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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一只凯尔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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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是在无止境地探求未知的事物。而只有少部分人,可以发现新的世界。
奥托·奥克塔维斯是一位物理学家,他研究能源,曾与一位叫做普瑞赛斯·考里科的生物生命科学家有过交流,在人类未来的能源发展之路上进行探讨,后来保持着君子之交的联系,再后来也再无通讯了。
未来是有远见的人都会思考的事,需要匹配相关的领域知识和见识,才不会显得杞人忧天。
奥托·奥克塔维斯是这样的少数人,他的理想曾经充满希望,规划了前景广阔的蓝图。
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了。
……
“博士,博士,这世上博士多了去了,我之前又不是没说过,”真的“博士”不耐烦地从轮椅上站起来,推着吊瓶架瞎走,“我是博士,奇异博士也是博士,凯尔希也是博士呢,她还可以是勋爵,现在冒出来个章鱼博士和我有什么关系。”
博士一张臭脸看着尼克·弗瑞,半只脚要踏出办公室了,“我忙着呢。”
弗瑞抄起手,“忙什么?”
“忙着拯救世界!”博士翻了个白眼,“好吧,你怎么还管我忙什么?真会给我添堵,我当然是研究矿石病啊。”
弗瑞:“有什么进展吗?”
“等等,”博士回头不可思议地看他,“你这话是在嘲讽我吗?”
弗瑞:“什么?当然没有。”
博士:“那就别像说风凉话一样,医疗小车在这都要忍不住给你一拳。”
“哇哦,一过来就听到某位老人家在这发火,”一个声音悠悠地靠近,来人推开门,“弗瑞说了什么?”
弗瑞耸了耸肩,“说了些混账话。”
见他们要离开,弗瑞绕过桌子,还是补充说了一句,“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跟我们开口。”
博士说:“我相信你们的人品,就是不太相信其他的。”
……
托尼时常弄不清博士是怎么活着的,因为他或她就像一个死人,唯有情绪激动的时候皮肤上才有些血色,手臂上的针孔会让人觉得是个瘾君子,一开始认识的时候托尼请他们吃饭,博士吃了一口烤肉就差点把胆汁吐干净。
但博士就是怎样形容枯槁也死不掉的样子,又或者已经死了。这么说或许有矛盾,但一个已经死的人在你面前说话,那这个人当然不会再死一遍。
博士就像一具冰冷的躯壳,淡色的眼中有浓厚的执念,投入“他”所有的生命于这项疾病的研究。
托尼扶着博士的吊瓶架走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谈起罗德岛的近况,和各方相关的商业合作,尤其是斯塔克企业的清洁能源合作交易也算互通有无,在一开始罗德岛对地球能源使用的笨拙,变成了游刃有余举一反三,也为斯塔克带去了不少利润和进步,托尼不得不承认天才在哪里都是天才。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阿米娅也应该要从哥谭回来了吧?”托尼问。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博士慢吞吞地说,“之前感染的那两个变种人已经临床治愈,但地球人本应该与源石完全绝缘,那两个人仍然保留了结合率,这也许是由于污染他们的源石并不完善。”
托尼:“你从前不是说过吗,在这边你们的病情进展缓慢,或许脱离了环境会好很多?”
“是,”博士抬眼看他,目光里有一些审视,“但不管怎么说,像阿米娅、伊芙利特本来的感染程度,仅仅是病情不进展的程度,也不能让她们健康长大。”
托尼沉默了一会儿,“……普瑞赛斯?”
博士惊讶地看他,“老蝙蝠和你关系还不错嘛,这还告诉你?”
托尼翻了个白眼,“神盾局和复仇者也有自己的资料,更何况哥谭事件牵扯到你说的那个‘普瑞赛斯’也是写在档案里的。”
博士摇了摇头,“或许现在和普瑞赛斯关系不大。”
托尼:“‘现在’?”
博士走的累了喘了口气,“别管普瑞赛斯了,就算她……那又怎么样呢。”
博士从托尼手里接过吊瓶架,“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再联系。”
托尼松开了手,轻轻拍了拍博士的肩膀,手心的触感只是一片瘦骨嶙峋,他看着博士慢慢地走远,像纸片一样瘦薄的身躯仿佛会被风吹走,不算挺拔地行走着,托尼不是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如此孤独,就连他——没有挖苦自己的意思——也有几个一起吃甜甜圈的朋友,而博士永远站立在两个族群之间,一路并肩的同伴好像只能与其分担痛苦。
“……还能怎么办,”托尼耸了耸肩,大发善心,“多投点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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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希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的物理学家,也许对她来讲谁都很年轻,他正颓唐地倒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因为实验的失败和妻子的死亡,他的一切包括理智都离他远去,连实验室也因为失败撤资而要关闭。
可露希尔跟着她一起去找奥克塔维斯博士,“你为什么这么关注一个物理学家。”
凯尔希:“我以为以你的智慧应当能猜出来。”
可露希尔:“求你把我当一个傻子吧!”
凯尔希叹了口气,沉思道:“他的发明或许是最初的研究,只是在技术长河的演变稳定中,这不过是微末寻常的一项‘便利’研究罢了。”
可露希尔:“我一直觉得这里的人类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多种能源的研究上,而使得上升机械研究充满了局限,不过啊……这也是他们的有趣可贵之处啊。”
奥克塔维斯从昏沉中醒来,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浅绿色的人影,他随便扶着什么站起来,也没去看这个人,而是去摸桌上的杯子,含糊地说:“你也是来催我滚出去的?”
凯尔希给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尽管这在杂乱的实验室里并不容易,她看着奥克塔维斯身后延展的机械触手,“我是来找你的,奥克塔维斯博士。”
奥克塔维斯捏着杯子,他眯着眼睛看凯尔希,“你刚刚说你叫什么?”
“我没有说,”凯尔希心平气和地说,“我是罗德岛制药的凯尔希。”
“凯尔希……”奥克塔维斯低着头念过一遍,“我最近听过这个名字……被追捧的天才明星。”
凯尔希:“如果这句话不包含暗讽,那您高看我了,外界所辨识我的智慧,不过是旁人无法到达的时间给予我的。”
在一旁随意翻着些散乱图纸的可露希尔忍不住评论道:“难得听你这么谦虚。”
奥克塔维斯抬起头,眼神稍清明了点,打量着凯尔希,“你找我什么事?”
凯尔希委婉地说:“你与你的发明之间需要一些契合的改善。”
那些金属触手闻言频繁动了几下。
奥克塔维斯:“你也想‘治好’我?”
凯尔希:“不,我是说改善,我想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你不听话的伙伴并没有察觉到敌意。”
奥克塔维斯侧头去看机械触手,它们只是像往常一样游动着,没有对此发起攻击。自从实验失败后,奥克塔维斯就一直被嘈杂的声音占据大脑,这让他听人说话的耐心逐渐消失,变得偏激急躁。
奥克塔维斯把杯子搁下,摇晃着背过身去,“请你们出去——还有那位女士,别想从这里顺走任何一张哪怕是废纸。”
凯尔希站了起来,并没有如奥克塔维斯所说照做,她走上前两步,“我本想在我们谈妥后最后告知你,这座实验室,已经被罗德岛制药买下了,而我首先需要你做一件事。”
奥克塔维斯和他的章鱼触手互相影响情绪,互为控制,也因为这陡然的怒气,触手在奥克塔维斯的操纵下袭向凯尔希,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机械触手像是被震慑住一样停住,害怕似的缩回了奥克塔维斯的身后,将恐惧的情绪传达进他的大脑。
奥克塔维斯盯着那投下阴影庞然大物,它的尖刺张开护佑笼罩着这位凯尔希女士,更具有生命姿态似的宣扬凶猛。
凯尔希:“你是想继续你的研究,还是打算带着它走入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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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帕克因为奥克塔维斯博士的事而有点郁郁寡欢,当蜘蛛侠占据了他的大部分生活,他发觉自己很少去关注另外的事了,比如他惊讶于自己很久没给斯塔克先生发过讯息了。
彼得背着书包走在学校路上,低着头按手机时灵活地躲过一个飞来的篮球,同时把编辑了一长串的短讯发给了阿米娅。
【阿米娅,最近还好吗?我这一学年的课业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不知道你那边怎么样?我的生活没什么变化,不过弗莱舍很少来找麻烦了,让我能轻松不少。最近没有看见NYPD的那位陈警官,听说她被调走了,以前放学后总是看到她抓捕罪犯,现在似乎少了点什么,不过起码皇后区这边还有蜘蛛侠不是吗?还有那个方舟骑士的游戏,我断断续续地玩通了三条线了,现在最喜欢的哥伦比亚的故事,让我有些怀念教科书上的以前,当然海里的故事也很有趣,回顾时总会更加喜爱那些NPC角色,也许以后你回来了我们可以一起玩其他的线,因为内德已经玩通了所有去打其他游戏了……嗯,而且返校季快到了……说起来我已经在考虑申请哪个大学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彼得!”
军乐团的同学叫住了他,彼得有点疑惑地看过去,看见他们排在一起正登上一辆大巴,对方向他招了招手,彼得走了过去。
“快点!还以为你不来了。”
彼得疑惑,“什么?”
同学惊讶地看他,“什么什么?你忘了吗,音乐会呀,上个月就通知的,难得的机会。”
彼得面露难色,蓄势待发地要离开,“呃,你们知道的,我还有课外实习,音乐会就……”
“稀客,”一个熟悉的狡黠又刻薄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这不是大忙人彼得·帕克吗,等等,我们乐团有这个人吗?”
弗朗茨,也就是黑键,例行阴阳怪气地挖苦时不时缺席的彼得,此时他作为陪同带队的指挥“老师”一起,抄着手悠哉悠哉地在旁边看着,对着彼得比划了一下手势,指向大巴车,“上车。”
彼得被弗朗茨强硬地带上车,不情不愿地低声对他嘟囔道:“你明知道我放学后去干什么……”
弗朗茨点头:“嗯嗯,纽约市离开彼得·帕克就要瘫痪了。”
彼得认命地上了车,被弗朗茨赶到靠窗的位置,这位则在他旁边坐下,弗朗茨仍揶揄了他几句,“不用担心错过什么,麻烦总会找上你的。”
彼得干笑两声,“我倒希望什么事也没有。”
弗朗茨一摊手,“那不就对了?安心听你的音乐会吧,这可是有学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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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德雷克下班回到家园,看到迷迭香站在前庭的花园里,她的四柄巨剑悬浮环绕在她的身后,迷迭香正抬头望着。
“在看什么?”提姆走到她旁边,也抬头看,却没看到什么。
迷迭香:“阿米娅在屋顶上。”
提姆还是没看到,低头看迷迭香,“怎么把你的东西拿出来了?”
迷迭香:“因为要收拾东西离开了。”
提姆愣了一下,迷迭香话音落下,挥动手臂把四柄巨剑悬空放到了铁门外的空地上,似乎是不想压坏整洁的草坪。
提姆笑了笑,“哥谭和旧金山也离得不远。”
迷迭香点了点头,他们一起进了屋,提姆看到门边放着一个比他还高的兔子毛绒玩偶,有点惊讶,看着迷迭香走过去捏着抱了起来,“需要我帮忙吗?这是什么?”
迷迭香摇了摇头,抱着玩偶走上了楼,“达米安要我给他留个礼物。”
提姆脱下领带外套,疲惫地往沙发上一躺,看到茶几上还有几个没收拾的空酒瓶,闻到一些还没散去的酒味,想到迷迭香说的“阿米娅在屋顶上”,他又站起来,往顶楼上去。
蝙蝠们是屋顶的常客,时常在这里眺望风景、思考人生、兄弟对打,其中最喜欢这的是杰森,月下仰望很符合他忧郁的气质。
阿米娅趴在栏杆上,眯着眼睛让傍晚柔和的风吹拂在脸上,从前在泰拉时这样眺望远方的地方是罗德岛甲板,那时甲板上会比较热闹,工作结束的各位都会来这里透气散步。
阿米娅听到脚步声后回过头,笑了一下,“有事找我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提姆走到她旁边,“你就像我们一样,总是喜欢来这,而迷迭香她们就很少过来。”
阿米娅:“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地方嘛,我们到楼下去吧。”
他们往回走,提姆闲聊着:“真的不需要用一下直升机吗?”
阿米娅:“真的不用。”
提姆:“希望你们偶尔回来看看我们。”
“那当然了,”阿米娅走下楼,“也欢迎你们过来,你们还没参观过罗德岛呢。”
阿福做了一席丰盛的晚餐,煌从外面拎了一扎酒回来,桌上有一盘需要点燃酒精的牛排,伊芙利特自告奋勇地抢过点火工作,不知情的阿福笑眯眯地递过打火机,在伊芙利特用手指点火冲天烧到天花板时瞪大了眼睛。
火焰又一下子熄灭了,伊芙利特:“哈哈哈哈哈哈,被吓到了吧!”
提姆走到旁边默默地看了一眼,“这还能吃吗?”
伊芙利特:“当然能吃了,本大爷可是掌握得非常好!”
这一场庄园主人没有参加的简单晚餐,在并没有到齐的人员下如平常一样用餐闲聊,而后几位客人按提前说好的情况在傍晚匆匆离开,去按时乘坐回程的航班,因为好像已经告别许多次了,真正的离开只是一场简单不过的道别。
提姆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下到蝙蝠洞,今天晚上蝙蝠侠在瞭望塔执勤,他坐下连通了瞭望塔的通讯,屏幕对面的蝙蝠侠看了他一眼,“没有去夜巡?”
提姆耸了耸肩,“过会儿就去,我只是想说一声,还有很多和罗德岛的合作……呃,还有那个普瑞赛斯。”
布鲁斯:“政府派了外交官和军队去接她。”
提姆:“希望别搞砸就好,非洲那边可不太安全,我听说她一路甚至去了中东。”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她和那个组织一起,罗德岛拒绝告诉我太多,劝说我不要太深究。”
提姆:“你会这么听话吗?”
布鲁斯稍有无语,“我也不是什么事都要管。”
提姆笑了两声,“我出门了!比不上你在瞭望塔那么清闲!”
飘在地球外的蝙蝠侠关掉了通讯,他通过舷窗看着死寂的宇宙和蓝色的星球,今天是如同往常一样平平无奇的一天,在一颗冷蓝色的彗星向瞭望塔这边撞过来之前是这样的。
布鲁斯不慌不忙地打开了反制系统,下一秒就看见这颗彗星以一种诡异的转弯角度绕过了瞭望塔,贴着船体高速绕了一圈,然后没有任何攻击意图地停在布鲁斯面前的舷窗外。
布鲁斯这才看清楚那不是一颗彗星,而是——怎么说呢,更像一泡发着光的不规则蓝色水球,它缓缓地流动着,慢慢靠近透明窗。
水球变形流动,从单纯的不规则形状渐渐组成一张人脸的样子,细化出了一个女孩的五官,正当布鲁斯丝丝无语自己遇到太空女鬼的时候,幻成人形的水球变出一个硕大的“SOS”,还在旁边标了个闪烁的指示箭头指向后面。
布鲁斯:“……”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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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帕克“专注”地在音乐厅里欣赏着音乐,舞台上演出的是著名的新兴钢琴演奏家威廉·菲赫特·车尔尼,他和他的合奏团巡回来到北美,每一场都坐满了,军鼓乐团的同学们非常崇拜他们的指挥老师黑键能弄来前排的票。
黑键:“看你这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就觉得浪费。”
“……”发呆的彼得回过神,一脸正经,“好好听别说话。”
台上的演奏确实夺走了这位敬业的蜘蛛侠大部分的注意力,他逐渐沉浸其中,差点和前排完全投入音乐的同学一样眼眶湿润。
而蜘蛛感应让他很快能转移注意力,他突然往右扭过头,皱着眉头费解地盯了一会儿音乐厅黑漆漆的墙壁,然后随着一声巨响,没有明光的音乐厅被破了个大洞,强光照进来。一辆铁疙瘩冲了进来。
心态稳定以及行动敏捷的纽约民众尖叫着站起来,哗啦啦地往反方向门口逃命,彼得站起来的时候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
彼得一低头,发现黑键还气定神闲地稳坐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淡笑着似乎还在欣赏这曲音乐。
……等等钢琴声怎么还没停而且更激昂了,这位音乐家这么投入的吗。
彼得正想找个地方变身蜘蛛侠,忽然音乐厅里闯入一个爽朗的女声,“不要害怕!大家有序撤离可别摔倒了!”
赶来的眼熟女警官挡住了铁疙瘩继续冲撞,彼得在烟尘落下后看清那其实是个人驾驶的机械人型铁甲车,女警官用三角鬼面盾把机甲砸得凹进去一半,那声音比破墙还响。
战斗用一种离奇的压制和简洁利落的方式让恐怖分子晕头转向,而钢琴声终于在机甲歪向音乐家的时候戛然而止,随之而来是令人牙痛的撞击声,钢琴撞上了机甲,黑白琴键全飞了出来,音乐家举着零落的钢琴架子把恐怖分子抡了回去,非常生气地吼了句“滚出去!”
“得嘞得嘞!”警官飞快地一拳杂碎挡风玻璃,把昏迷的恐怖分子揪出来,拎在手里点头哈腰地笑着离开,“这就走了!”
彼得:“…………”
黑键睁开眼睛,扯了扯站着的彼得的胳膊,“站着欣赏有什么不同感受吗?坐下来给我讲讲,帕克同学。”
面对着只剩下他们俩的观众席,彼得无力地坐下,看着音乐家气冲冲地离开了舞台提前结束今天的表演,他捂住了脸,“……待会儿晚饭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