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75、庄王问鼎越椒作乱

　　且说赵盾有心欲化解赵穿弑君之罪，特遣他到周迎立长公子黑臀归晋，立黑臀为君，是为成公。
　　自此成公任赵盾专主国政，还把女儿嫁给赵朔做妻子，是为庄姬。
　　赵盾又向成公奏道：臣的母亲乃狄女，君姬氏（赵盾后母）有逊让之美，曾遣人接臣母子从翟国归晋，臣才得以僭居六卿之职。今君姬氏的三个儿子，我的异母弟赵同、赵括、赵婴皆已成年，臣愿以爵位归还给他们。
　　成公道：卿之弟，也是吾娣（成公的姐姐）所钟爱，自当一起重用，卿勿谦让。于是，封赵同、赵括、赵婴为大夫，赵穿仍为中军之佐。
　　赵穿私底下对赵盾说，屠岸贾谗事先君，与赵氏为仇。桃园之事，惟屠岸贾心怀叵测，若不除此人，恐赵氏家族不得安宁。
　　赵盾说，彼不罪我，我何罪人呢？我们宗族现在正是兴旺鼎盛时期，当与其他同朝为官的人修睦，再勿与之结恨寻仇为好。赵穿听了就没有再说什么。
　　屠岸贾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尽量避免与赵氏发生矛盾，以求自保。
　　不过，赵盾对桃园之事终究还怀有歉意。一天，步行至史馆，见了太史董狐，便索简观看。
　　只见董狐写的史书上载有：秋七月乙丑，赵盾弑晋君夷皋于桃园。
　　盾看了大吃一惊说：太史误矣！我当日已岀奔河东，离开绛城已二百多里，安知弑君之事？子所记载全归罪于我，是不是诬陷于我？
　　董狐道：相国当日虽已出亡，然终究未及出境，返国之后又不讨贼，说此事非相国所谋，谁会相信呢？
　　赵盾又问：太史还可改吗？
　　狐摇头道：史实就是史实，吾本为太史，头可断，此简不可更改！
　　赵盾叹口气道：唉，老夫没想到，史臣之权重于相也！只恨老夫当日未及出境，留下此万世恶名，悔之晚也！罢罢罢！
　　自此，赵盾行事更为谨慎。彼时，赵穿自恃有功，欲求正卿之职，盾恐有碍公论，未允。
　　穿愤懑与心，不久，疽发于背而死。其子赵旃欲求嗣父职，盾对他说，待他日有功，卿位也会指日可待的。
　　定王元年，公元前606年，楚庄王兴师伐戎国陆浑，渡雒水，陈兵于周边界之上，欲威施天子，与周分制天下。
　　定王使大夫王孙满问劳庄王，庄王就问：寡人听说大禹铸有九鼎，世代相传，今在雒阳，不知其轻重如何，寡人愿闻之。
　　王孙满说，大禹传三代，都是以德相传。昔禹有天下，用九牧贡献的金子，铸成九鼎。后来，夏桀无道，鼎迁于商；商纣暴虐，鼎又迁于周。依臣看，若其有德，鼎虽小亦重；若其无德，虽大犹轻。成王定鼎于郏鄏，传世三十，年已七百，天命所在，鼎未可问也！
　　庄王听了，面有惭色，从此再无窥周之志。
　　再说令尹斗越椒，自恃才勇无人能比，且有先世的功劳，因此踌躇满满。自庄王分其手中权力之后，心怀怨望，常怀有谋叛之心。因对人言：楚国之人，惟司马伯赢一人，余不足数也。
　　此次楚庄王伐陆浑时，亦虑斗越椒有变，特留蔿贾在国，以防意外。
　　果然，斗越椒见庄王统兵出征，以为时机已到，决意作乱。于是，尽发本族之众，内有斗克不从，斗越椒令杀之。随后率众追杀司马蔿贾，蔿贾早已闻听风声携母逃奔梦泽避难去了。
　　斗越椒没能杀掉蔿贾，遂带族兵屯于蒸野之地，欲截断庄王回国之路。
　　庄王闻变，急忙率军回国。到达漳澨这个地方，斗越椒引军来拒。
　　斗越椒贯弓挺戟，在阵前往来驶骋，军威甚壮，王军士兵皆有惧色。
　　楚王对左右道：斗氏家族世代有功于楚，宁伯棼（斗越椒字）负寡人，寡人也不负他！乃使大夫苏从到越椒营中讲和，赦其擅杀司马之罪，如若不信，可许以王子为质。
　　斗越椒道：吾耻为令尹，不敢望赦，今日定要决个胜负！不论苏从怎么劝说，斗就是不听。
　　苏从走后，斗越椒命军士击鼓前进。
　　庄王问众将，何人敢与斗越椒厮杀？大将乐伯应声而出。
　　斗越椒的儿子贲皇出阵与乐伯战在一起。
　　潘尪见乐伯拿不下贲皇，急忙驱车出阵来相助。
　　斗越椒的从弟斗旗也驱车迎战。
　　庄王不顾危险，亲自擂鼓督战。越椒远远望见，便飞车朝庄王阵前而来。
　　暗暗地拈弓搭箭，一箭朝庄王背后射来。那箭穿过车辕中鼓架之上，楚王吓了一跳，手中的鼓搥也掉下车来。
　　庄王急令左右避箭。随从急忙支起大笠来遮挡，只听耳边“嗖”的一声，一支箭穿透了左笠，差点没要了那人的命。
　　庄王下令鸣金收兵，越椒奋勇追来，好在有右军大将公子侧，左军大将公子婴齐两军一起杀到，越椒方才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