了人要结果就不好了。”
贺祥吉怎么会听不出来明逸的意思,想起华京的贺祥龙,这口气无论如何他都要咽下去。
“好了,就这样吧,事情我也交代了,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了,至于明同学,你们可要好好照顾,不要怠慢了。”
“澜州,你听到没有,这是你的朋友,你可不要怠慢了。”
“知道了爷爷。”贺澜州稳稳坐在椅子上,目送贺老爷子,其他几人也坐不住,纷纷离开。
明逸看着离开的几人,脸色都不太好,心下无比畅快,觉得空气都清新很多,“就算是敷衍也好,但看着他们吃瘪,你心里高兴一点了吗?”
贺澜州注视着那双盛满笑意的眼,拍了拍对方的头,“下次别这样了,我不在意他们的行为,都是跳梁小丑,只有把他们在意的东西放在脚下反复辗轧,他们才会真的后悔。”
明逸知道贺澜州话里的意思,只有剥夺掉他们引以为傲的资本,才能把他们打入地狱。
他捏住拳头,轻轻砸向贺澜州的肩,“有需要跟我说,小忙还是能帮上的。”
“在这住了几天,一直等他们出来狗叫,都没好好逛过山上,你带我去走走吧,没说假话,老宅的空气真的太污浊了。”
贺澜州知道明逸这是闷了,攒了几天的情绪需要释放,二话没说带着人换装备爬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