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穿插 那些同居的日子（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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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桃宴上，溢臻在非常无奈的状况下昏迷了。恍恍惚惚之中，溢臻梦到了阿寒小时候的事……如果那也算是“小时候”的话。
那一年，溢臻还听不懂龙语。他看到被绑个结实的黑蛋不挣扎了，就自顾自欢喜起来，觉得黑蛋已经接受了他的提议，可以一起生活了。
只是溢臻的欢喜没有持续太久，事实上，当他转身看到只剩下断垣残壁的房子的时候，他就察觉到捡到这枚蛋不一定是他的福气……╮(╯_╰)╭
虽然仙人不至于饿肚子，但是体力和法力也不是用之不竭的。忙活了好几个月，对溢臻这个初出昆仑山的小小仙人来说也是不小的负荷了。
所以，溢臻那时候无意识地对着黑蛋流口水，这是可以理解的。O(∩_∩)O~
黑蛋只“看”到“猴子”转头看了看刚才被自己破坏的地方，转过头来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自己（请理解为目露“凶”光的时候眼睛部位热量显示有变化）……敖绝寒本能地就地一滚，滚到了水潭里面。
溢臻怔了一怔，随即乐了起来。他趴到水潭边，对着半浮在水面上的黑蛋说：“怎么又泡到水里去了？你很喜欢泡澡吗？对了，你那么重，为什么不会沉到水里去啊？”
龙生而亲近水，天生可以在地脉水道里穿梭自如。这也是为什么一枚龙蛋可以跑到山谷里的原因。敖绝寒对这个没有神龙一族常识的问题很不以为然，但是他还是在蛋壳里抗议了一声：“我才不重！”
溢臻确定他听到了黑蛋蛋壳里传来的声音，但是那是什么语言？溢臻眨眨眼，很识趣地转移话题：“呃……我叫溢臻，你叫什么名字？”话刚说出口，溢臻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被遗弃的孩子哪里有名字？他马上改口说：“啊！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就叫黑蛋吧！”
熬绝寒听得懂人类的语言，除了是因为龙族怀胎的时候就会传承一部分知识给肚子里的后代以外，更多的是身为龙王之子被寄予厚望，还在蛋壳里就每天有龙族请来的各路神仙给他授课。
一千多岁的龙族幼童，智慧是不可小觑的；而心智……目前是纯真的。敖绝寒觉得自己现在确实是一枚黑色的蛋，被叫做黑蛋也是正常的。于是，这个正常的名字不正常地出现在龙族的王子身上……还好只有当事人知道，从未泄露出去，否则这个动辄影响到龙族尊严的称呼问题极有可能导致一场灾难。O(╯□╰)o
溢臻饿肚子的问题没有跟称呼问题一起解决。事实上，他趴在水潭边有一半的原因是肚子太饿了，他需要从刚才捉住黑蛋的体力活中缓过气来，先积蓄一点力气。
敖绝寒隔着蛋壳看世界，他只感觉溢臻的体表温度起起伏伏，没有初见时的稳定。犹豫了一下，他用人类的语言问：“你还好吧？”
溢臻此时已经仰面朝天躺着看白云了，他又不能像黑蛋一样在水里泡多久都不会沉。听到问话，他懒洋洋地回答：“还好，就是肚子饿了……我就知道，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应该也会说人类的语言。你知道自己是哪个种……”话没说完，一条手臂长的大鱼“啪”地一下摔在溢臻脸上！这还没完，大量的鱼儿从天而降，溢臻再迟钝也知道是敖绝寒搞鬼了，他像虾米一样缩成一团，大嚷大叫：“够了够了！！！黑蛋，快停下来停下来！”
果然鱼儿不再掉下来了。溢臻站起来，一眼看到眼前一座由鱼儿堆成的小小山= =///……
溢臻转过头去：“呃，黑蛋，这是……给我的？”
敖绝寒：“嘿！”
溢臻抽了抽嘴角，开始动手把鱼儿扔回水潭里面，一边扔一边说：“黑蛋啊，你看我个子这么小，怎么吃得下这么多的鱼儿？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能随便糟蹋生命，￥#&……”昆仑山大师兄讲课模式启动，溢臻滔滔不绝地说呀说呀……好不容易中间停顿了一会儿，溢臻回头一看，黑蛋已经跑到岸上那堆断垣残壁里窝起来了。
溢臻手上捉着最后两条鱼，想了想，走到黑蛋身边蹲下来说：“对不起，我不是在怪你……你看，我的饭量很小的，这两条就够了。我是货真价实的仙人啦！十年八年不吃饭也不会饿死的……呃，我现在肚子饿是有点逊，但是你看，我在这么大的山谷布下防御法阵，也花了不少力气是不？”
溢臻几乎是贴着黑蛋的蛋壳说话，随着语气吐出的雾轻轻地喷到蛋壳外面。敖绝寒感觉到溢臻蹲在那里就不动了，好像在等着自己搭话……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摇了摇蛋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龙族的饭量一直很大，即使化为人身，吃起东西来饭量不减。敖绝寒不知道仙人都吃些什么，要吃多少，自然一根筋地把水潭里的鱼全部往上抛。但是，溢臻好像没有高兴的样子……于是，闹起了别扭。
溢臻常年亦师亦父地照顾着师弟们，因而对他人情绪比较敏感。他猜想黑蛋在不高兴，所以道歉了。现在黑蛋左摇右晃，有点可爱的样子……原谅我了吗？溢臻想着笑了，把一条鱼放在怀里，伸出手去抚摸黑蛋的蛋壳，说：“我现在升火烤鱼，你等我一阵子。等会儿我吃饱了，我再盖个房子，好不好？”
敖绝寒虽然贵为皇族，但是因为族人深知黑龙带毒的天性，就连龙王也很少碰触他。敖绝寒知道，溢臻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带毒才会抚摸他的蛋壳的……如果溢臻知道自己带毒，他也会躲得远远的吗？就像那些族人，那些站得很远给他上课的仙人？
“我有毒。”敖绝寒的心一沉，冷冷地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如果注定失去，不如不曾拥有。
“哦，我知道了。”溢臻轻轻拍了拍蛋壳，说：“你刚才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也没见哪条鱼被毒死了，也就是说你不是经常会放毒对不对？那我摸摸你，抱抱你应该不会中毒吧？”
敖绝寒愣了愣，他不害怕吗？想了想，敖绝寒语气更认真地说：“我是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放毒……现在我还不能控制自己的毒性。”
“这样啊，确实有点麻烦……”敖绝寒听溢臻这么说，心里一痛，下盘一试力就想跳开。溢臻也顾不得身上的鱼了，向前一扑四脚都巴在黑蛋身上大声说：“不要跑不要跑啊啊啊~！”——可是黑蛋已经跳起来了。
黑蛋怕溢臻掉下来摔伤，只好找块软点的地儿稳稳地停下来。溢臻低下头来，看着地上被砸出来的坑咽了一口口水，心有余悸地说：“还好我抱得紧……”
“……我有麻烦的”敖绝寒别扭了，喃喃地说。
“你有麻烦？告诉我，你碰上什么麻烦了？”溢臻担心一松手黑蛋又要跑，继续挂在蛋壳上面说话。
“你说了，我身上有毒是麻烦。”敖绝寒声音大了起来，有毒又不是自己选的，为什么自己要成为别人的麻烦呢？
“……”真是别扭的蛋= =#！溢臻想了想，说道：“黑蛋啊，其实我这个人很怕死的。”溢臻沉下声音，语气听起来诚实可靠——才怪，太上老君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他的宝贝弟子要开始忽悠别人了。
黑蛋听了这话，向地上趴过去，作势要把溢臻甩下来。溢臻不慌不忙地接着说：“可是啊，我不怕你。”黑蛋没有动，溢臻抱得更紧了，说：“你告诉我，你身上有毒，甚至你自己不能控制毒性散布的事情，你也告诉我了。所以我想，你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
等了一会儿，黑蛋慢慢又立了起来，蛋壳里终于传来了敖绝寒的声音：“可是我不想，你也可能中毒死掉的。”
溢臻舒了一口气：“嘿，所以我说的麻烦，不是说你，而是我自己得想出办法来解毒才行。这是我的麻烦，不是你的。”
“……不会有办法的，族人都说我身上的毒除了我自身的血肉，无法可解。我现在还是一枚蛋，如果你中毒了，我没有血肉可以救你的。”敖绝寒的声音沮丧极了。再过一百多年，再过一百多年就可以离开蛋壳了，为什么不是在那时候遇到溢臻呢？
溢臻索性向上手脚并用地扒拉几下，一屁股坐在蛋壳的尖尖上说：“黑蛋，以后不要告诉别人，你的血肉是解药，知道吗？”真是没心眼的小鬼，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出来，被魔物捉住剥了炼药怎么办？“还有啊，我虽然怕死，但是死掉也只是尘归尘、土归土而已。这是自然的规律，没必要反抗的。所以你也不用介怀，我的大劫要是到了，就是再小心谨防，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重点是离开昆仑山之前，师傅为自己算了一卦，近一百年是自己的鸿运年，想死还死不掉呢！这也是溢臻盲目地认定黑蛋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神宠的原因……╮(╯▽╰)╭
敖绝寒听了溢臻的话，也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地思索：“嘿，那些上课的道士确实提到过天道循环之类的道理……看来遵循天道的道士也有怕死和不怕死的区别。溢臻不怕我，那我自己小心点，身体不适的时候就回到龙宫去好了……这样，应该就可以留在他身边了吧？”
溢臻看黑蛋不动了，估摸着这孩子终于是被自己绕过去了，心里暗暗想着还得加把劲：“黑蛋，我要去烧火烤鱼了，我看你砸坑挺有天分的，呆会儿把你脚下的坑砸深一点点，我就在这里建个灶台，好不好？”
敖绝寒应了声：“好……”
小道士和小小龙的同居生活，就从砸出一个灶台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穿插 那些同居的日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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