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50、叔牙设谋管仲得救

　　齐国得胜后，百官称贺。
　　鲍叔牙说：“子纠在鲁，得鲁国相助，又有管夷吾和召忽为辅，心腹之患尚在，现在不是庆贺的时候。”
　　齐侯小白问：“那怎么办才好？”
　　“乾时一战，鲁已胆寒，臣当统率三军兵临鲁境，让其交岀子纠，方为上策。”
　　“那太好了，卿可依计而行。”
　　鲍叔牙领命，统率大军到达汶阳，再遣公孙隰朋致书鲁候：外臣鲍叔牙，百拜于鲁侯殿下，国无二君，家无二主，寡君已奉宗庙，子纠欲行争夺，是不识时务。寡君念兄弟之亲，不忍杀戮，愿假手于上国，则齐之谊也。管仲召忽，乃寡君之仇，请予押回以戮于太庙。
　　隰朋奉书临行前，叔牙又嘱咐道：“管仲乃天下奇才，吾将举荐于君，汝要小心保护好。”
　　隰朋担心鲁行前会把管仲给杀了。
　　叔牙就对他说：若提起射钩之事，鲁侯就一定会相信的。
　　隰朋点点头，奉书而去。
　　鲁侯接了书信，即召施伯商议道：“悔不听卿之言，以致兵败。今杀纠与不杀纠有何利弊？”
　　“主公，今小白初登君位即能用人，我看子纠不能与之相比，不如杀纠，以解齐国大军压境之危。”
　　此时，子纠同管召二人正在生窦这个地方，鲁庄公派公子偃突袭，杀子纠，俘获管仲和召忽。临上槛车时，召忽仰天大恸：“为子死孝，为臣死忠，乃臣之份也。如今愿追随公子而去，安能受桎梏之辱？”说罢触柱而亡。
　　管仲见了无不动容，叹息一声说：“自古君臣，有死臣必有生臣。吾且生，入齐为子纠送行。”
　　于是，从容走进槛车里。
　　施伯偷偷地和鲁庄公说“臣观管子此行毫无惧色，想必那鲍叔牙是他的好朋友，如果让他俩在齐国，那对我们鲁国来说，绝对是百害无一利。主公若不留他就得把他杀了。”
　　“留肯定是不行的，齐不会答应。”
　　“那就杀了吧，把他的尸体给齐就可以了。”
　　“好，就这样办。”
　　公孙隰朋闻鲁将杀管仲，急来求见鲁侯说：“管仲这个人，寡君是恨之入骨啊，得亲手把他杀了才算，希望鲁侯给寡君这个面子。”
　　鲁侯最终还是相信了他的话，毕竟那要命的一箭之仇绝不是假的。
　　于是，囚管仲于槛车中，另外用木匣盛子纠和召忽首级，一并交付隰朋，隰朋拜谢而回。
　　再说管仲在车上晃晃悠悠地走了一段路后，见押解的军士神情懈怠，半天才走了这么点路。现在还在齐国境内，倘若施伯忽然翻悔，那该怎么办呢？
　　于是他叫来了隰朋，将自己新作一词《黄鹊》，让他教给大家唱。
　　果然，那些军士唱着歌精神抖擞，一日竟然走了二日的路程。
　　及至走岀了鲁境，踏入了齐国的土地，管仲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果然，不多会儿，鲁国的追兵至，眼睁睁地看着管仲在齐境内远去的背影，扼腕叹息。
　　队伍行至堂阜，叔牙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了。见了管仲如获至宝，非常高兴地迎入馆中，命人将槛车打开。
　　管仲感激地对叔牙说，未奉君命，还是不要打开为好。
　　“不仿，吾将举荐于君，君侯不会怪罪的。”
　　“可惜呀，我和召忽同事子纠，召忽触柱，死于臣节。而我今日还要事于仇人，若召忽有知，岂不贻笑我于地下？”
　　“非也！我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子有治天下之才，正未遇其时。如今既遇其时，又遇明主。主公胸怀大志，志在高远。若得子为辅，齐国何愁霸业不成？那时，功盖天下，名垂青史，何孰于匹夫之节，行无益之事呢？”
　　管仲听了哑然无语。遂下了槛车，跟着叔牙进了馆舍。
　　然后，鲍叔去见齐桓公说，主公可喜可贺呀。
　　桓公不解：何贺之有？
　　鲍牙拱手道：“今日君已得一贤相，臣敢不贺？”
　　“你说的是夷吾吧？寡人一想起这件事，便心惊肉跳，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安敢用他呢！”
　　“臣闻，人臣者各为其主。管仲箭射主公时只知有纠不知有君。主公若能用他，他就可为主公射天下。”
　　“老师既然这样说，寡人就把他放了吧。”
　　于是，鲍叔把管仲接到自己家里来，朝夕相伴，谈论甚欢。
　　一天早朝，桓公欲拜鲍叔牙为上卿，委以国政。
　　叔牙摇头推辞说：“主公只要随便给我一个职位，让臣衣食无忧就可以了。至于治国，则非臣之所能也。”
　　“寡人知卿能胜任，请卿不要推辞。”
　　“主公不是臣要推托啊。臣闻凡治国者，内安百姓，外抚四夷，恩施于市井，泽布于诸侯。国家安定，四海一家。君享无疆之福，臣安内外之心。名垂青史，功盖千秋，此帝王良佐之任，臣如何能担当的起？”
　　一席话，说的是桓公欣然心动。促膝而前道：“如卿所言，果有此人否？”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管夷吾啊！君不求则已，如求则应至诚。臣不及管仲有五：宽惠利民，有诸多实施方案，臣不如；治理好国家，又不违背它的准则，臣不如；对国家忠诚，对百姓讲信誉，其举措深得民心，臣不如；制礼义可施于四方，臣不如；良好的奖惩制度，使百姓为国家荣誉而战，臣不如。”
　　“卿可召其一试，寡人想见识见识他的学问。”
　　“臣闻贱不能临贵，贫不能役富，疏不能制亲。主公若想请管仲辅助，非置相位不可。如果召之即来，那是轻其位。相轻则君轻，礼不至则诚意失。非常之人，必待以非常之礼。望主公可择吉日亲迎之。”
　　“寡人就依卿之言。”
　　“如此，四方贤达，闻君礼贤下士，不计个人恩怨，还有谁不愿为齐报效所用呢？”
　　“老师的一番话说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