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不能没有狗子》清风不知

31、第 31 章

　　老婆婆没想到白易会是这种反应，以为是被她凶到了，看着小孩红着眼眶，心疼说：“不哭不哭，都是大孩子了，怎么还哭鼻子呢？”

　　白易抹了抹眼睛，小声说：“婆婆，对不起，我把您的斧头弄坏了。”

　　老婆婆这时候才看到一旁坏掉的斧头，好笑说：“就是一把斧头，坏了就坏了。”

　　白易过意不去，看着斧头说：“这斧头您用了很多年吧？到我这就给我弄坏了。”

　　“你也说了用了很多年，正好换个新的。”

　　白易抬眼，看老婆婆是真的没生气，他才惶恐中从回神。

　　老婆婆伸手说：“快走吧，天都要黑了。”

　　白易起身，拉住老婆婆的手。

　　老婆婆走在前面带路，伛偻的背影看上去十分矮小，摇摇欲坠，好像一根小树枝，一块小石头都能将她绊倒。

　　白易出声说：“婆婆，我背您下山吧。”

　　老婆婆回头笑他，“你是不是嫌我老？别看我老，身体比你们这些小年轻要好很多。”

　　白易看着老婆婆疾步如飞，如履平地，一点也不像是会摔倒的人，倒是他走的时候总觉得要扭到脚一样，立马就信了她的话。

　　刚到院子门口，白易就闻到饭菜的香味。

　　进了院子，看到院子中间放着一张小桌子，桌上是三菜一汤，缓缓冒着热气，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老婆婆盛了饭，拉着白易坐下，“我做的比不上城里的，你将就着吃。”

　　“不会，我很喜欢。”白易认真说。

　　“还没吃就说喜欢，可真会哄人。”

　　老婆婆乐呵呵的，许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白易就这样在老婆婆家里住下了，老婆婆人很好，完全将白易当做自己的孙子一样疼爱。

　　白易问过她为什么不和孙子一起住，老婆婆说她在大城市里不自在，那些什么空调，吹出来的凉风像是从阴曹地府里吹来的，她一吹就头晕。

　　空调只是其中一部分，街上的车也看得她头晕眼花，总觉得会被撞到，根本不敢出门。

　　最后孙子只好把她送回了这里，她还是更喜欢这里的生活节奏，想要什么都有，没事了就和其他老头老太一起坐在一起唠嗑。

　　老婆婆给白易单独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白易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时还有些恍惚，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好像是做梦一般。

　　他看着有些发黑的天花板，他真的离开了宋柏全，第一次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地方。

　　没有想象的困难，只有些不习惯。

　　可能……

　　白易看向窗外，仍是有些想念过去的种种。

　　他低头看着手机，上面没有一个来电，没有一条信息，他没有拉黑宋柏全的联系方式，从他离开到现在，宋柏全没有找过他。

　　他应该是从监控里看到他离开了。

　　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会不会难过，或者生气。

　　白易在胡思乱想中睡着，梦到了光怪陆离的梦，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十分疲惫，身体上下都是酸痛的。

　　他将这酸痛归根到是他白天去干活时姿势不对造成的。

　　留在这里的日子很简单，白易白天帮着老婆婆干活，虽然老婆婆说不用，但白易坚持要，一方面是想帮老婆婆做点事，一方面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

　　一闲下来，总会想一些有的没的，他不想总是这样，只好找事情转移注意力。

　　晚上则是和老婆婆坐在门口唠嗑，大多时候是老婆婆在说，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白易听得新奇。

　　可再怎么样总是有时间没事做的，深夜的时候白易不知道为什么，经常没有睡意，坐着到天蒙蒙亮才有睡意。

　　这一天晚上，白易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他，他艰难睁开眼，看到一脸担忧的老婆婆。

　　白易缓了许久才想起来这是哪里，他奇怪看着老婆婆。

　　“你这孩子，是做噩梦了？”

　　白易摇头，他没做噩梦。

　　老婆婆在床边坐下，摸着他头发温柔说：“都坐在这里哭了，还说没做噩梦，没事的啊，婆婆在这呢。”

　　白易愣了一下，才发现脸颊湿漉漉的，他也不是躺着，而是坐在床上。

　　老婆婆说：“我起夜看到你坐在这里面，就进来看看你，还想着怎么熬夜了，没想到你是做噩梦了，婆婆错怪你了。”

　　白易愣愣说：“我是坐着的？”

　　老婆婆点头说：“是啊，虽然我老了，但眼可不花，看得真真的。”

　　白易不好意思说：“是不是吓到您了？”

　　“这个时候说这个做什么？怎么会吓到我？”老婆婆哄着说，“你能不能睡？睡不着我陪你说说话，这样就不怕了。”

　　“还是你有什么心事？说给婆婆听好不好？”

　　白易低头看着他攥得发红的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身上留下了这些痕迹，他看着老婆婆，终于是忍不住了，低落说：“婆婆，我喜欢的人不要我了。”

　　老婆婆惊讶，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白易还真的和她说。

　　联想白易来之后总是心不在焉的，老婆婆总算知道原因了，她安慰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世界上那么多人。”

　　白易抿唇说：“可是我只想要他。”

　　老婆婆叹气，起身出了房间。

　　白易看了一眼门口，又低下头，果然婆婆也会觉得他无病呻吟，他眼睛热热的，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泪水无声往下落。

　　“怎么又哭了？”

　　白易抬头，模糊中看到老婆婆回来了。

　　老婆婆拿着打湿的毛巾给他，“擦擦，脸都哭花了。”

　　白易小声问：“您不是不理我了吗？”

　　“傻孩子，婆婆怎么会不理你？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

　　白易不愿意再说，老婆婆也没问，一直陪着他。

　　白易情绪稍微平缓下来，察觉如今很晚了，握着老婆婆的手说：“婆婆，您去睡吧。”

　　老婆婆不放心看着他，白易说：“我没事了，我也困了。”

　　听他说困了，老婆婆才回去睡觉。

　　白易哭了一通，没那么难受了，躺着的时候迷迷糊糊想着他是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

　　老婆婆可能是被白易吓到了，第二天一直小心翼翼看着他。

　　白易好笑说：“婆婆，我没事的。”

　　老婆婆担心问：“真的没事？”

　　她很担心白易只是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其实堵得慌。

　　“你有事可以和我说的，我不会和别人说，”老婆婆忧心忡忡说，“我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你可以喜欢别人，但不能让别人是你的一切，因为别人自暴自弃，是最傻的。”

　　“我知道的。”

　　白易乖乖应着，他没想自暴自弃，只是偶尔难过会像雪崩，眨眼间就将他埋起来，而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秋天的风卷着落叶四处飘，白易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秋天了。

　　来这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里，只有殷立君联系过他，殷立君会拍旋风的视频给他看，有时候也会和他视频语音。

　　旋风一开始因为白易不在不吃不喝，后面打了视频才愿意吃东西。

　　今天殷立君问白易方不方便打视频，白易找了个信号好的地方，给她打了过去。

　　视频刚打开就听到旋风兴奋的叫声，殷立君哎哟喊着旋风，摄像头半天才对准了旋风。

　　殷立君把手机架好，笑着问：“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睡不着觉？”

　　“没有，”白易不经意说起过他睡不着，殷立君一直都记得，“你们还好吗？”

　　殷立君抱住要去舔手机屏幕的旋风，看了旁边一眼，干笑说：“挺好的。”

　　白易：“……你刚刚在看什么？”

　　“没什么，”殷立君转移话题说，“秋天到了，你需不需要我寄衣服过去给你？”

　　“不用了，”白易还是很在意她刚刚在看什么，犹豫了一会儿问，“宋柏全有来看旋风吗？”

　　宋柏全对旋风的喜欢不是假的，他把旋风送到殷立君家里，估计很生气吧。

　　过去那么久了，旋风还在这里，白易不知道该安心还是该迷茫。

　　殷立君迟疑说：“就看过一次。”

　　“一次？”白易垂眸，奇怪说，“他没有和你要旋风？”

　　“没有。”

　　白易沉思许久，抬眼的一瞬间看到殷立君慌张把目光从一侧转过来。

　　“你那边有什么，给我看一下。”

　　“真的没有什么，”殷立君心虚说，“那边都是我的东西，你看了也没用。”

　　她这模样就差拿着喇叭和他说那边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白易坚持说：“不管是什么，我都要看。”

　　殷立君还在犹豫，旋风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跑向了一侧。

　　殷立君哎了一声，想要去阻止旋风，顿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旋风回来了，嘴里还叼着星星。

　　星星如今不是小猫了，不是那只走路会摔跤的小家伙，可它还保持着小时候的习惯，一被旋风叼着就会变得温顺。

　　星星看到屏幕里的白易，瞪着眼挣扎了下。

　　旋风把星星放在屏幕面前，星星喵呜喵呜叫着，小家伙想他了。

　　白易愣了许久，呆呆问：“为什么星星会在这里？你不是说宋柏全就来过一次？”

　　殷立君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说：“是来了一次，你刚走的时候就来了，带着星星。”

　　白易吸了口气问：“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殷立君无辜说：“你也没问。”

　　白易：“……”

　　殷立君老实说：“宋柏全说我要是和你说了，就把星星带走。”

　　作为猫奴的殷立君想也不想就答应帮他瞒着。

　　白易深吸了口气，“那他人呢？

　　“可能……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