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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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办事就是快，不过两天就把资料凑齐了。
孟叁酒把档案袋放在桌子上，对孟汐桉说：“桉桉，明天早上我们要去一趟超市中心。需要你做人类鉴别，就只是提取你的生物样本，简单检测一下而已。”
提取生物样本，对他们来说是多么奢侈，他们没有生物基因，只有一串冰冷的代码。
孟汐桉垂着眼眸，发出考究人性的质问：“真的吗？不会是什么电击、麻药、解剖吧？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做人体实验之类的，想让我当小白鼠。”
或者，他们依旧是图她的器官。
先给了甜枣，再给个巴掌。
诡计多端的人类，他们拥有一颗柔软的心脏，而放在胸腔内的却是一个冰冷坚硬的器件，写好的恶毒的代码，运转着邪恶的大脑。
正在洗水果的孟零芭笑了一下：“怎么会呢，宝贝，这是违法的，咱们是人，是遵纪守法的人。”
她不是人，但她和大部分人一样，享有公民基本的权利与义务，做人的权利，以及守法的义务。
看似基本的权利与义务，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的。
中午饭是孟叁酒做的，很好吃，特别下饭。比海里的浮游生物好吃多了，不会动，不会跑，洗的干净炒的爆香，乖乖的摆在她的面前。
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就像孟汐桉一样。
晚上，孟汐桉躺在大床上，看着被乌云遮住一半的月亮，她不喜欢拉窗帘，漆黑的空间，会给她一种窒息和恐惧感。
微弱的夜色，有一点像深海，令人惆怅，浮想起无数过往。孟汐桉曾无数次涌起离开海洋的决心，那样的决心一瞬，并不足以支撑她远离海洋。
本以为，她会在海洋里生活一辈子，却没想到有这样一个意外，让她回到大陆上，走近城市。
这大概是，走进人类的科学记录片吧。
翌日一早，超市中心，孟汐桉站在门口，一直盯着附近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人员，她紧绷着，很不安。
孟零芭看出来她状态不对，也就停在门口，问：“怎么了？是害怕，还是不愿意？”如果孟汐桉现在说不愿意和他们成为一家人，那他们也不强求。
“没事。”孟汐桉舒了一口气，把心里的不安放下，走进超市中心。没关系，她不害怕，这里有警察不是吗？
所谓的人类鉴别和体检差不多，抽血、尿检、B超、心电图一些最基本的检测，然后还留下了孟汐桉的指纹、齿印、瞳孔。
超市中心需要几天的时间去核实情况，最迟半个月的时间，就会出审核结果。在这期间孟家三口还需要时不时的接受相关部门的监督，并且要与周围邻居打好关系，这些都是他们是否能留在烟染市的决定因素。
虽然孟叁酒和孟零芭不是人类，但他们比大部分人类对生活更有态度。预计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去烟染市的刃场夜市里耍。
下午六点，孟零芭拉着孟汐桉站在衣柜前，拿着各式各样昂贵的衣服在身上比划：“桉桉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蓝色的短袖上衣+黑色短裤。”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回事，这样以前最为常见的搭配，越来越少见了，穿出去居然能称得上是衣着暴露，现在的人啊。
孟汐桉严肃道：“我喜欢坚硬的外壳，柔软的内衬，最好在加上一点浸泡了水的海盐以及晒了三秒钟的沙砾。”
？？？
孟零芭机械大脑卡住，这是什么人类发明的新型网络用语么，好奇怪的形容词，没有诗情画意的机械大脑是无法根据算法明白其中含义的。
她直问：“什么意思？”
孟汐桉笑嘻嘻的指着那套很漂亮的吊带裙：“我喜欢这个，星光闪闪的裙摆，特别好看。”
古灵精怪的，孟零芭笑着递给她：“好，这个蓝色防晒罩衫是一起的，妈妈在为你选一双漂亮的鞋子。”
孟汐桉拿着衣服走了衣帽间，听到这话探出头：“要那双挂着星星，背着贝壳的白鞋子。”
“好～”孟零芭秒懂。
烟染市，刃场，林中有渠，渠上玻璃高桥，高桥下望，是繁华绿草，巨大的音乐泉是夜市入口，喷泉隧道连接。
喧闹的街道，靓男俊女。
孟汐桉站在泉水边，伸手触碰坠落的液体，水滴微微砸在她的指尖，在她的触手上留下了水波纹的痕迹。
她开心的回头：“我们一起从喷泉隧道走过去吧？”
孟叁酒与孟零芭站的比较远，满怀慈爱的望着她，听到她这话，齐刷刷摇头，婉拒：“不了，我们走旁边。”
自己玩归玩，别要父母的命啊。
为什么啊？明明很好玩的。
孟汐桉定定看了他们一秒：“好叭。”有点失落。
穿过音乐喷泉，走近夜市街道，扑鼻而来的美食香气，名叫炸串的风席卷而来，煎饼果子的云飘在空中，海鲜大军排队入口，泡在果饮的海洋中，冰粉的地面Q弹似蹦蹦床。
平平无奇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小吃，一杯冰沙，一杯果饮、一杯冰淇淋、一杯双皮奶。
孟汐桉吃的很开心，一只在人类海洋中畅游的水母，触手四散而来，随机捕捉一个漂亮的年糕。
喝的是各种颜色的饮品，她的伞伞随着饮品变色，脑子里灌满了彩色的液体，整个身体都是甜滋滋的，像是爆汁软糖一样。
孟叁酒和孟零芭只是浅浅吃了一点，面带微笑看着孟汐桉，机器人是无法进食的，他们体内放了装有食物的囊包，容量有限。
孟汐桉一口吞掉蒜蓉扇贝，嚼了两下，然后面无表情道：“九分熟的沙砾，三分软的粉条，以及…我无辜可怜的牙齿。”
就在孟汐桉为自己牙齿心疼时，听到了女人的撕心裂肺声音，分走了她想要找老板理论的好奇心。
围观群众嘛，是不需要持证的。
“走就走，叶志晨，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让我一日三餐的照顾你，用我的钱去哄别的姑娘，还TM在我的床上调情，你就是废物，垃圾。”
夜市街道边的住宅楼里，女人提着四五包的蛇皮袋子走出来，拉出自己的行李箱，提着高跟鞋披头散发的，脸上的妆都花了，有些生无可恋的抹掉眼泪。
坐在台阶上，拿着手机删除了渣男所有的联系方式，然后翻了半天通讯录，没有一个能让她打出这个电话的人。
活的真失败。
夜市中人流量非常大，不少人都在用异样的的目光看着她，当然大家都没久看，只是路过的诧异与并不浓郁的吃瓜心理。
她站起身，一手拿着三四袋的蛇皮袋，另一只手提着行李箱，身上背着包，准备离开，挤在人流中，蛇皮袋很重，一个不稳，扫掉了客人桌子上的吃食。
孟汐桉有些呆的看着无妄之灾，饮料打翻全部撒在她裙摆上，她的裙子此刻像是袋子一样兜了很多东西。
站起身，哗啦啦的掉一地，画面不要太惨烈。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眼瞎没看到。”女人赶快道歉，她脸上还留着眼泪，眼线晕染了，慌忙的道歉，拿出手机：“我赔给你。”
孟零芭拿着纸给孟汐桉擦脸上蹦到的油汁：“桉桉，烫到没有。”
孟汐桉摇头。
这感觉好像大鲸鱼吐她身上了。
如果在海里，她绝对会和对方打一架，以此来证明她是你惹不起的水母。可，眼前的不是鲸鱼，而是一个很难过的女士。
孟叁酒立刻打电话让人送一套新衣服过来。
“多少钱？我转你。”
女人真的非常非常抱歉，她看着很狼狈，孟汐桉看着更狼狈，两个人都是夜市中引人注目的一道风景。
这个时候，身为合格的父母应该第一时间站出身替女儿主持公道，给足女儿底气。
孟零芭秒切泼妇形态：“你没长眼睛啊，这么大的桌子上看不见，把我女儿弄成这样，衣服都脏了，万一烫伤我娇贵、可人的女儿，这万一油浸到皮肤了，影响我女儿的智商，你赔得起吗？”
妥妥一个爱女心切但言语诡异的母亲。
油浸皮肤，影响智商，这话自然科学含量太高。
孟零芭窃喜，虽然是半演戏份，但她觉得有点爽，事后一定要给这个小姑娘很多赔偿金。
身为爸爸自然也不甘落后，魁梧的站在孟汐桉面前，一副凶狠架势：“多少钱？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我女儿一条裙子十五万，鞋子一双五万块，你，”他眼神极其犀利在对方身上扫量，不屑道：“全身上下零件加起来不超过二百。”
妥妥一个暴发户并发出经济攻击的父亲。
咳咳，他要做孟汐桉眼里全天的最好的父亲。
相对比起来，孟汐桉这个当事人的反应太平了，她不理解，如今的人类已经演变成这样…重戾气了么？
她是否应该入乡随俗呢。
于是孟汐桉嘴角一撇，双手叉腰，凶猛气势就出来了：“就是，有钱你了不起啊，你能有我家有钱吗？你不仅得陪我裙子的钱，还得赔我精神损失费。”
水母耍起赖来也是有一套的，她顺着说：“油溅到我脸上，伤害了我的皮肤，还有这饮品撒我身上，万一我感冒了怎么办，然后就是这热油，我腹部现在痒痒的，肯定是烫伤了——”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这三人还很平静，这么突然情绪这么激烈了，女人有些懵，开始她觉得自己要赔不起了，但听到后面越来越觉得这三个人是来碰瓷的。
无良碰瓷，还在她失恋的时候，这不吵一架对不起她无处发泄的愤怒，她把手里东西往旁边一放，脚踩在高凳子上，这样看起来更有气势：“碰瓷碰到我头上来了。”
“你们一家三人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还碰瓷。我承认是我的错，我的失误，但是这不代表我无条件的得赔偿你们。什么破裙子还十几万，不就是拼夕夕上不到一百的网红裙子，你这鞋高仿吧，女孩子有点虚荣心正常，但是你不能穿着高仿找我要正品赔偿，老娘看起来也不是好惹得……”
孟汐桉“烫伤了”三个字还在嘴边，她刺细胞动物并不存在的大脑中存的水突然往外溢，水流出大脑，智商也回到高地。
“等一下，我好像真的被烫熟了。”
危！油泼水母，香，酥，脆，美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