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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哥,你来看,这一间绝对符合你的要求。”整个下午的时间,甜宝都跟着许向国和房屋中介东奔西跑,看了五六家店面,却不太满意,不是地段不好,就是租金太贵。许向国自己倒也罢了,但看女儿脸都晒红了,不免心疼,有心让女儿休息,她又不肯,非要冲锋陷阵在第一线。
      房屋中介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姓陈,倒也积极真诚,没能帮客户选到心意的店面,他比许向国还要着急,打了好几个电话才问到这个房源,然后就信心满满地带着许家父女来看。
      “房东马上过来,哥你可以先到处看看。这间房面积25平,要是开个小面馆正合适,租金每月700,押一付三,一年起租。这个位置是很不错的,就在十字路口,东边是咱市里三大厂的家属院,南边北边就是三大厂和学校,西边两个菜市场,挺繁华的,离您家也近不是吗?”
      看了这么多家店面,许向国虽说没挑花眼,但还确实是比较满意这一间。他还想再商量下价格,却被女儿奶声奶气地打断,“小叔叔,我看到隔壁的隔壁,那家店也关着门哦,甜宝和爸爸可以去看看吗?”
      那个房源正好也在小陈的手里登记过,听甜宝问起,他立刻反应过来,说,“那间店是只卖不租的。”
      许向国听他这么说,便没在意,甜宝却不依不饶,“小叔叔,你就让我们看看吧!万一合适,我爸爸会买的。”
      这小丫头胡说什么!许向国被她吓得心里一跳,但他面上端得住,又不想在外人面前教育女儿,见小陈看过来,便也只好说,“那就看看吧。”
      小陈还真以为许向国有意,便更是用心介绍,“其实这个店面我个人感觉是比那个还要好,他们家是自己做生意的,从前卖糕点,所以装修得很不错,自家房子自家用得也很珍惜。这次是他们家的老二定居国外,把一家子人都接过去,便急着出手,市场价12000的房子,他们报价9000不还价,20平。”
      许向国转了一圈,打扫得很干净,装修也确实简单大气,如果买下来,都不需要费心改造,几乎可以直接开张了。他不免心动意动,结果听到售价9000不还价,顿时心凉半截,偏偏甜宝还在拱火,“爸爸,就这间店,买下来买下来!”
      其实算上他继承的爸妈的遗产,再加上他和宋雪这些年攒下的存款,真要买也不是拿不下,但他不能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筐子里。他需要考虑,做生意或许会失败的风险。
      甜宝不依不饶,许向国却没有敷衍她,而是耐心解释,“甜宝,是这样的,如果爸爸拿出家中存款的一大半来买下这家店面,再拿出一部分钱来做生意周转,那家里剩余的钱可能就会比较少,那么短期内我们一家三口可能就要靠妈妈的工资来生活,那甜宝就吃不到好吃的,也没有漂亮的裙子穿。更甚至说,如果爸爸做生意失败了,那这间房子怎么办?”
      甜宝嘟着嘴摇摇头,伸出两只肉肉的小手臂,叉在腰上,明明是很不雅的动作,但被她做来反而觉得可爱,甜宝说,“笨爸爸!”许向国挑眉,她又说,“你算下账呀!700的房子租一年,也就是12个月,是多少钱?和9000的房子,也差不多嘛!如果是租房的话,相当于爸爸辛辛苦苦干一年,帮别人买了套房子,这还没算上装修的钱。”
      许向国没想到甜宝居然还会算数,猛地睁大了眼。
      甜宝继续说道,“我可以不吃好吃的,可以不穿漂亮的衣服,而且就算爸爸做生意失败,也可以把这套房子再租出去嘛!或者按照市场价再卖掉,我们也不会亏损的!”
      “而且,”甜宝突然对许向国笑起来,眉眼弯弯,许向国仿佛吃了粒蜜糖,简直甜到心底,“甜宝相信爸爸一定能成功!爸爸不会失败的!”

      双管齐下,许向国竟然被女儿说服了,但他好在没上头,说自己回家要和妻子商量商量,但小陈感觉基本是十拿九稳了。

      许向国带着甜宝回家的时候,正赶上工人下班,路过卤肉摊,他也没停,昨天吃的卤肉太多,他们家三口人给生生吃腻了。结果这不知是给了某些人一个什么样的信号,竟然叫住他,“许科长,今天怎么没买卤肉吃啊?”
      还有人跟着一唱一和,“瞎说什么,人家现在可不是科长了。是吧,老许?”
      “哎哎哎,是我说错话了!也是,老许都不在厂里了,还哪来的钱吃肉啊!总不能花女人的钱吃软饭吧。”
      许向国自己被嘲讽,他不生气,因为他有的是办法在事后去收拾他们,但涉及妻子,他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什么叫花女人的钱?什么叫吃软饭?我们夫妻一心,共同奋斗共同进步。至于你,现代社会,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媳妇又在妇联工作,但没想到你的思想很落后啊。”
      “许向国你别给我扣帽子!老子不怕你!”那人骂骂咧咧,撸起袖子就想和许向国比划比划。
      却听许向国冷笑,“我许向国好歹在业务科当过十年科长,你们背地里做过什么,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别以为我走了,就对付不了你了。”
      甜宝这才认出来那个男人是谁。他姓卫,家里排行第三,外头人都叫他卫老三。听说他妈和甜宝奶奶年轻时不太对付,两个人比学习、比工作、比男人、比儿子,卫老三他妈一辈子也没比过甜宝奶奶,而卫老三也是一辈子都被许向国压一头。当年食品厂业务科竞争科长,卫老三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结果许向国空降,而他只能委委屈屈地做了副科长。这十年卫老三一直找机会想斗倒许向国,但每次都是白费心机。
      卫老三还要发疯,甜宝看见他背后孙厂长远远带着小舅子走了回来。因他小舅子顺利坐上业务科科长的位置,孙家人自然喜气洋洋,想买些卤肉回去庆祝,结果就听见有人争执。孙厂长是领导干部,不能视而不见,得出面调解,甜宝就掐准时机大声哭起来,“卫叔叔,我爸爸现在已经不是科长了!你想当科长,找我爸爸没用的!你应该去找孙叔叔!”
      然后孙厂长他小舅子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他好不容易才当上科长,这就让人盯上了?卫老三是吧,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有没有那个资格!这时候,孙厂长小舅子对许向国的敌意散了许多,而卫老三,此后的工作开展,他会多多关照他的。
      许向国和孙厂长没撕破脸,但也只打个招呼,就带着女儿走了。
      卫老三见厂长来了,更不敢再闹,一场纷争算是暂时平息。

      回到家,正巧宋雪做好了晚饭,吃着饭,许向国把自己买店面的打算和宋雪说了,甜宝硬要参与,宋雪仔细算了这笔账,觉得倒也没错,很快答应了,决定明天上午请假一起去买房。
      甜宝高兴坏了!

      结果吃完饭没多久,宋雪正准备拉着许向国和甜宝去散步,门被敲响了。
      “谁啊?”宋雪纳闷,去开门。
      等在门口的是住在他们楼上的吕哥和杨姐。吕哥和许向国是过命的交情,杨姐脾气好、和宋雪也算聊得来,两家关系向来亲近,宋雪见是他们,忙迎进屋,又去倒水。
      杨姐拦住,“不用不用,别麻烦了。”看了眼丈夫,他已经气得几乎爆炸,有心寒暄两句,也不知如何开口。
      吕哥到底心直口快,憋不住话,直接就问许向国,“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啊!你干得好好的,就因为闹了两次,你就要离开厂子?把位子让给他小舅子?凭什么?你服气我不服气!我非得去找他!”
      许向国只得解释自己是停薪留职,他想下海,不关别人的事。
      吕哥更生气了,“什么停薪留职什么下海,我也不懂,我就知道老天爷给你个铁饭碗,你竟然随手就给扔给别人了!”
      吕哥和杨姐都是食品厂的工人,而且对食品厂很信服,许向国不好说食品厂的坏话,只能敷衍,吕哥苦劝无用,最后气愤地扯着妻子走了。
      之后许家敲门声不断,有和吕哥一样真的关心许向国的,也有看热闹不怕事大来找乐子的。不过显然在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不看好许向国的选择,甚至断言,许家的生活肯定会一落千丈,最后灰溜溜地回厂里,而科长的位置,那就别想了。
      许向国倒还稳得住,但宋雪和甜宝可是生气了,本来许向国就背负着很大的心理压力了,这帮人怎么还这样!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哪有这样做事的邻居啊!
      咚咚咚,门又响了。
      宋雪不想理,这次是甜宝抢先一步迈着小短腿去开了门,然后也没看清是谁,就怒气冲冲道,“不要来我家!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结果来人,“……甜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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