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审神者想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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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压切长谷部做了一个梦。
似乎是处于极为模糊的视角，无论是环境还是位于环境当中的一切，都化作一摊乌漆嘛黑且线条毛糙的产物，只有留心观察过才能够勉强辨认出那些是什么东西。
随后他半跪在潮湿的地板上，抬头望去入目所及的，清晰的只有一个背对着他的身影。
雪白的发、苍白的肤，与纤尘不染的纯白和服。
很冷。
不单单只是空气。
像是从骨头缝隙间所吹出的严寒。
明明存在于视野当中的仅是背影，但付丧神却感受到了某种难以用言语来描述出的注视。
四面八方，仿佛无处不在的视线。
压切长谷部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打战，像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喉咙里涌出。有股黏稠的阴冷气仿佛从地板的缝隙爬出，然后顺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不断游走。
……主、主……主……
……在注视着他。
脑海中似乎回响了某个扭曲的音节，动作在停滞一刻以后，潮水便仿若实质般地从喉道涌出，他急忙单手用力着掐住自己喉咙，待古怪的触感狠刮过口腔与思绪，干呕过后头脑仅留下一片空落落的虚无。
而在意识坠入漫延来的水汽之前，付丧神似乎是看见了，那个身形逐渐回过头来，面容如同被雾气遮挡住的模糊不清。
但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着的，似乎在吐露些什么。
在说什么呢？
……他似乎是听见了。
那双即使是身处在昏暗环境下，仍诡异的泛着光的，仿若死寂无声的黑洞，近乎要将一切情绪皆尽数吞没进去的眼睛。
在笑。
是的。
对方在笑着说话。
声调拉得悠长，就好似念诗一般。
“——一起去看世界末日吧。”
他说。
6.
压切长谷部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呼吸急促，喉间无比干涩乃至发疼，像是在沙漠当中行走了七天七夜的旅人，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挽救一下快要冒烟的喉咙。
起身时还借着夜灯的光扫视了圈周围的陌生环境。
……因审神者的特殊性导致还要多做些准备之后才能去往选定的本丸赴任，所以此时付丧神身处的是时之政府临时安排的屋子里，无论是摆设还是装横都更偏向于外界现世的现代化风格。
付丧神走出房间去往客厅的饮水机那里倒了杯水。
先前那个意义不明的梦境似乎还困在脑子里，随着喉咙逐渐被水滋润后带来的舒适感逐渐清晰。
随即压切长谷部回头，冷不丁便看见了半截幼小的身体。
是的，半截。
……这纯白色是如此的熟悉。
熟悉到了他喝水差点呛住。
他故作冷静放下杯子，凑近借着幽暗的灯光一点点探寻。
嗯，是审神者。
一只半身入洞的审神者。
贴着淡黄色墙纸的墙壁不知何时被凿开了一个大洞，而年幼孩童像是钻到一半累得睡着了般开始变得无动于衷。
……话说他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付丧神眉头紧锁，只觉得在遇见审神者之后自己总会时常冒出些古怪的想法。
……就连没办法好好对话也是一样。
压切长谷部想着，后单膝下跪，伸手轻轻抓住了小孩子的腰部，将其从洞中拔出。
对，真的是拔。不知为何他的耳边好似也出现了“啵”的一声，就像弹珠汽水不小心堵住瓶颈的的弹珠挪开后那一瞬间气体所喷发出来的声响。
……弹珠汽水是什么？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弹珠汽水？
刚诞生不久的付丧神只感到越发迷惑。
再看年幼的审神者，似乎确实是睡懵了，仍是迷迷糊糊的样子，被抓起来的时候，还慢吞吞着蹬了两下腿。
在发觉怎么蹬也无法接触到地面时，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给人抓了起来，于是扑腾的动作也越发激烈了起来。不知是何种材质的和服触感同样是滑溜溜的。
画面太美一度让刀剑付丧神脑中诡异着出现了在河边抓鱼的既视感。
压切长谷部：……所以为什么会存在这种记忆？
他一度欲言又止，然后将审神者翻了个身与其面对面着对上视线。
一个低头，一个仰头。
在隔着护神纸花了几秒来看清他模样后，审神者倒是没再持续扑腾了，安安静静着被付丧神举在半空，一副乖巧又无辜的模样。
压切长谷部最终叹了口气，张了张口，略微有些生涩地开口道。
“……主，这么晚了您为什么还不睡觉呢？”
未等审神者回复，他似乎率先听见了什么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便下意识地低头朝了那个莫名出现的坑洞里边一瞧。
恰好和一双即便在黑暗中仍诡异得发着绿光的小眼睛所对上视线。
付丧神顿时心头一跳。
这居然是只直立起来大约有他小腿那么高，浑身乌漆嘛黑一片的大耗子。此时正抱着个灰瓷碗狼吞虎咽了几口，待碗里的吃干净后还极为人性化着深深凝视了付丧神一眼。
全然一副成精的奇妙状况。
压切长谷部：……？
等等，仔细感受一下，这老鼠身上的灵力怎么这么熟悉？
他下意识着把审神者举高，一脚踹开了果不其然就要端着碗过来跟小孩讨食的成精耗子。
冷酷无情地下了七分力，直接把那鼠类踹向墙角爬都爬不起来的情况。
“——主。”
新生不久的刀剑付丧神在预料之中的感受到了一阵熟悉到诡异的身心疲惫，他仰头看着故作乖巧的审神者，不知不知便可以正常对话了道。
“不要又乱捡东西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审神者想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