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训哭》解大花

68、礼物

　　转天，平安夜。段锦荣穿着羽绒服，提着两大袋东西，又站在了那家高级幼儿园的门口。天气很冷，段锦荣不住地跺脚搓手，企图让身体暖和一点。
　　忽然，身后传来刹车声，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段经纪？你怎么在这里。”
　　段锦荣急忙转身，看到包导演正向他走过来，笑眯眯地望着他。段锦荣有些心虚，包导演是很有原则的人，他担心出了那种事，对方更不愿意给他机会，但他几乎已经求遍了所有能求的人，不想轻易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于是晃晃手里的袋子，笑道。
　　“明天是圣诞节，我给小侄女送点礼物。我已经不是星传的经纪人了，您叫我老段就行。”
　　包导演笑道：“我们不过洋节。”
　　段锦荣尴尬地笑笑，又说道：“没关系，新年也快到了，那就当是新年礼物。”
　　包导演没说话，和段锦荣并肩站在幼儿园门口，等待女儿放学。片刻后，小姑娘跑出来，扑进了妈妈的怀里，又看向段锦荣，甜甜地笑道。
　　“叔叔好，你的妈妈来接你了么？”
　　段锦荣笑道：“你好呀，我的妈妈没有来，但是有其他人来接我了。”
　　小姑娘理解地点点头，认真道：“那我们今后就可以一起玩儿了。”
　　众人笑了起来，包导演抱着女儿，对段锦荣笑道。
　　“外面冷，段先生来车里坐？”
　　段锦荣哎了一声，包导演将车钥匙抛给他，段锦荣当司机，母女俩坐在后面说话。
　　包导演拆开一包巧克力，给女儿掰了一块，自己也吃了一点，随意闲聊道。
　　“段先生最近在忙些什么？”
　　段锦荣斟酌了一番，简单地说了自己的事情，末了，又小心翼翼地说道。
　　“包导演，我知道您做人做事向来很讲原则，也很讨厌娱乐圈里的某些事情。但……有错的人是我，跟杨珉没有半点关系。他学编剧学得很努力，也很有成就，您看……您上次跟我说过的那个写解说词的机会，还能让他试试么？”
　　包导演笑道：“你一直不联系我，我还以为是因为杨珉没有档期。”
　　段锦荣眼前一亮，忙扭过头来，兴奋道。
　　“他当然有档期！一直都有！您的意思是，可以让他试试看么？”
　　“我又没说过不让……当心！看路！”包导演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他是他，你是你，我不是那种糊涂人，事情分得清楚。杨珉什么时候有时间？让他来亲自跟我谈。”
　　段锦荣大喜，叠声道：“好好好！我回去就跟他说，安排见面时间。”
　　将包导演母女送回家后，段锦荣搭公交回家。他不停地将手机点亮再摁灭，斟酌着应该如何与杨珉说这件事。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两人一直都没有联系过。
　　段锦荣浑浑噩噩地回到小院，院子里静悄悄的，忽然屋里的灯啪的一下被打开，谢宇鸣戴着尖帽子红鼻头，从屋里冲出来，大声喊道。
　　“段哥！平安夜外加圣诞节快乐——”
　　段锦荣惊讶道：“你怎么来了？我锁了门，你怎么进来的？”
　　谢宇鸣指指院墙，说道：“翻墙。”
　　段锦荣：“……”
　　阿黄正趴在窝里开心地啃着鸡腿，一脸“关我屁事”的小表情。
　　接着，乔云彬、唐钰和韦昆也从屋里走出来，几个人就像是回家似的，热情招呼道。
　　“老段回来了？来来找地方坐，马上就能开饭了。我们也是翻墙进来的。”
　　段锦荣狂捏眉心，一阵无语。随后他抓起一把雪，猛地向那几个人砸过去，扑过去与几个男人闹作一团，你踹我、我揍你，段锦荣一边笑一边大吼道。
　　“怎么回事！你们真把这当成是自己的家了？！老乔你穿的谁的衣服，快给我脱了——”
　　月上中天，雪光骤停，天地间一片静谧，空气湿润且清新，每一个雪片都折射出皎洁月光来，大地银装素裹，偶尔吹来一阵夜风，便可听闻那令人心尖发痒的扑簌簌的细微声响。
　　数人围坐在客厅里，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吃着热气腾腾的涮羊肉。
　　韦昆第一个递过礼物来，是一个肩颈按摩仪，笑道。
　　“我等下还要回家陪老婆孩子过节，先把礼物送上来。老段，你的年纪也大了，要注重养生，尤其是腰子功能，礼物收好不谢。”
　　段锦荣接过礼物，做了个“揍”的姿势，接着唐钰也递来礼物，是一条奢侈品牌的围巾。乔云彬也献上礼物，竟然是一份电视剧的项目企划书，笑道。
　　“段哥，给杨弟接活怎么不来找我？难道是看不上我的小公司么。”
　　段锦荣激动地接过企划书翻看着，发现这是一部历史剧，背景时隋唐群雄争霸时期。他抹了一把脸，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也怕媒体们得知后会继续胡说八道，就没敢再打扰你……这个项目确实不错，顺利的话还能上央视。嗯，谁演天策上将李世民？”
　　谢宇鸣指指自己，说道：“我。”
　　“那谁演隋炀帝？”
　　乔云彬笑道：“我。”
　　众人哄笑，觉得这两人拿反剧本了。段锦荣又问道。
　　“总编剧定了么？”
　　乔云彬说了个大牛编剧的名字，随后又补充道。
　　“魏编在英国长大，对中国古代历史不是特别了解，他负责统筹整体剧情与角色，涉及到部分与历史有关的剧情，就需要熟悉历史的本土编剧。我觉得杨珉就很合适，我已经给他争取到了这个机会。虽然只有八集，新人稿费也不多，但总算是个开端。”
　　“谢谢，谢谢你，老乔。”段锦荣真诚道：“我回头给杨弟说。你们……都谢谢你们了，特意过来陪我过节，可惜我没有准备礼物给大家，过新年的时候一起补上。”
　　唐钰说道：“朋友之间不说这些，老段，你这半年过得不容易，祝你来年一切顺利。东华已经是我的东西了，现在我说了算，以后也可以多联系。对了，一鸣，你的礼物呢？”
　　谢宇鸣神秘兮兮道：“我的礼物可是作为压轴项目出场的，晚一点段哥就知道了。”
　　当晚，送别朋友们后，段锦荣睡了最近以来的第一个安稳觉。他睡得很沉，隐隐听见院里传来轻微响动，也没有去在意。他甚至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与杨珉重逢，杨珉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可爱，两人一起相拥着躺在床上，度过了这个有彼此陪伴的平安夜。
　　转天早上，段锦荣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手臂沉重，脖颈发痒，似乎有什么东西蹭在皮肤上，弄得他心里痒痒的。他忙睁眼去看，顿时愣住，昨晚的美梦竟然成真，杨珉正躺在他的臂弯里，穿着毛衣和牛仔裤，睡得很沉，轻轻地打着小呼噜。
　　“……杨弟？”
　　段锦荣简直难以置信，伸手碰了碰对方的面颊，皮肤光洁柔软，带着令人舒适的温度。
　　杨珉也醒了，睁开双眼，绽放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段哥，圣诞节快乐。”
　　看着那熟悉的，软乎乎、湿漉漉的眼神，段锦荣顿感鼻子发酸，眼眶发热。
　　这不是做梦，杨珉真的来找他了，这是他收到的最美妙的圣诞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