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催眠大师 ...
-
“蓝色监狱十一杰获胜！”伴随着解说的慷慨激昂和结束哨声的响起，蓝色监狱和u20的比赛落下了帷幕。
场上的队友们不顾一切地冲向自己，发泄着内心胜利的喜悦，洁瞥眼看到冲来的人群里那一抹紫色，闭上眼，长呼一口气，都结束了啊。
转瞬间距离最近的凪和蜂乐冲到身旁，一个把洁拦腰抱起，一个自身后环抱住洁。一闪而过的小心思转瞬被踢进最后一颗球的兴奋淹没，洁陷入了和队友共同庆贺胜利的漩涡。
随着蓝色监狱一期特训的结束，洁世一也决定把他无疾而终的暗恋埋葬在那个热血沸腾的赛场上。
休假期在涩谷的偶遇属实出乎洁的预料，但他向来是适应性的天才，只是掩饰好自己早已放下的感情罢了，又有什么难的呢。
……又有……什么难的呢？
那为什么自己在看到可爱的女孩子向玲王搭讪的时候，心会止不住地往下坠呢？
啊，这可不行呢。他的人生都是要奉献给足球的，可不能让这种无谓的感情绊住他通往世界第一的脚步。
于是洁走向和女孩们交谈的玲王，无视女孩们在看到他时小声地惊呼“啊，是洁！”，看向玲王时是他一贯以来称得上乖巧的笑：“玲王，我有点事找你。”随后目光转向被打断的女孩，“抱歉，可以把玲王稍微借我一会吗？”引得对方红着脸忙不迭摆手：“当然没关系！”
告别蓝锁的两个小粉丝，玲王只当洁有什么关于足球方面的事要和自己说，但看着洁引着自己走向保龄球馆无人注意的角落，他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洁？”
回答玲王的是洁骤然转身伸向自己颈后的手指，以及在自己耳边绽开的一声响指。
从某些方面来说，洁确实是个创造性的天才。之前仅凭着玲王的描述就成功催眠了玲王，而现在，又仅仅是凭着对催眠额外的一些了解，他成功掌握了快速催眠曾经催眠过的人的方法——靠着颈后的触摸，加上一点声音的影响。
“啪。”
洁带着毫无反抗的玲王走到了没什么人经过的角落，他看向玲王，这是能扰乱他平静的思绪的家伙。
“玲王，抱歉啊。”洁看着玲王，脑中转过思绪万千，“不过，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催眠你了吧，虽然你也没法回答我，我就私自当你原谅我啦。”
自顾自说着的洁没注意到，在眨眼时，玲王的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
“这段时间以来让你亲一个男人真是抱歉啊，你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会觉得我很恶心吧，唔，不过也说不定。”想到玲王一直以来对凪的态度，洁冷静地驳回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不过，也是最后一次了。让我尽兴吧。吻我，玲王。”
“遵命。”
轻柔的辗转逐渐转为狂躁，洁惊讶于玲王这次的吻不同于以往的粗暴，但或许是为了将自己积淀着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在这最后一次亲密中通通发泄，洁渐渐沉溺于玲王称得上高超的吻技中，再无暇顾及其他。
不远处的绿植后一抹衣角一闪而过，却无人注意。
蓝锁二期的时间很快到来，全新的训练模式和意外而获来自偶像的教导，让洁很快将曾被感情束缚住的自己抛之脑后。
再次在赛场上看到曾经蓝锁的伙伴们，洁由衷地为他们的进化感到高兴。毕竟他可是吞吃着赛场上的一切得以进化的利己主义者啊，如果猎物不够强大，那也就失去了被捕猎的价值。
“洁！”
“啊，玲王！”德英战后，洁收到了玲王的消息，说向导师提出来德国栋的申请被同意了。
啊，这大概是要来见自己的意思吧。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不在赛场上就说，而是要亲自来德国栋找自己，但无可无不可，洁提前来到了德国栋的门口等待玲王。
没多久，熟悉的紫色身影逐渐走近，在靠近洁身旁时一把搭上了洁的肩：“你这家伙，上局比赛的MOM，还真是在全世界出尽了风头啊！”
对于朋友的调侃和称赞，其实很喜欢被夸奖的洁总是显得格外的手足无措，他笑着轻锤了一下对方的胸口，以此来掩盖心中的雀跃：“连你也要调侃我吗？玲王。”
“哈哈，毕竟是事实嘛。”
“说起来，你们才让我惊讶啊！你和凪还有千切，在这二十天里还真是获得了不得了的进化啊！不过很可惜，如果你和凪还打算踢那种青葱校园足球的话，是不可能战胜我的！”少年在讨论到喜欢的足球领域时，眼睛里永远闪着灼人的光。
“还真敢说啊！明明那球被我们进了。”玲王笑着揉乱了洁的头发。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洁不满地拍开玲王的手，“说起来，玲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也是和千切一样想过来一起训练吗？”
“那家伙，原来早就来过了啊。”玲王小声嘟囔了两句，随后摆了摆手，“不是啦，啊，不过也差不多，洁还记不记得和u20对战之前，我们经常一起分析比赛视频的事？这次也请你和我一起复盘一下啦。”
心脏疾速跳动了两下，想起曾经在那个昏暗的录影室里，因着自己的私欲对对方做过的事，洁的第一反应是，他知道了！
心虚地快速向身旁瞥了两眼，安慰自己对方根本不会知道催眠过后的事，洁神色自若道：“可以啊，刚好我也有这个打算！”
录影室里一如既往的昏暗，两人很快找到前两天德英战的录像复盘起来。头脑灵活的家伙们谈到热爱的足球总是格外全神贯注，一场比赛看看停停，等复盘结束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了。
洁世一伸了个懒腰，伸展一下久坐有些僵硬的身体：“啊！结束啦！”
录影室的屏幕上，估计是怕这群为了足球能废寝忘食的高中生沉迷于录像不知日夜，右下角贴心的小字跳动着流淌的时间。
玲王来找洁时正是下午训练结束，两人紧接着就投入了比赛复盘中，到现在甚至滴水未进。洁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撑着手站起身：“啊，时间不早了，说起来，现在才感觉肚子好饿啊，玲王和我一起去德国栋的食堂吧？”
起身的动作却未成功，洁被站起的反作用力拉着又摔回坐垫，差点仰倒，好在玲王在背后撑了一把。
洁回头看玲王，导致他差点摔倒的始作俑者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笑，他手里还拽着没来得及松开的作案工具——洁的衣摆。
看到洁望向自己，玲王没有慌张，他顺势松开了一时兴起拽住的衣摆，撑着洁的背让他再次坐正：“抱歉，洁，先不要走，我还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
“你知道的吧。”温热的呼吸骤然靠近耳边，湿热的气息撒在脖颈间，激起一片细小的颤栗。洁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玲王更早一步从后环住了他，把额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抱歉，德英战过后我就一直很激动，我好像……又给自己太多压力了。帮帮我吧，洁。”
没有像往常那样同意，或许是为了抵抗心中藏着的那只不断诱惑自己的小恶魔，洁只是默默移开了玲王环住自己的手臂，挣脱开了这个怀抱。
回过身和玲王面对面，洁讪笑着开口：“玲王真的需要心理疏导的话，还是让导师找专业人士比较好吧，我再怎么说也只是个门外汉罢了……”
“洁，不喜欢我了吗？”
偏移闪躲的眼神因这句话蓦地转回，洁直视向玲王，对方只是仍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几秒后，洁败下阵来，泄气般地叹了口气，他看不懂玲王在想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玲王？”
“……抱歉，洁，之前的催眠，我都是有记忆的。”
“所以？我一直在被你骗吗，玲王？”自己曾做过的事被当面揭穿，洁反而冷静了下来，“那么，你又是为什么一次次地配合着我的独角戏呢，玲王？”
“洁是喜欢我的吧，不然也不会对我做那些事情。”说到这里，似是察觉到洁冷静到反常的状态，玲王忍不住解释，“你的催眠确实是有效的，只是……似乎是因为你没有在催眠结束前让我忘记，所以催眠时发生的事情我都有记忆。”
“说实话，在知道你第一次让我亲你时，我很纠结。那之后我一直在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我一直都没有想好该怎么和你说，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又在不同的队了。”
洁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玲王。
“所以说，洁……”看着洁平静的表情，玲王慌乱起来，他下意识前倾身子抓住了洁的胳膊。
“咔哒。”
门把转动的声音打断了玲王，两人视线不由转向门口。
“啊，玲王和洁，发现。”房门慢悠悠地打开，露出凪那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
洁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凪！”洁笑着起身就要迎上前去，却因凪的动作迟疑地再次停住。
凪钻进了这间不算大的录影室后，顺势关上了门，接着手腕转动，“咔”的一声，门被落了锁。
“凪？你这是要做什么？”看着凪一步步走近，洁踌躇问道。
“唔，很明显的吧，不让洁逃跑的准备。”
凪走近的步伐如盯上猎物的大型捕猎者，懒散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洁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
“哈哈，凪真爱开玩笑，我为什么要逃跑呢？”这么说着，洁还是悄悄往后挪了小半步。
小动物无力的挣扎显然没什么用，几步间凪走到了洁的面前，他伸出双手，像之前很多次那样，把洁抱了满怀。
“啊，洁，捕获成功。”
和平常一样的拥抱，洁却直觉般觉出些不对劲。他想挣开凪的怀抱，但身体能力向来不是他的强项，对上在英国队进行过更进一步锻炼的凪，结果只能是徒劳无功。
“凪，不要开玩笑了，赶快放开我啦。我和玲王正打算去食堂吃点东西，凪要一起吗？”洁努力转移着话题，轻拍了两下凪的后背，试图让对方松开手。
凪却只是看了眼愣在原地的玲王，将怀抱收得更紧：“洁是放弃玲王了吧。”
“诶？！”
感受着身下骤然僵硬的身躯，凪像是没察觉到那般继续道：“那就选择我吧，洁。既然玲王都可以的话，那我肯定也可以吧。”
“凪？你在说什么？”凪说的每个字玲王都听得懂，但话语里的内容，他却怎么也理解不了。或者说，他不想理解。
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对方还是和自己一样的男孩，玲王在纠结许久后才正视了自己的内心，他确实是喜欢洁的。而现在，在他即将告白成功的时刻，他珍惜的挚友，在说什么？
“说什么？玲王，我在自荐枕席哦。”
“凪，这个玩笑真的不好笑。”洁笑容勉强。
“我看到了哦，那次。”凪却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洁和玲王躲在角落里接吻。”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先看到洁的人，明明自己才是先被洁俘获的人，明明自己才是一直注视着洁的人……
“我喜欢你啊。”
为什么要选择玲王呢？
“选择我吧，洁。”
回答凪的是一记结结实实的头槌。趁着凪捂着下巴吃痛的时间，洁顾不上脑袋上的疼，一把揪住了凪的衣领。
一米九的大高个被拽得身子往下压，缩成可怜兮兮的一团，两人的脸靠得极近，却让凪怎么都生不出一丝旖旎的情愫，除了面对上位者压倒性气势胁迫下的恐慌，再无暇思考其他。
“别再那么任性了啊，自说自话的天才。”大概是被两人先后的惊人发言惹急了，球场下向来平和的洁难得露出了急躁的一面，“也考虑考虑我的想法吧。”
“对不起，洁。”凪说话向来干脆，听了洁的话立马举起双手宣布投降。
任性的家伙解决了，洁也松开了对凪衣领的桎梏。短暂的沉默后，洁斟酌着开口了。
洁其实并非没有思考过他和玲王的关系。
洁世一的世界在当前阶段只需要足球。这是洁无需思考就能得出的结论。所以从他这棵树苗上长出的诸如“懵懂的爱情”之类的侧枝，都被他砍断了。他需要的只有最后树苗长成参天大树后结出的名为“世界第一”的果啊。
他的人生本该是这样沿着通往第一的道路笔直生长的。
但是……看着眼前皱着眉看着自己似在思索着什么的玲王，以及面前双眼放空似乎魂魄都要飘出天外的凪。他们大概都喜欢自己。
果然就像之前比赛时那样啊。
“现在的我可没功夫陪你们玩那种青春游戏啊，青葱二人组。”洁平静地笑着说出曾在赛场上对二人做出的评价，“想要攻略我，起码也要先在比赛上赢过我吧。”继续进化吧，来成为我通向世界第一前锋路上最难缠的拦路虎吧。
“那我就先去吃饭了。拜拜，男高们。”发生了这种事，洁自然不好再邀请对方一起吃饭，干脆摆摆手，趁着两人都还没回过神来之前先溜出了门。
洁出门时并未关上房门，顺着惯性往回阖上的门虚虚掩着，摩擦着锁扣发出细小的金属声。玲王坐在地上后仰撑着身体苦笑着叹了口气：“看来我错过了最佳时机啊。”
“玲王，”凪在这时开口了,“洁这是没有拒绝我们的意思吧？”
听了凪的话，玲王怔愣了片刻，单手撑地站了起来：“凪你这家伙还真是乐观啊。啊，不管了，饿死了饿死了，我也去吃饭了！”
来不及关上的门再次被打开。
“啊，我也要和洁一起吃饭。”
随着最后一人走出房间，录影室的门这次终是被关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催眠大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