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只甚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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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出来后伏黑甚尔就在电话亭联系了老熟人，打算让人给他弄个新的身份。
接到陌生电话时孔时雨正独自一人在酒吧喝酒，探听消息。
手机听筒里传出的熟悉嗓音让孔时雨一惊，整个人差点从座椅上掉下去。
他“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瞳孔微缩，在旁人被他打扰到时都顾不上道歉，慌里慌张的就握着手机冲出酒吧，飞速找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重新接起电话。
“伏黑甚尔！？”孔时雨捏着电话的手都有些颤抖，语气里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微妙。
“嗯，是我，怎么？”伏黑甚尔大概知道电话另一头孔时雨这不自然的态度是为什么。
之前已经确认死亡的合作对象突然复活，还给他打电话什么的，这件事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不过对方现在什么心情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大概是受了记忆的影响，他现在的思维已经逐渐偏向“伏黑甚尔”。
所以根本不用在乎，本来他俩的矫情也不是多牢靠，他找孔时雨也不过是因为图方便而已。
电话那头伏黑甚尔那令人熟悉的语气，让孔时雨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你……”
怎么活下来的？不是已经确认死亡了吗？
想问的问题太多，让人有些不知道要从何问起。
对方也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而是直接开口道，“刺杀星浆体的任务已经完成，该把剩下的钱结一下了吧？”
“……”
这还真是令人熟悉的画风，张口就是要钱，以前是，现在还是。
忍不住扶了扶额，孔时雨在这一刻无比确定，电话那头的人，一定是伏黑甚尔这家伙本人没跑了。
他顺着对方的话给人答复， “任务完成尾款肯定给你结，不过你之前消失了那么久，有消息传来说你死了，我还差点信了。既然没死怎么这么晚才联系我？”
电话这边的伏黑甚尔听到他的话，不自觉舔了舔嘴角的伤疤，“哈，是没死，不过也丢了半条命，五条家的小鬼有点烦人，之前在外边养伤。既然你还记得我的钱那就快点打给我。”
态度随意的仿佛不是在说他自己的命，而是什么阿猫阿狗，甚至在最后还不忘说钱的事。
“别废话，我给你打电话也就是让你知道我还活着。”
行吧，被对方随意的态度气的一噎，孔时雨感觉胸口仿佛有把火在烧，烧得他浑身难受。
虽然心梗的慌，但优秀的职业素养让他他还是张了张口妥协道，“行，回去就给你结，还有其他事吗？”
“嗯？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帮我换个新身份，顺便再帮我重新找个住的地方。”
我就随口一问，你他大爷的还真有要求？
“你可真会使唤人啊，”伏黑甚尔的话让孔时雨嘴角微抽，但想到之前他带给自己的利益，权衡了会儿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之后还干吗？”他问。
“不干了，我现在可是个死人。”伏黑甚尔回的干脆。
“也是，那我按照你说的帮你安排，你最近也少露面。”嘛，这种情况，他倒是也早有预料。
“知道了。”说完伏黑甚尔就毫无留恋的挂了电话。
*
把电话筒重新放回原位，伏黑甚尔站在电话亭里朝透明的玻璃外望去，此时夜幕四合，远处灯火通明，不断有年轻人的嬉闹声从隔壁的街角传来。
电话亭外一片安宁祥和，电话亭内空间寂静沉默。衬得整个电话亭仿佛被与世界割裂开来，像极了咒灵那无法被人观测到内的生得领域。
无人打扰，安静的氛围让他想起记忆中那间小小的禁闭室，里面全是恶心的咒灵和令人厌恶的气味，一直被压住在脑海深处，属于“伏黑甚尔”的记忆席卷而来，窒息绝望的感觉仿佛要把他淹没。
手无意识地伸向裤兜，伏黑甚尔不自觉掏出根烟点火。
盯着手上燃起的香烟，看着火星明明灭灭，又有烟灰飘落，伏黑甚尔左手插兜，抬起右手狠狠吸上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终于从那种窒息的感觉里挣脱出来。
真是见鬼，记忆融合给他的体验非常糟糕，影响也同样非同一般，他之后不会变成和“伏黑甚尔”一样的人渣吧？
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最后狠吸几口，伏黑甚尔随手按灭香烟，把右手也塞进裤兜，深吸口气抬脚走出电话亭，决定去其他地方瞅瞅。
说起来，2006年的东京，他还没见过呢，趁今晚到处转转好了。
此时另一边的孔时雨在也没闲着，接完电话后他就开始任劳任怨的按甚尔的要求去给他□□去了。
*
伏黑宅，津美纪看着伏黑甚尔出门，转身准备回房间写作业，路过伏黑惠门口时对方的房门忽然打开。
从房间里出来的伏黑惠看着只剩下津美纪一人的客厅，细长的眉毛轻轻皱起，“那个滚蛋呢？”又走了？
他明明才刚跟对方说完津美纪希望他可以留下，结果人转头就没了，果然是个人渣！
津美纪看着几步之外的伏黑惠，光看表情她大概就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津美纪轻轻地摇了摇头，对着伏黑惠道，“没有哦，叔叔说他要出门一趟，明早回来。”
是这样吗？
看津美纪的表情不像说谎，伏黑惠听着她的话神情有点恍惚——这回居然没有丢下他们俩就走，还说第二天早上回来，真稀奇。
虽说相信了津美纪的话，但伏黑惠那别扭的性格让他还是没忍住泼她冷水，“但愿吧，希望如此。”
津美纪知道伏黑惠傲娇的性格，听到他的话也没反驳，只是对着他道， “甚尔叔叔还有说哦，明天给我们带草莓牛奶。”她说完就直勾勾地盯着伏黑惠，眼神清亮。
发现伏黑惠从听到她说这句话后就呆愣的脸，伏黑津美纪没忍住笑出声。
清脆的笑声让伏黑惠回过神，莫名其妙的抬头就见着津美纪朝着他笑。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笑他刚刚那有些傻的样子，自尊心很强的伏黑惠小朋友耳尖微红，二话不说迅速闪身躲回自己的卧室一把关上了门，留下对方跟他的房间门面面相觑。
半晌过后，伏黑惠听见伏黑津美纪在门外跟他搭话，“惠，我感觉这次甚尔叔叔回来之后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觉得呢？”
声音透过门板有点模模糊糊，但伏黑津美纪知道门内的人听得到，说完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伏黑惠的回应，在心里叹了口气，拿上书包回了自己房间。
听着另一边传来的关门声，伏黑惠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双手抱膝，整个人在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其实知道，津美纪问他是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想让他稍微改变一下对伏黑甚尔的看法，让他们以后相处不会再那么尴尬，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她说的他就要听，要去改变对那个不负责任的人的态度？
虽然这都是为了他好，但每次看到津美纪独自一个人开家长会，独自一人买菜做饭照顾家里，在的小孩说他是没人要的野种的时候跟人家争论……这些都是津美纪做的，跟那个叫伏黑甚尔的男人有什么关系？
虽然他这次回来和以前相比是不一样了，但难道他和津美纪以前被人嘲笑被人欺负的那些经历都是假的吗？
那个家伙有尽到一个爸爸的责任吗！？
他只不过是在妈妈死后随便找了个女人入赘改姓，然后把他像扔皮球一样扔来扔去。
从来没有关注过他，也没有在意过他的想法。
甚至就连取的名字，也是随意的像对待路上的小狗一样。
“惠”。
哪有男孩子会叫这个名字！？
所以刚才津美纪在门口询问他的想法时，他沉默了，不是没听到，而是不想回答，只能用沉默告诉她，他的态度。
“混蛋……”嘴里小声念叨，伏黑惠维持着双手抱膝的动作，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嗨小哥，要进来玩玩吗？”
伏黑甚尔双手插兜，路过一家正在营业的柏青哥店时，店里工作人员热情的冲伏黑甚尔招手，让他进去看看。
这么热情？他记得“伏黑甚尔”可没有过什么大少爷的人设啊？
微微扬眉，伏黑甚尔扯起嘴角，掀起眼皮看向店员。
正在招揽客人的小哥见他望过来，整个人顿时变得更加热情，愈发卖力地朝他挥手。
他大概盯了有好一会，伏黑甚尔终于把对方的脸和记忆中某个不重要的小角色对上号。
得嘞，又是“伏黑甚尔”造的孽。
这家柏青哥店是之前“伏黑甚尔”常来的一家店，在他赌马输的差不多了之后就会来这里玩玩，美其名曰换换心情。
说到底，从赌马变成打柏青哥和小钢珠，这中间区别也就是赌多赌少的区别，都是赌|博，区别不大。
甚至由于“伏黑甚尔”的赌运奇差，以至于他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逢赌必输。但他在“赌”这一事上却是屡败屡战，越战越勇。
每次都让人家店员和老板赚得盆满钵满，这一来二去别人可不就记住他了么！
这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资本家看了都说好——再没见过这种上赶着送钱的傻子。
门口柏青哥的店员小哥见伏黑甚尔半天没有动静，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看，忍不住走出来喊他，“哥们儿不来玩玩吗？”
那隐藏的不怎么好的看地主家的傻儿子的表情，让伏黑甚尔稍微有点不爽，逆反心理上来了。
爷今天就要让你输到破产！
“来，怎么不来。”手机震动提示有消息，打开一看发现是银行账户到账的短信。
看来孔时雨的速度还挺快，这么想着，伏黑甚尔握着手机，迈开腿率先一步踏进店里。
半小时后，伏黑甚尔靠站在兑奖台处兑奖，姿态悠闲，手中捧着一大把礼品兑奖券，让站在一旁看他兑奖的柏青哥店老板面如土色。
随意扫了眼，伏黑甚尔余光撇见店老板因为他频频中奖而变得逐渐苍白的脸，嗤笑一声，看着正在兑奖台另一边慌乱给他兑奖的工作人员，“等会儿再弄吧，我估计还得玩儿一会儿。”
工作人员听到他的话悄悄松了口气，对伏黑甚尔点了点头，擦擦额头上因对方气势过于迫人而留下的汗水，看着人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小钢珠机器走去。
在柏青哥店一呆就是一整个晚上，等到伏黑甚尔终于玩够踏出店门，柏青哥店员和老板都终于松了口气——废话，整个店都快被他搬空了，换谁谁能好看！？
其他店里剩下的客人同样目送着伏黑甚尔走远，表示叹为观止。
尤其是先前招呼他进来玩两把的店员。
直到伏黑甚尔的身影从他视野里彻底消失不见都还在想，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了？
然而伏黑甚尔才不在意那些——毕竟他又不是原来的“伏黑甚尔”，只是融合了记忆和肉|体而已，怎么可能跟原主一样那么倒霉！
所以他运气比以前的“伏黑甚尔”好，有什么问题吗？
答案肯定是没有问题，他现在可是新手奶爸！
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拎着换来的大包小包的奖品，他在便利店买了昨晚和津美纪承诺过的草莓牛奶和早饭，往家里走。
那家柏青哥店估摸着以后是要把他拉黑了，这么想着，伏黑甚尔到了家门口。
把东西全部换到左手提着，从裤子里翻出钥匙，伏黑甚尔打开门，换好鞋子走进客厅。
随意把奖品堆在茶几上，伏黑甚尔拎着早饭和牛奶就进了厨房。
草莓牛奶被他拿去加热，等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热好，早饭也被他放到了餐盘里，端出来后看到已经穿戴好拿着书包的两个小豆丁。
“叔叔早上好！”
津美纪率先打招呼，在她旁边站着的伏黑惠面无表情的盯着伏黑甚尔，被津美纪拉了拉衣袖，才不情不愿的开口，“早。”
“嗯，早。”
不自觉瞥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伏黑甚尔挑起一边眉毛，看了眼面前的两个小孩，“起这么早？”
现在才六点半。
手里端着的东西被津美纪接过放上餐桌上，她对着伏黑甚尔老老实实的解释，“其实是因为我和惠早上要做早饭和午餐的便当啦，所以就要早一点……”
沉默着完津美纪的话，伏黑甚尔抬起手揉了揉津美纪的头，走进厨房拿出热好的两瓶草莓牛奶，递给她一瓶，“辛苦了。”
伏黑津美纪接过牛奶小声的道谢，听到他的话摇了摇头，“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小孩过于早熟懂事的话语让伏黑甚尔心头微软，忍不住蹲下身和她平视，“不，就是辛苦了，以后这些不用你来操心，我会做好。”
这句话让旁边从刚才起就一直站着不吭声装隐形人的伏黑惠瞳孔微微收缩，但他什么也没说，依旧假装自己是块木头。
伏黑甚尔注意到小海胆微微睁大的瞳孔，把手里剩下的牛奶拿给他和他对视，“怎么，不信？”
小孩没接他手里的牛奶，伏黑甚尔多说，只是把牛奶又给了伏黑津美纪。
津美纪把自己手里的拿给伏黑惠，又接过伏黑甚尔手上的，拉着伏黑惠坐下吃饭。
咬了口三明治，伏黑甚尔状似不经意间询问，“你们学校几点上下课？”
津美纪正捧着牛奶，闻言抬头，“早上八点半上课，下午三点半下课。”
听到津美纪的回答，伏黑甚尔点点头，又给津美纪拿了块面包，“等会儿你们再睡一会儿，等时间快到了我再叫你们。”
一旁安静吃饭一直没吱声的伏黑惠听到这话，努力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眼神不善的瞪着伏黑甚尔，“你要干嘛？”
“我能干嘛？睡眠不够会长不高的，小鬼。”伏黑甚尔有点无奈，这小孩警惕心未免有点太高了。
他忍不住开口，“有警惕心是好事，但要看清楚情况，臭小子。”对着比自己强的人还这样，很难不让人不爽啊，这小子。
但凡换个人在他这里狂，估摸着坟头草都有三米高了。
也就你是我儿子，我让着你。
似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伏黑惠没再出声，三个人终于安安静静的开始吃饭。
吃完饭后两个小崽子就被甚尔赶去补眠，他自己则是一头扎进了厨房，打算给两个崽子做午间便当。
嘛，既然决定要养，那就得负起责任好好养，先从做便当开始吧。
等到便当做好，发现时间也差不多了，伏黑甚尔去房间叫醒两人，接着分别把便当递到两人面前。
津美纪开心的接过跟他道谢，伏黑惠则是一声不吭，也没伸手接。
此时此刻仿佛之前的情景再现，津美纪看着面前的父子，生怕下一秒就要有哪个受伤。
“那个，惠……”话刚出口就被伏黑甚尔下一刻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
津美纪看着伏黑甚尔强硬的把惠像拎小猫崽似的捏着后颈衣领提起来，默默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天与暴君那完美的肉|体使得伏黑甚尔的身高都要比普通人来的要高出一大截，而此刻被他提在手里，还在上小学的伏黑惠同学只能被迫双脚离地，整个人原地起飞，胡乱扑腾着四肢被他提在手里。
不顾手上小崽子的挣扎，天与暴君拉开他的书包拉链，把便当塞了进去。
边塞还边道，“臭小子，便当里面有汤，不想洒一身就别乱晃。”塞进去也没把人放下，倒是成功把伏黑惠气得脸颊通红。
“好了津美纪，赶紧带着这家伙上课去。”说完，男人牵起她的手把她送出门，对她道，“路上小心。”
接着他就一把把伏黑惠扔在地上，随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门。
门板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而发出“嘭”的一声。
刚落地还气愤不已的伏黑惠想起刚刚那个混蛋对他做的事，忍不住抬腿对着门框就是一脚。
啊，这可不行啊，门坏了怎么办？
这么想着的津美纪眨了眨眼，拦住试图再对门动手动脚然后好打开门，冲进去就找人决一死战的伏黑惠，“好了惠，我们该走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听到她话的伏黑惠这才停下动作，鼓着脸颊表情很臭的跟着她去学校。
路上，津美纪扭头看还在生闷气的伏黑惠，“啊啦，总觉得惠今天变得活泼了不少，果然是甚尔叔叔的功劳吧？”
所以要不要听她的话，试着和叔叔和谐相处，把关系变得好一点？
原本臭着张脸正在生闷气的伏黑惠听到她话后本来气愤的脸逐渐变得平静。
他看着远处学校的方向，避开津美纪的视线，“你感觉错了。”
说完也不等津美纪回答，独自一人朝前走去。
猜测被否认了津美纪也不失落，只是看着前方伏黑惠的背影，默默在心底里感慨：惠还真是个爱撒娇的别扭小孩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只甚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