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迎春花开》忍者阿姨

23、第 23 章

　　贾母给隆盛帝上了道密折，折子上讲明了秦可卿的身世。

　　然后就惴惴不安的等待，等待隆盛帝的反应。

　　贾母是在赌，赌隆盛帝顾忌太上皇，顾忌贾家世代功勋，不会生气。若赌赢了，就皆大欢喜，赌输了，还有前番还清欠银的功劳，大不了贾琏的职务被夺，应该不会迁怒于贾家上下。

　　日子在这样的煎熬中一分一秒的过去。

　　王夫人由一开始的笃定到后来的慌乱，她心中的忐忑不安谁也不能倾诉，往贾母处去的更勤了。

　　“老太太，这？”

　　贾母摇头，示意她不要往下说了。“且再等等。”其实贾母心中也有疑惑，隆盛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老太太，媳妇的意思是，迟迟没有消息，会不会是上头觉得咱们的诚意不够？”王夫人低声说道。这是她有限的智慧里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贾母蹙眉，她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可她已经很久不曾关心外头的事了，体察上意方面也不大行了，其实这件事可以和敏儿商量的，只是她想着，知道的人多反而不好，也就罢了。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的意思是？”

　　“我想着，圣上会不会也在等，等着看我们的反应？是不是现在的反应让圣上不满意，故而迟迟没有任何动静？”王夫人说道。

　　贾母明白了王夫人的意思，她在犹豫。

　　“老太太！”王夫人见贾母半天没有反应，急道。

　　贾母叹了口气，“你去吧。”

　　王夫人松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是。”别怪她心狠，只要是为了元春，她做什么都可以。

　　当天晚上，东府那边就传来消息，秦可卿殁了。

　　王夫人松了口气，贾母则有些怅然若失。秦可卿一死，贾家和废太子的那点情分彻底断绝，唉，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贾珍跟疯了似的，为秦可卿举办了盛大的葬礼。贾赦贾政虽觉得贾珍有些荒唐，但也没往心里去。贾赦称病没去，贾政倒是去了，和原著中一样，提醒贾珍不要太过奢靡。

　　贾珍哪里听得进去，他现在是恨不得倾其所有，为秦可卿风光大葬。

　　贾母和王夫人一开始也反对过，可在了解内情后，都不再说话了。

　　她们以为秦可卿是上吊自杀的，没想到却是被贾珍亲手勒死，再伪装成上吊自杀的假象的。

　　贾珍竟下得了如此狠手，大约真的是疯了。

　　横竖他花的是宁府的钱，她们也管不了。

　　秦可卿的葬礼很盛大，远远超出了贾家冢妇应有的规格，可上头视若罔闻，除贾家外的四王八公见状，大概也明白了隆盛帝的意思，出于种种目的，有的亲至祭奠，有的在路边搭祭棚路祭。

　　其实贾珍的想法很简单，一是出于对秦可卿的愧疚之情，希望她的葬礼风风光光，二也是在提醒隆盛帝，别忘了贾家祖宗们的功劳。四王八公们如此捧场，大约也有一样的意思。

　　贾敏冷眼旁观，只觉得四王八公的败落不是没有道理的，家族兴盛靠的是子弟们争气上进。总是将祖宗的功勋挂在嘴边有什么用，再大的余荫也总有用完的一天，且一朝天子一朝臣，太上皇吃这一套，当今圣上可未必吃这一套。

　　贾母心中很是煎熬，她真的是老了，根本看不懂隆盛帝到底是何用意？秦可卿的葬礼如此盛大，也是四王八公对隆盛帝的一次试探，可结果贾母却看不懂了。

　　圣心难测啊！本来贾母还有七成把握，可现在，连一成的把握也没了。

　　又煎熬了一些日子。

　　忽然这一日，众人正在贾母处说笑，忽然赖大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老太太，皇上有恩旨降下。”

　　王夫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看向贾母。

　　贾母心中也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邢夫人微微一笑，“快去见面请两位老爷，赶紧的布置起来，跪迎皇上圣旨。”

　　不多时，贾家老小除了当差的贾琏外，其余人齐齐跪在庭院前，太监宣读了圣旨。

　　等听清圣旨内容后，贾赦好悬没当场笑出声来，圣上英明，太英明了！不行，今晚高低得搞两杯。

　　王夫人脸色惨白，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

　　“皇上与太上皇谈及当年旧事，感念荣国公宁国公昔年的功勋，又听闻荣国公长孙女在宫中当差，皇上仁善，特下旨命其出宫与家人团聚，免受离散之苦，不必再等到三十岁。皇后娘娘听闻后，特赐下嫁妆十二台。如今贵府大小姐的轿子就在门外。”

　　太监笑眯眯的说完。

　　邢夫人心中也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看来这步棋走对了，隆盛帝果真放过贾家了。只是，还不能掉以轻心，还要小心谨慎才是。

　　王熙凤忙命人送上一个荷包，“多谢公公，劳烦公公辛苦一趟，这些银子请公公喝茶。”

　　等送走了公公，贾元春也进来了，贾母和王夫人看到贾元春，三人皆泪如雨下，哭得不能自抑。

　　邢夫人也跟着抹泪，此时她擦干眼泪，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元春身边，将人拉了起来，“好了，大姑娘一去多年，好容易回来了，该高兴才是，怎么都哭了呢！”

　　贾母也知道，事已至此，哭瞎了眼睛也无济于事，且公公说了，皇后赐了嫁妆，看样子，宫里是让元春赶紧嫁出去。

　　“是了，是我糊涂了，一时忘形。”贾母将贾元春拉到身边坐下，抚摸着元春的脸颊说道。

　　王夫人还在哭，李纨过去扶她，王夫人却不理会她。

　　邢夫人见状，“老太太想必是累了，我们先下去吧。”然后带着迎春姐妹先走了。

　　屋里只剩下贾母王夫人和贾元春。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出宫了呢？”王夫人问道。

　　贾元春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好好的当着差，忽然接到旨意，我······”她甚至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妥当，匆匆换了衣裳，就被送出了宫。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何尝百思不得其解，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贾母闭上了双眼，无奈的叹了口气，“是我错了，当今圣上，不是太上皇。”

　　一步错，步步错。

　　王夫人大概明白了什么，或许是错了，秦可卿不该死，元春出宫就是皇上对贾家的惩罚吗？

　　“说到底，还是大老爷的错！”王夫人忽然冒出这句话来。

　　元春满脸不解的看向王夫人。

　　“若当初大老爷还清欠银的时候，肯将这份功劳让给元春，又怎么会有今日！大老爷糊涂啊！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算的了什么，如何能和元春的妃位相比？”屋里没有旁人，王夫人也不介意将自己的野心宣之于口。

　　元春听不大明白，“什么欠银？什么员外郎？”

　　王夫人哭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元春。

　　元春说不心痛是假的，她在宫里磋磨了这么多年，受了多少苦楚，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可多年筹谋一朝成了空，她的心态早已失衡，也不能再保持冷静和理智。

　　贾母也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说再多又有何用？眼下最要紧的是你的婚事，得赶紧寻摸起来了。”

　　说到这里，贾母又犯了难。

　　元春今年都二十三了，身份上也有些尴尬，说的好听点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国公都故去多少年了，她如今只是个五品员外郎的嫡长女。

　　“明儿你就放出风去，元春的亲事，我来做主。”贾母说道。

　　王夫人心痛难当，可也知道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只能强忍着伤心，擦干眼泪，点头。

　　“你姑妈也回来了，如今住在贺芳年，你待会去见见你姑妈。”贾母说道。说不得，元春的亲事还要贾敏出面。四大家族联络有亲，偏这一辈没什么合适的人选，四王八公里，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少不得得托贾敏，在南边替元春找一个合适的人家。

　　家世要好，根基也要好，孩子的人品、能力更不用说，公婆的脾性也要好，如此才算不辱没了元春。

　　元春的城府也练出来了，立马擦干眼泪，“姑妈果真回来了？早就听说过姑妈的风采，我换身衣裳就去拜见姑妈。”

　　等她站起来时，却犯了难，她如今该住在何处？

　　“你从小就是跟着我住的，如今还依旧跟着我住吧。你之前的屋子如今宝玉住着，正好你迎春妹妹近日搬回东小院住去了，你就住在她的屋子里吧。对了，宝玉今日去你舅舅家了，已经打发人去接了，他若知道你回来了，定高兴坏了。”说话间，贾母已经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对比贾母的沉着冷静，王夫人就有些不够看了，脸上犹带着些愤愤不平和不甘。

　　元春点头，下去换衣服去了。

　　打量着屋子，元春还算满意，问道，“好好的，二妹妹怎么搬回去住了？”

　　因一时没安排伺候的人，贾母便让琥珀伺候元春，王夫人也让金钏儿过来了。

　　琥珀犹豫了一下，回道，“二姑娘搬回去有些日子了，大太太说，老太太这边爷们姑娘多，挤在一处不方便，且二奶奶要管家，若姐儿没人照看，东小院那边人少，地方也宽敞，单独给二姑娘收拾了个院子，所以二姑娘就搬回去了，三姑娘四姑娘也时不时过去住呢。”

　　其实是因为贾赦还清欠银一时老太太迁怒于二姑娘，大太太心疼二姑娘，才让二姑娘搬回去的。可这些话，是不能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