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44、叔武被杀元晅诉晋

　　卫成公听了公子颛犬的话，急催御人，驾车速行。
　　再说宁俞已经到了城门，门将长牂，见是卫侯之使即时放入。
　　宁俞说，君侯马上就到了。
　　长牂说，前约六月，怎么今日就到？大夫先入城报信，我等在此奉迎。
　　宁俞转身刚走，颛犬已到，对门将说：卫侯随后便到。
　　长牂急整车驾，迎将上去。这里，颛犬也驾车入城去了。
　　时叔武正在宫中和内侍一起打扫宫室，刚刚弄干净。见自己满身满脸都是灰尘，于是，叫了宫人端了水来，俯身沐发洗面。
　　闻宁俞来报，说君侯马上就到，真是又惊又喜。正欲问先期到入之故，又听宫外车马响声，以为卫侯到了，心中喜极，发尚未干，等不得挽髻，以手握发，疾趋而岀。
　　远远地望见车上一个人，还没看清，忽然“嗖”的一声，叔武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已中了一箭，便应声倒地，瞬即身亡。
　　原来这是颛犬到了，他一见叔武，怕两兄弟一见面叙出真情拿他是问，于是，马上朝叔武心口处射了一箭。
　　元晅闻叔武被人射死，吃了一惊，大骂昏君，天理难容，我要到晋侯跟前去投诉，看你位子坐的可稳！一边痛哭，一边逃去了晋国。
　　却说卫成公一行趋车到了城下，见长牂来迎，就问缘由。长牂说，叔武吩咐，若卫候来时便要岀迎，早来早入，晚来晚入。
　　卫成公叹道：“吾弟果然没有他意。”
　　于是趋车入城，还没到达朝门，便见宁俞哭着来见卫候，说叔武闻君来到，握发出迎，却被前驱一箭射死。使臣失信与国人，臣罪该万死。
　　卫成公听了面有惭色，对宁俞说，寡人已知夷叔之冤了，卿且勿言，寡人自有论处。
　　遂于宁俞趋车入朝，百官还不知道，一路奉迎。
　　到得宫内，宁俞先引卫侯去看叔武尸体，见叔武两目睁开如生，卫侯枕其头于膝上，不觉失声大哭，抚其身上道：“夷叔，夷叔，吾弟夷叔！我因尔归，尔为我死，哀哉！痛哉！”
　　只见叔武目光似有闪烁，渐渐而暝。
　　宁俞说，不杀前驱，何以谢太叔之灵！
　　卫侯即命拘之。时颛犬欲逃亡他国，被宁俞遣兵追上，绑缚前来。
　　颛犬来到卫侯面前挣扎道：“臣杀太叔，亦是为君啊！”
　　卫侯大怒道：“汝谤毁吾弟，擅杀无辜，今又归罪于寡人，天理难容！”喝命武士，推岀斩首示众。并吩咐以君礼厚葬叔武。
　　国人初闻叔武被杀，议论哗然。又见元凶已被正法，人心始定。
　　再说元晅逃到晋国，见了文公伏地大哭，诉说卫侯因猜忌叔武，而派前驱去探视，然后被前驱射杀一事，哭了又诉，诉了又哭，哭的文公心烦，只好安抚几句，让他先去馆舍安歇。
　　然后召众臣说道：“寡人赖诸卿之力，一战胜楚。践土之会，又集诸侯。天子下劳，诸国会盟，伯业之盛，堪比齐桓。然秦人不赴约，许国不会朝，郑虽受盟，却怀有二心。卫方复国，却擅杀受盟之弟。凡此种种，如不再申誓约，严行征讨，诸侯必貌合神离。大家说说看有什么好办法？”
　　先轸进言道：“征会讨逆，伯主之责。臣请厉兵秣马，以待君命。”
　　狐偃道：“不然。伯主之所以行诸侯者，莫不挟天子之威不可。以臣愚见，不如以朝觐天子之名，再集诸侯。如若不至，则以天子之命临之。”
　　赵衰点头道：“大夫之言甚妙，不过，可能比较难办。”
　　“卿说难办却是为何？”
　　“朝觐之礼，已经许久没有办了。再说，如今以晋之强，五合六聚，所过之地谁不震惊？因此天子必不会答应的，若不答应，君侯面子往哪儿搁？不如请王驾临温地，君臣无猜此一便也。诸侯方便行事此二便也。温地有叔带建的新宫，不劳再建，此三便也。”
　　“如果是这样，不知王能来否？”
　　“王乐于亲晋，喜于受朝，臣请为君前去，商入朝之事，天子必不会拒绝的。”
　　文公大喜，乃使赵衰如周，谒见周襄王。赵衰奏道：“寡君感念天王下劳赐伯之恩，欲率诸侯至京师，修朝觐之礼，伏乞圣鉴！”
　　襄王心里格登一下，虽然不好答应，嘴里却嘿嘿地笑着点着头。安排赵衰去了馆舍安歇。
　　然后召王子虎商量。说晋侯拥众入朝，其心难测，朕怎么辞他才好？
　　“臣请与来使再商量一下，能辞则辞。”
　　“好，汝谨慎从事。”
　　子虎遂到馆舍来见赵衰道：“晋侯倡率诸侯，复觐见之礼，此意甚好。只是列国云集，车徒甚众，士民从未见此盛况，只怕谣言四起，妄加猜测，反负了晋侯一番美意，下臣在此，代天子领情谢过了。”
　　“寡君思见天子，实出至诚。下臣出行之日已传檄各国，相会于温邑聚齐，若废而不举，是以王事为儿戏，恕臣不敢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