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婚》冰山121

18、尾声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如花美眷抵不过似水流年。又到年关，毛晓磊还是偏爱翻阅她多情的相册，比起从前，多了一些新的纪念，比如最后一张跟张津琬的合影……
　　那时候，工作还是毛姐姐给兜底的呢。不管“地中海”领情不领情，张津琬这个助理，她都塞定了！人家生意越做越红火，男女关系越乱，财产分割越狠，他这儿生意就越红火，也就不在乎多一个饭碗，赏个三瓜俩枣的。面试后，毛同学还特意嘱咐：不许打她主意哦……老同学依旧摇摇头，说，自己出柜了。毛晓磊一脸惊愕，反倒被嘲笑了！也太不了解现在的生物多样性了！对方指着窗外，瞧见旁边的别墅没有？我们左边儿，是一对夫妻，合法的，女方都能喊男方爷爷了；我们右边儿，是一对情人，合理的，怎么看小帅哥都像是老阿姨宠爱的小狼狗；再看看我们后边儿，几个离异女人，带娃的、绝经的都有，合伙搞了个旗袍设计室，忙得不亦乐乎……备忘录，把她从记忆走廊里请出来。晚上还有安排，都忘了一个干净。
　　有些人，不论她身处伦敦，还是米兰，不管金窝银窝，都能住出她自己狗窝的感觉，只能。整整一年里，吃什么，毛晓磊都能吃出是天津的味道，落叶归根的舒适感，她渐渐习惯了这种一个人的滋味，不管足不出户，还是因为面试一份工作而短暂迁就美国旧金山，她都觉得自己就是新环境里的第一个或者最后一个天津人，只有她自己。就习惯了她自己。而命运总是琢磨不透，喜欢特别关照她，不管她愿不愿意，像一份悄悄生长的保单或遗嘱。
　　一个简短的婚礼，因为她和对方加一起，有五个孩子。或者说，孩子的魅力，更吸引她去一看究竟吧……
　　华人的餐厅，汉人的服饰，熟人的菜肴，故人的惊吓。天下哪有这等道理？这种地方，这种时候，都能遇到他……对于同类，总能察觉出一样的味道儿，想久违的家乡菜那样。毛晓磊隔着两个酒桌，就能感知，即使坐在最拥挤、最健谈的那一桌，他也像海底隧道里的云游僧人一样毫不自在，独自承受。张学忠。她的初恋。她的前夫。他注定不会有孩子了，哼……
　　长辈们都在那桌，去敬个酒吧！同学唤她一起。毛晓磊身体不听使唤的举起了杯，一秒钟的迟疑，像漫长的整个黑夜，心里在搏斗，去，不去，去，不去……
　　好酒好菜总是无声无息的，哪里有婚礼，哪里总能吃出这个地方的滋味和不是滋味，宾客们祝福着彼此，然后，都吃得正宗，吃出癫狂，吃尽酣畅，要幸福，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