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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许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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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为顾辞晚的出现,还是因为要去到的地方,林尔一路上都显得有些沉默。
而前面负责开车的司机,往后视镜里偷偷看着林尔的脸色,一路山也没敢擅自开口。
林尔一直看着窗外,风景一路在往后退,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车终于停在了军区大院门口。
然后林尔就看着车一路走走停停,经过了不少关卡,最后停在一栋古朴的院落门口。
门口站着早已等候多时的许颜卿。
是的,林尔这一次,是为了见见许家人。
许家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林尔的存在,而后只说要先见见人。
作为一家之主的老爷子开口,其他人当然只有配合的份。
车一停下,许颜卿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去,抢在司机前面,替林尔打开了车门。
林尔动作娴雅地走下车,然后安静地站在一边,朝着许颜卿露出一个乖乖巧巧的笑容。
林尔:“许叔叔!”
林尔的一声叔叔,给许颜卿满腔父爱浇了盆冷水。
许颜卿喉头滚动。“到了就好!到了就好!”
更多的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看着一身素白的林尔,满眼都是疼惜。“进去吧,你爷爷奶奶都在等着你呢!”
林尔落后半步跟在许颜卿身后,落落大方。
“让长辈都等着我,是我的不是!”
虽说许家人约的突然,并没有给林尔准备的时间,但嘴上的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别这么说,是...是我唐突了,你不要怪我!”许颜卿连忙解释。
生怕林尔误会什么。
相较于林尔的淡定自若,许颜卿反而显得有些局促和紧张。
林尔转过头,暗暗打量起自己这位生父。
这也是林尔第一次见到自己所谓的亲生父亲。
不同于苏慕永远打理得一丝不苟,许颜卿穿着显得随意许多。
为了给林尔留个好印象,他脸上的胡子还是刚才刮过的,许是因为心急,在脸上豁开了好几道血色印子。
中长发被有些随意地扎在后脑勺,配上他身上的新中国式白衬衫,以及他瘦削骨感的脸庞,反而带着些仙风道骨。
“许叔叔严重了,我这是来,主要是想感谢您之前对我的帮助。”
林尔指的是之前打击苏慕一众团伙的事情。
林家虽然在京城根基深厚,但是在政治上面,始终话语权有限。
而许家恰好就是世代从政。
只有许家出面打通各个关节,公安系统才能那么快联合起来。
苏慕背后的势力,才能这么快被连根拔起。
“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爸爸?”许颜卿突然停住了脚步,眼含期待地看着林尔。
林尔在许颜卿面前站定,语气平淡地回答。
“在这件事情上,我尊重我妈妈的意思。”
上一辈的情感纠葛,林尔不发表意见。但如果林真不允许,她是不会擅作主张认下这个父亲的。
“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两!”许颜卿面带愧意。
对于许颜卿的话,林尔不为所动,反而是问出了她一直藏在心里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妈妈会说你只是一个穷画家?”
林尔敢断定,林真说这话时,是真的不知道许颜卿的身份。
那许颜卿又是带着什么样的想法,隐瞒身份和林真交往的呢?
说到这个,许颜卿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你妈妈她,十分憎恶富家子弟,觉得他们都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我知道后,只能隐瞒自己的家境。”
事实就是,如果她嫁的人门第相当,那她就只能是个豪门联姻的工具,然后嫁过去一辈子相夫教子。
林真野心勃勃,又怎么甘愿当棋子。
林尔:“那你后来为什么突然出国?”
林尔的问题,许颜卿没有来得及回答,便被从里走出来的一人打断。
“看你们,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不进去?”
来人是许颜卿的大嫂。
许颜卿:“哦,林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大伯母。大嫂,这就是林尔。”
许颜卿的大嫂李静语是个温婉的女子,穿着一件深紫色香云纱中袖旗袍,头发盘成低髻,耳旁缀着丁香大小的小米珠,手腕上戴着一只帝王紫的翡翠手镯。
林尔率先招呼。“您好!”
李静语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林尔,而后走进两步,拉着林尔的手就往里面走。
“我叫你尔尔可以吗?外面多热啊,我们进去说话!”
林尔顺从地跟着对方往里走,脸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路上的布置。
就目前接触的许家人来判断,许家人打扮的都十分简约低调,但低调中又带着雅致,隐约都透露着属于书香门第的底蕴。
这种偏中式的穿搭习惯,应该是受了家里长辈的影响,或者就是为了取悦家里长辈,而特意选择的风格。
林尔垂眸,看了眼身上的素色连衣裙,是低调又不容易出错,适用于任何场合的穿着。
等走进大厅,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两位老人。
许老爷子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穿着白色唐装,正端坐在中间位置品着茶。
而一旁则是许老太太,穿着一身黑色暗纹的香云纱旗袍,身上披着墨绿色披肩,动作娴适合地沏茶。
不用别人提醒,林尔做足了上门做客的礼仪,主动上前一步打招呼。
“许爷爷,许奶奶,你们好,我是林尔,今天过来打扰了。”
“你这孩子,这么说就见外了!”许老太太放下手中的茶具,起身从李静语手里接过林尔,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而许老爷子则放下手中的茶杯,朝着李静语吩咐。
“去楼上,把老大叫下来!”
然后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许颜卿,刚想开口训斥,又想到林尔还在场,他瞪了眼许颜卿,没带好气地说道。
“站在那里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坐下来。”
毕竟也是做父亲的人了,在孩子面前,多少给他点面子。
许颜卿在家行三,上面还有大哥和二姐。因着年纪最小,从小也是被家里娇惯的任性,导致现在都四十多岁了,还没个定性,自然也是没有成家。
这就是为什么许老爷子知道林尔的存在后,火急火燎地把人叫到家里来的原因。
他这小儿子,一把年纪了都没有成家,这辈子估计就这样了,现在也不期望他什么了,赶紧把孙女认回来要紧。
林尔坐在许老太太身边,捧着茶杯乖巧地饮茶,对旁人打量的目光恍若未觉。
在来许家之前,林尔设想过许多种可能。
最坏的也不过是被刁难被嘲讽,这些她都不在乎,她也不需要在许家人跟前讨生活。
她承认她是有点好奇,许家人会是什么样子。
可能在她心里,还是期望过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可是她现在已经长大了。
小时候想要得到的东西,长大了如果能得到,只能算意外之喜,如果没有得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尔尔,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许老太太是个和蔼的人,对林尔的态度把握得刚刚好,不会太生疏,又不会太热情让人不适。
即便是寻常的长辈这么跟自己说话,林尔也会十分配合的。
“叫我尔尔或林尔都可以的!”
许老太太看了眼一直朝这边看过来的小儿子,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尔尔,你今天过来,你妈妈知道吗?”
林尔:“我妈妈比较忙,没来得及告诉她。”
事实上,来之前,林尔已经给宋书打过电话了,让他代为转达。
哎!许老太太又看了眼自己儿子。
她看到林尔的第一眼,就十分喜欢这小姑娘,聪慧灵动又乖巧,是个可人疼的。
许老太太:“听说你现在还在上学,是京城大学吗?”
林尔乖巧点头。“是的,刚上大一。”
“是个好孩子,在学校怎么样,还习惯吗?”许老太太拉着林尔的受闲话家常,像个寻常关心自家孩子的长辈。
而一旁的许老爷子和许颜卿看似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实则默默关注着林尔她们的谈话。
不一会,有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林尔转头看过去,便看到李静语跟在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身后。
那应该就是许颜卿的大哥,许颜楷,一个经常在新闻联播里出现的人物。
许颜楷新闻上见到的一样不苟言笑,但对着林尔是,态度自然也是放软了不少。
他今天特地休假,等在家里,也是为了见一见林尔。
他应该是许家上下,对林尔知之甚详的一个人。
他桌上摆着的资料里面,内容详细到有些事情恐怕林尔自己都记不得了。
所以对于自己这个突然出现的侄女,他是带着欣赏的。
许颜楷出现后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加入了许老爷子那边的品茶队伍。
于是客厅里就出现了两个阵营。
许老太太和李静语拉着林尔嘘寒问暖,而许老爷子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则是坐在一旁默默听着,这一幕显得和谐又自然。
林尔从头到位都保持着微笑,面对许老太太的一系列问题,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她的表现,许家其他人都看在眼里,也越发满意起来。
就在林尔说起自己的军训生活时,放在一旁茶几上,林尔的手机开始震动。
许家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是林真的电话。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林尔的脸上,只有许颜楷,意味深长地看向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