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迎春花开》忍者阿姨

7、第 7 章

　　“她果真是这样说的？”王夫人很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我可不敢欺瞒太太！素来知道二奶奶口齿伶俐，今儿个才算领教过了。”周瑞家的当时几乎是落荒而逃。

　　王夫人蹙眉，大雍律？哼，王家素来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王家的女儿，能认得几个字就算不错了，更别说知道什么大雍律了！难道是贾琏教的？不像，贾琏就是个虚有其表的纨绔，他如何看得进去大雍律这样的书？

　　那到底是谁教的？

　　王夫人打算抽个时间回家打听打听。

　　“太太，这利钱的事？”周瑞家的问道，这样一本万利的事，她还是很心动的。只可惜，太太收手的早，她还没赚够。若太太这会子发话，肯将这事交给她，那她的福气就来了。

　　王夫人摇摇头，“她这会子新婚燕尔，自是看不上这些。等过些时日，她开始管家，自然知道钱的重要性。那会子，她自然会上赶着的。”她似是不放心周瑞家的，又叮嘱了一句，“我说过，我身边的人，不许再沾惹这些，你可记住了？”

　　钱她有的是，现在的她需要的是好名声，万不能再沾惹这些是非！

　　周瑞家的心里虽然可惜，却不敢违逆王夫人的意思。“是，太太放心。”

　　王熙凤转头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贾琏，他们夫妻二人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故而彼此之间没什么隐瞒。“二爷，你说，这是不是姑妈的意思？”

　　贾琏笑了，“肯定是啊。你可不许干这个啊，放利钱这种事，动辄害的人家破人亡，多伤阴鸷啊，咱俩可是要儿女双全的人，可不能干这个！”

　　王熙凤听到儿女双全，心中欢喜，“我虽不信这个，可二爷既说了，我听二爷的。”

　　回王家住对月回来后，贾母就将王熙凤叫了来，“之前一直是你们太太管家，可你们太太身子弱，动辄病着，如今你既进了门，这管家的事就交给你吧。你还年轻，凡事多跟太太请教。”

　　邢夫人笑盈盈的将对牌交给了王熙凤。

　　贾琏昨晚就和王熙凤说过此事，料定老太太会将管家权交给她，王熙凤素来又是个好表现的，因此并不怯场，便接了。

　　“媳妇还年轻，凡事还得请太太多多指教一二才是。”

　　邢夫人点点头，贾琏如何调教王熙凤，她并不知晓，不过目前来看，成效还算不错。王熙凤待她很是恭敬，平日里早晚请安一次不落。

　　从荣庆堂出来，王熙凤跟着邢夫人去了她的院子。

　　“账本子都在这里，你没事就看看。只有一点，咱们家到如今已近百年，外头看着赫赫扬扬，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只是旧时的空架子还在，这几年大约还不成问题，可天长日久，只怕难。说到底，你和琏儿才是袭爵之人，将来等你们袭爵时府里究竟如何，就得看你的本事了。”邢夫人这番话也算推心置腹了。而且直接点出了问题所在，只有和自己切身利益相关，才会引起人的重视。

　　王熙凤一开始还并未放在心上，觉得以贾家的富贵，不至于此。可等她开始翻开账本，一本本的看下去，越看越胆战心惊。

　　因着账本太多，王熙凤连晚上都在看。

　　贾琏洗漱过后，打算开始每晚的律法课，可一进卧房的门就看到王熙凤带着几个丫头正在忙碌。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王熙凤面色沉重，叹了口气，“看账本呢，我原以为太太危言耸听，可现在看来，太太只怕说的还轻了些。”

　　贾琏随手翻开一本账本，看完后也面色凝重，“你如何打算的？”

　　“少不得现在就要节省些开支，无论如何，得给咱儿子留下些产业。”王熙凤说道。

　　贾琏叹了口气，“这个是自然。”然后挥手让丫头们下去。

　　平儿见状，便知道主子们有要事要谈，便带着丫头们出去了。

　　“虽说我才是袭爵之人，可你看着府里，老爷住在东小院，二老爷一家却住在正堂中，老太太更是偏心二老爷一家。很长一段时间，家里是二太太管家。若不是后来二太太做了糊涂事，太太又拿得出手，说不定还依旧是二太太管家。未来究竟如何，还未可知。”贾琏躺在榻上，翘着二郎腿说道。

　　“不至于吧！”王熙凤眨眨眼睛。

　　姑妈管家，这事她是知道的，从前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姑妈很有本事。后来姑妈失了管家之权，她还为姑妈鸣不平来着，私下里也没少抱怨贾家。

　　可现在，她成了琏二奶奶，事关切身利益，她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如何不至于？你细想想，老爷只有我一个嫡子，我若犯了事，这爵位会落在谁身上？”贾琏见时机差不多了，有些话该敞开说了。但愿凤儿不要让他失望。

　　王熙凤顺着贾琏的话一想，几乎是脱口而出，“宝玉！”

　　贾琏看着王熙凤笑了，“你说对了，我若犯了事，将来这爵位十有八九是宝玉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大房无人呢。”

　　“屁话，我不是人啊。姑妈固然是王家女，可你别忘了，我也是王家女。我若生了儿子，王家会支持谁还不一定呢。”王熙凤想也不想，说道。

　　贾琏笑了，“那也得你生的出儿子才行啊。”

　　王熙凤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不行？我还觉得你不行呢！”

　　“我行不行，你不清楚吗？”贾琏忽然开起了黄腔，随后又一脸正色，“凤儿，我答应你一句，三年，在这三年里，在你没生出儿子前，我一定不去找旁的女人。可若过了三年，你还生不出儿子，为了子嗣，为了爵位，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王熙凤白了他一眼，低头想了想，“三年太短了，五年！明儿我就悄悄去外头找大夫看看，一定早点怀上孩子。”被贾琏这么一说，王家和贾家惯用的太医她都不想相信了。

　　“好，五年就五年。”贾琏笑了，搂着王熙凤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王熙凤红了脸，“你既知道这些，如何还一定要娶我？你就不怕我和姑妈一条心吗？”

　　“因为什么，你不知道吗？”贾琏凑在王熙凤耳边轻声说道，同时手也不规矩起来。

　　王熙凤白了他一眼，贾琏话里的未尽之意她知道，明知道娶了她，对大房未必有好处，可贾琏还是坚持要娶她，这其中虽有伯父的作用，可贾琏的意见也很重要。

　　“二爷如此待我，我必定不辜负二爷。”王熙凤在贾琏耳边呢喃道。

　　“好，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你我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贾琏忽然从榻上翻身而起，将一把钥匙递给了王熙凤。

　　“这是什么？”王熙凤坐起身问道。

　　“西边库房的钥匙，里面是我所有的体己，还有当年太太留下来的部分嫁妆。说来惭愧，我虽是大房长子，可能保得住的只有这些了，连你的嫁妆都比不上。不过这些我都给你，将来留给咱儿子闺女。”贾琏说道。

　　王熙凤的一颗心此时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她想起娘临死前跟她说过的话，“一个男人要不要和你过一辈子，就看他肯不肯将所有的体己都交给你。”虽然长大之后，她知道娘这番话有些偏颇，可她还是期望能遇到这样一个对她毫无保留的男人。

　　嫁给贾琏也有些日子了，她一直在等，等贾琏主动开这个口。虽然贾琏一直未曾开口，可她也不泄气，她素来的人生信条便是，人家对她付出多少，她便回报多少。

　　如今，总算尘埃落定了。二爷如此待她，她此生定不会辜负二爷。

　　从前种种，都过去了。从此时此刻起，她是琏二奶奶。

　　王熙凤管家，此事也是王夫人意料之中的事，甚至可以说，是她一力促成的。

　　凤丫头到底是她的亲侄女，姑侄一心，她不相信凤丫头会蠢到不来亲近她这个姑妈，而去亲近家世寒微的邢夫人。就算她一时犯了糊涂，可贾琏是个贪花好色之徒，凤丫头从小就爱吃醋，占有欲强，他们夫妻二人迟早会翻脸。到那时，凤丫头才会明白，这府里，只有自己这个姑妈是唯一真心为她打算的。

　　到那时，凤丫头就会成为她的臂膀，唯她所用。自己再稍加调教一番，纵的凤丫头更加胆大妄为，之前她做过的事，凤丫头少不得再来一遍。只是自己之前有贾家、王家替自己兜揽，凤丫头未必有这样的好福气。

　　退一万步说，就算凤丫头和自己运道一样好，可以全身而退。这也无妨，她还有最后一招，若大房无嗣，这爵位将来终究会落到宝玉身上。

　　那时，才叫一个称心如意！

　　王夫人想到将来自己会成为这荣国府的老太君，在佛前诵经时更加虔诚了。

　　王熙凤开始管家后，大刀阔斧的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开源节流，裁减用度，惹得底下人抱怨不断。

　　邢夫人和王夫人也没少听到人抱怨。

　　邢夫人和王夫人虽立场、目的不同，却都同时表明对王熙凤的支持，甚至在老太太问起时，主动帮王熙凤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