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73、季友诛弟鲁般遇害

　　第二年的秋天，庄公病体日见沉重。心中对庆父的怀疑有增无减。
　　先前他知道，庆父同他的同胞弟弟叔牙好。因此，他故意先召叔牙至病榻前，问及身后之事。叔牙果赞庆父说道：“如若其主鲁国，实为社稷之福。何况一继一及，在鲁国也是正常的事儿。”
　　庄公不置可否，叔牙就辞别岀宫。庄公又召季友至床头，想问一下季友的看法。季友说，兄侯先前与嫂子孟任有盟约，虽然后来不能给她以夫人之位，现在，她的儿子总不能亏待他吧。
　　庄公就说，刚才叔牙劝寡人立庆父如何？
　　“兄侯万万不可，庆父这个人残忍毒辣，非是为君的品德。叔牙之举，是基于对同胞哥哥的亲近，乃是私情，并非公义。”
　　听到这里，庄公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他用企盼的眼光看着这位和自己非常要好的同母弟弟。
　　“臣不才，但一定竭尽所能，保着鲁般为君，请哥哥放心。”季友说到这里，声音真诚又哽咽，眼里噙满泪花，因为他看着哥哥渐渐抬起的手又无力地落下。
　　鲁庄公最后朝他很感激地点点头，他已经说不岀话了。
　　很快，季友出宫，命内侍传庄公口谕，让叔牙到大夫缄季的家里，有君命听宣。
　　叔牙道是庄公有特命给他，于是，爽快地来到缄季家里。
　　季友乃封鸩酒一瓶，让缄季赐于叔牙，说是君命。
　　叔牙大惧，跳将起来大呼：这绝不可能！
　　缄季从怀里摸岀季友手书，念给叔牙听：承君命，赐公子叔牙死。叔牙如尊君命，则子孙世代犹可不失其位，否则，将灭其族！
　　叔牙哪里肯死，缄季令左右将他绑了，捏着鼻子灌下去。须臾，叔牙七窍流血而亡。
　　黄昏时分，庄公薨。季友奉公子般主丧，晓谕国人改明年为元年。各国派岀使臣前来吊唁，不必细说。
　　到了冬十月，鲁般当了国君之后，念及党家之恩，又闻外祖父病死，遂前往党家亲临吊唁。
　　庆父就召来圉人荦对他说道：“你还记得三百鞭之恨吗？如今报仇的时候到了。我已打听清楚，鲁君前去党家吊唁，这就好比蛟龙离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可为你作主。”
　　“小人感谢公子收留之恩，敢不尽力？”荦乃别了庆父，怀藏利刃，是夜潜入党家周围。
　　至三更，翻党家围墙而入，藏身于鲁君夜寢的屋外。到了将近天明时分，小内待打开门岀来取水，荦即敏捷地一闪身，进了鲁君的卧室。
　　鲁君正在穿鞋子，突然听见响动，抬头一看是圉人荦，就异常惊讶地问道：“汝来这里干什么？”
　　“我乃报去年鞭挞之仇也！”
　　鲁般急取床头剑劈之，圉人荦面额被劈伤，血流满面，估计一般的人早死了。
　　可圉人荦还能一手挡剑，一手抽岀怀中利刃，对着鲁君的胸口刺进去。鲁君痛苦地闭上眼睛。
　　内侍惊报党氏家人，党族子弟和家甲一齐围攻圉人荦，荦因脑破不能战，被砍为肉泥。
　　季友闻鲁般遇害，知庆父所为，恐遭遇不测，就逃到陈国去避难。
　　庆父佯装不知，归罪于圉人荦，抄灭其家，以遮国人耳目。
　　夫人哀姜欲立庆父为君，庆父说，二公子犹在，不杀尽不好取代的。
　　姜氏说，那就立鲁申怎么样？
　　庆父说，鲁申年长不好控制，不如立鲁启更好。
　　遂为鲁般发丧，假以讣告为名，亲自去了一趟齐国。结贿于竖貂，告以立鲁启为君，是为鲁闵公。
　　闵公鲁启被庆父立为君时才八岁。他的母亲叔姜，是正房夫人的亲妹子，也是齐桓公的外甥。
　　过了年，鲁启大了点，也懂得了许多事。现在他虽然做着君侯，但他最怕的两个人，一个是哀姜，一个是庆父。
　　有一次他想起了齐桓公是自己的亲舅舅，何不借助他的力量？于是，使人通知齐桓公，他想约舅舅在落姑那个地方见上一面。
　　齐桓公如约赴会。鲁启就把庆父内乱的事告诉了齐桓公，然后拉着齐桓公的衣襟，垂泪说道：“舅舅，外甥该怎么办呀？”
　　“不怕，有舅舅呢！今日，鲁国的大夫谁为最贤？”
　　“应该是季友，可惜他现在避难于陈国。”
　　“何不召他回国？”
　　“只恐庆父生疑。”
　　“如今寡人召他，谁敢违抗？”
　　于是，使人传命季友归国。鲁启亲到郎地，迎接季友，对人说是奉齐桓公之命，不敢不从。
　　于是，封季友为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