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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宋公伐郑雍纠设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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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齐僖公兵败归国后,就忧愤成疾。到了冬天,病势愈加沉重,就召世子诸儿到床前嘱咐道:“纪国是我们的世仇,能灭纪者,方为孝子。汝将嗣位,当以此为今后的第一件大事。不能报此仇者,没有资格入祖庙。”
诸儿叩首领命。又召其弟夷仲年之子无知,让他拜见诸儿,嘱咐诸儿说,这是我同胞弟弟留下的一点骨血,你要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看待。说罢,吐血而薨。
根据宗法,齐国诸大夫奉世子诸儿为君,是为齐襄公。
再来说说宋庄公。自从郑鲁联军伐宋后,宋庄公恨郑那可是恨的咬牙切齿。为了早日复仇,便将郑纳的金玉分送给齐、蔡、卫、陈四国,想请他们的军队前来相助,以报郑的一箭之仇。
结果齐因国丧期间,只派雍凛率兵车一百五十乘相助。蔡卫亦派出军队同宋一起伐郑。
郑厉公听到消息后,马上准备与宋决一死战。上卿祭足劝道:“国君不可呀,宋乃大国,今日倾全国之兵来复仇,其锐气方盛,如果贸然与他决战,战而失利,则社稷难保也!就是侥幸能取胜的话,也将与宋结下没世之仇,郑国将永无宁日矣!不如先避其锐气,让他岀岀气发泄一下吧。”
厉公意犹未决,祭足却发下号令,让全城百姓待命守城,有请战者斩!
宋庄公见郑师坚守不岀,乃大肆掠夺郊外的财物。并以火攻破渠门,侵入太宫,把宫内的椽木拆卸下来,以此羞辱郑国。
后来,虽然宋师撤去,但郑厉公却久久不能释怀。常常郁郁不乐而叹:吾为祭足所制,当这个国君还有什么乐趣?心中怀恨,欲有除去祭足之念。
第二年春三月,周桓王病重召周公黑肩于床头说:“朕立世子继位,实在是遵制而为。但朕对小儿子姬克的爱,只能托付于卿了,希望兄终弟及,惟卿主持。”言罢而崩,周公黑肩遵命,奉世子姬忙继位,是为周庄王。
郑厉公闻周新丧,欲遣使前去吊唁。却遭到祭足的反对,他谏道:“周和先君有仇,况且祝聃射王肩此事还未化解,若遣使前去,只恐受其羞辱。”
厉公表面上答应了,说上卿之言说的对,但心里对祭足的不满又多了一分。
一天,在后花园里散步,只有大夫雍纠一人相随。
后花园里鸟语花香,厉公却长叹了口气。
雍纠颇为不解地问道:“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花园里百花齐放,景色怡人。鸟儿在欢唱,彩蝶在飞舞,主公为何还闷闷不乐呢?”
厉公沉声道:“是呀,鸟儿可欢欢喜喜地得意而鸣,彩蝶也可自由自地在空中飞翔,可寡人身为一国之君,却反不如鸟儿、蝶儿这样不受制于人。你说寡人能高兴的起来吗?”
“主公所指,就是那个大权在握的人,对吗?”
厉公哑然不语。
雍纠又说道:“我听说,子不为父分忧是为不孝,臣不为君排难是为不忠。主公如果觉得我是个有用的人,有事要叫我办,我就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厉公即屏退左右问:“卿是不是祭足的爱婿呢?”
“臣是足之婿不假,但绝非爱婿。纠娶足的女儿,乃非足之所愿。而且,足每每露岀对旧君之念,惟惧宋而不敢改也!”
“卿能杀足否?若能,卿就是上卿了。不知有没有良谋?”
“今东郊被宋人毁坏不少民房,主公可委派我前去修缮。等房屋修缮差不多了,过几天,主公就可以安排些粟帛教足去安抚居民。我就在东郊设宴款待他时,以鸩酒毒之。”
“如此甚妙,寡人身家性命都托付于卿了,需格外小心才是呀!”
“主公请放心。”
雍纠回家,脸有异色,其妻就问他:朝中今日可有什么事?
没有。
妾虽是一介女流之身,也从未无事出门,但以妾察之,夫君必有事隐瞒于我。夫妻本是同命相连,若有事,当告之与妾方好。
哦,是这样,主公遣汝父东郊安抚居民,到时,我在彼处设宴款待岳父,别无他事。
为何是你款待他,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主公委派我在彼处负责修建民房,不管是谁来,都要一尽地主之谊。
“那为何要在郊外呢?”
“全是为了方便嘛,这也是主公的意思。”
祭氏心中不免生疑,吃个饭国君还要管吗?于是,缓下口气来,满脸堆笑地给丈夫斟了几杯酒。
祭氏见他酒醉,又酣睡在桌,就试探着问:君命你杀祭足,你就忘啦?
纠似醉似睡,梦中回道:此事如何敢忘!
第二天起床,祭氏谓纠道:“你欲杀吾父,妾已知之。”
雍纠一惊,连忙摇头:“哪有的事!”
“你昨夜醉酒说的分明,不必瞒我。”
“其实是我酒醉胡说,没有的事。”
“没有就好。”
“不过,今后主公若令我如此,你会怎么想?”
“有句话不知夫君听说了没有?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又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何必说破呢?”
雍纠就不再隐瞒,把实情告之于妻。
祭氏说,到了那一天,吾父不一定会去。不如我早一天归家,怂恿其行。
雍纠说,夫人如此明大事,识大体,令纠佩服。不过此事若成,夫人就是上卿夫人了,这也是一种荣耀啊。
祭氏于前一天果然回家了。回到家后就问母亲:“父亲和丈夫谁更亲?”
母亲被问的莫名其妙,琢磨着女儿的脸色后,含糊其辞地回道:都亲。
母亲,若是孩儿非要问个究竟呢?
那肯定是父亲亲。
为什么?
对于未嫁之女来说,夫无定而父已定。对于已嫁之女呢,其有再嫁之规而无再生之理。所以,父亲只有一个,而丈夫,天下的男人都可以。故夫怎么能与父相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