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象》蛇太菌

4、梦境

　　张若有睁开双眼，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张若无，贴着墙角慢慢坐起。
　　四周的环境没有变化。张若有下意识的放松身体，小心挪动可控的身体部分，把她妹妹的头轻轻拖到墙角。
　　“醒醒，起床了。”张若有轻声说。
　　张若无紧闭双目，偏过头不理她。不多一会就又响起轻微的鼾声。
　　张若有笑了笑，没再去叫她。
　　过了很久，已经临近了希尔到访的时间，张若无还是没醒。
　　“昨天晚上睡太晚了吗？”张若有望向远处。
　　张若无发出很低的“嗯”声。
　　“呦，有心事了？什么事能让大小姐你想那么久？”
　　张若无没再应声，睡得很死。
　　“那你睡吧。”
　　张若有再次转头，这次她瞥见了远处匆匆赶来的希尔。
　　“也许在未来的某天，我就会离开你了。到那个时候，你一定要记得，姐姐只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活着。”
　　张若无的脑袋动了动，表现得很是抗拒。
　　“我生命的存在意义是为了死，而你，总有一天会逃离这里。”
　　“一定要活下去。”
　　张若无一个猛子坐了起来。
　　“做噩梦了？”张若有瞥她一眼，嘴角抽了抽。
　　张若无环顾四周，环境没有变化。
　　“你刚才有在说话吗？”她问张若有。
　　“希尔姐才刚进门，我俩顶多也就是说几句客套话，还能说啥？”张若有很奇怪地看着她。
　　“其实我刚才还没完全进门。”希尔很尴尬。
　　张若无有点懵，她甩甩脑袋，抬头看了看希尔的脸，轻轻点了点头。
　　张若有转头看着她。
　　看来她还是听到了啊……

　　“希尔具有预言能力，因此在异能方面她无疑是完美的，只是四肢瘫痪是个硬伤……还望组织批准。”
　　低沉的笑声回荡在脑海之中。
　　“小张啊，记住。我们是造实验体的，不是造人的。”
　　在一阵阵尖叫声中，梦境结束，张横双目微睁，正侧躺在床沿上。
　　“张先生，是时候起床了。”赵柳说。
　　“‘预言家’在哪里？”张横问。
　　“哈哈，这件事情张先生应该最清楚吧？”
　　张横紧盯着赵柳，只觉得面部抽搐。
　　“你离开了基地。”赵柳说。“但是‘预言家’还在那里。”
　　“你离开了死亡与痛苦的胁迫，但是你把你出去的‘秘钥’留在了原地。”
　　“张先生，您知道您最大的错误在哪里吗？”赵柳微笑着看向他。
　　“你要说什么？”张横瞳孔骤缩。
　　“您，把‘预言家’看成了人。”
　　“什……我没有！！”
　　张横飞快地向着角落挪去，赵柳向着他的方向步步紧逼。
　　“看成人没关系，这一点可以理解，毕竟她实在太过像人，有独立的意识，会笑会闹，甚至拥有自己的童年……只可惜偏偏出生在这样一个牢笼。”
　　“你逃了出去，但是没带上她。”
　　赵柳很兴奋，三步并做两步爬上病床，与张横面对面坐好。
　　“但是不用紧张，既然‘预言家’在你心中如此重要，你又怎么可能不带她走呢？”
　　赵柳缓缓凑到了张横面前。
　　“‘预言家’只是假的，你根本就没有试验成功，对吧？一切只是你的幻想。”
　　张横突然爆发出洪亮的笑声。
　　“说了这么半天，合着在我这搞催眠呢？”
　　“你……”赵柳没反应过来。
　　“医生，我不管在何时何地，总能想起与‘预言家’的所经所历。她是不是真的我最清楚。”
　　张横食指按住赵柳的脑袋，轻轻向后推去。
　　“如你昨天所见，我其实根本就不信任‘预言家’，只是在意罢了。”张横笑眯眯地仰起头。
　　“剩下的我就不说了，说的太过对你我都不好。你刚才巴巴一通是为催眠，而我在这巴巴一通只为除根。”
　　赵柳很惊慌，下意识看向监控。
　　“赵医生，你还真的很笨。即便昨天被你看到了我在幻觉中的样子，你也没有成功。你怎么不想想，那么显眼的致幻药，我一个研究人员还看不出来吗？”
　　“房间监控已经被我黑掉了，相关人员一定正在往这边赶。我劝你还是别再做无用功了，赵医生。”
　　“噗”的一声，赵医生的后脑瞬间贯穿，倒在了雪白的瓷砖上。
　　“机构选择你这么个小人物来看我，根本没有成功催眠我的打算，只是为了暂时控制住我。”张横盯着倒地的人体，勾了勾嘴角，“不过是小伎俩。”
　　“杀了你，也就意味着掉入了机构所设的‘牢笼’，但若不杀你，我也不能逃出这里。”
　　“真怀念那时的我，就像你一样自以为是。”张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