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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尾声——我的这些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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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来了，学妹早就不和他在一个地方了，他那边前些日子是重风险地区，一解封他就来了。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我的单位和下班时间，我刷了卡哼着歌出公司大门想今晚吃什么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了他。
他长得好看这点我绝对不会否认，再恶心脸都是帅的，但我找不到曾经那种怎样看都心动的感觉了。这个人站在这，曾经与我有最亲密的距离，我却只觉得陌生和反胃。
“月月。”他的声音有些克制，我听得出激动。嗓子哑了，我猜是抽烟抽的，听他们说了，我走之后他也不学些好。说一点都不心疼，是假的。但说我会动摇，那太瞧不起我这一年来逼着自己对自己的支撑了。
我走近他，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目光不曾移动。他眼睛里有很多血丝，不知道他妈妈会怎么想。
“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实在是忍不住想笑，于是我没忍。没有要报复的快意，我是真心觉得讽刺。
何必呢，感情这东西，没了又不会死掉。为什么把自己弄的像偶像剧男主角一样？我不给机会是不是还要被观众骂一句不识好歹？
我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他下巴冒出的青色胡茬。摘下了工作牌，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我没说话。心里想的是，居然不戴口罩。
路边很好打车，我没带他坐地铁，带他看看去看看我家。
他很开心地看着我把钥匙捅进锁孔听到一声咔嚓，背后的他的阴影笼罩让我也想起了过去无数次一起回家。这种依恋与安全感依旧让我鼻尖泛酸。
不是为了他，是为我的这些年。
我给他倒了杯水放在餐桌上然后坐在一侧，允许他进来，也仅仅止步于此。
“你看到了吗？我有工作，有房子，有朋友，我有自己的生活。”我习惯了柔声对他说话，只要不刻意冷漠，我都会很温柔。
他张不开嘴一样只是盯着我看。然后低头又抬起来，每个动作在我眼里都像话剧演员一样夸张。
“月月，我后悔了，我回来了。”
这几个字像笑话一样被扔在地板上，没被我接起。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对你的喜欢，过去是我不对，我不知道自己一直爱的是你，我……我对我的感情太模糊了，伤害了你和江甜，自己也筋疲力尽。我早就习惯了有你的每一天，你走后我越来越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你。你知道我……”
我的眼神里没带温度，但听这些话心里是会翻涌，可我早就过了还幻想重归于好的阶段了。
“好了，颠来倒去是那几句话，不要说了。”我从旁边的柜子里把江甜给我的盒子拿出来给他，“没必要，你这跟那心形石头一样不值钱，何必呢。”
“你爱的其实只有你自己，没得到过江甜的时候你想着念着，得到后发现不过如此又开始念起我的好，用那些看上去浪漫的说辞来为自己圆谎，你想要的从来都不具体，你想要的是得不到。”
他不知道怎么接，只是摇着头。
于是我接着说，“他们都以为你在经历一个醒悟的过程，按理说我是最该相信你的，可是以前你能骗过我是因为我想相信你，可以替你骗我自己，现在真的没什么必要，你也知道我有多了解你，不想把你说辞下的心思戳破得太明显。不管怎样，我希望你幸福，是没有我的那种幸福。我一个人过得很好，以后也会过得很好。”
然后，我冲他露出一个似乎略显苍白的笑容。
我清楚，温柔刀才字字诛心。
他或许在此之前还不想承认自己的心理，从现在开始他必须承认，是自私。
过去因为够不到，觉得江甜是这辈子都得不到的姑娘，于是选择了一直交往的我，他知道我一定不会对他说不，知道能将我稳稳把握住。我是他的选择里条件最好也最爱他的一个，如果得不到江甜，他怎么会放开一个这样的结婚对象。
大家都一样，白月光变成粘在墙上的米粒才甘心，朱砂痣就非要变成蚊子血。
我不是故意不想让他如愿，而是不想再体验那种在爱里拉扯自己的感觉。
他说他会一直等我，等我愿意回头看他。我无话可说。
年少时那张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岁月里斑驳，记忆变得面目全非。
你我都不复少年模样，爱也不会重来。
可是我该怎么告诉你，爱要及时呢。
我突然想起大学我们还只是朋友一起准备活动的时候，我问过他一个问题。
“哎，今天刷xx刷到个问题，你爱的和爱你的你怎么选啊？”还带着一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八卦笑意。当时的我已经喜欢他了，不过是在试探。现在想来，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低头刷着手机查进度的手一顿，没立刻抬头看我。“选我爱的。”我心沉了一沉。然后他收了手机笑着看我，“努力去追，可是追不到的话爱我的也很好，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然后拉了我一把，“走啊吃饭去。”
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那时的我，但我清晰地记得我那一瞬间卑微的快乐，看，我是有机会的。他向我表白的时候我是真的幻想过这是他口中的培养出了感情，而不是他们所说的只是为了气学妹。
他给我发的消息我再也没有回过，
电话也没有接过。
听说他真的就再也没谈过女朋友，但那都与我无关了。
很多人问我后不后悔，再来一次会不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我都笑着摇头。
再来一万次我也愿意去碰水中的碎月，我打捞自己。
什么都是虚的，但是没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