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22、重耳归国穆公饯行

　　狐氏家臣闻讯连忙逃奔秦国，向两位公子报知消息。狐毛、狐偃两兄弟捶胸大哭。
　　赵衰、臼季等人都来慰问。赵衰说，事到如今，哭也无益，我们一同到公子跟前商议吧。
　　众人一同来到重耳家里，狐毛、狐偃将父亲遇害的事情一一叙述。说到伤心处又痛哭起来。
　　重耳抚慰说，两位舅氏，事已至此，请要节哀啊。孤有复国之日，定为你们报仇！
　　即时来见穆公，诉以晋国之事。
　　秦穆公说，天意如此，寡人定当助公子一臂之力。
　　赵衰连忙献计说，此时可乘晋国公子圉未及改元告庙，立脚未稳，可速图之。
　　秦穆公点头称好，让众人先作好准备。
　　重耳回到住处刚坐定，门人就来禀报说，有晋人前来求见，说有机密事说与公子。
　　重耳即令召入。见是个年轻人，就问其姓名。来人说，父亲是晋大夫栾枝，本人叫栾盾。这次来是秉父之命，给公子送私款来的。因为新君生性多疑，滥杀无辜，群臣百姓多有怨言。公子圉身边得力的人不多，只有吕省和郤芮。家父已约会郤溱、舟之侨等，敛集私甲，以等公子回国，便为内应。
　　重耳听了非常高兴，即和栾盾约定，明年开春，决计于黄河口岸。栾盾辞归。
　　又使狐偃占卜吉凶。狐偃占之，乃上吉之兆。重耳便把栾盾来的事一一告诉他。狐偃说，公子明日即可与秦穆公，请兵回晋，事不宜迟。
　　于是，重耳第二天谒见秦穆公。
　　秦穆公不等重耳开言便说，是等不及要回国了吧？寡人当亲自送你渡河。
　　重耳拜谢而归。丕豹闻秦穆公将送公子归国，连忙向秦穆公自荐愿为先锋。秦穆公爽快地答应了。
　　太史择冬十二月之吉日，秦穆公于九龙山先设宴为重耳饯行。赠白璧十双，马四百匹，以及钱粮起居用品不计其数。赵衰等九人白璧一双，马四匹。君臣各各拜谢秦穆公赏赐之恩。
　　到了吉日，秦穆公自统大军，谋臣百里奚、繇余，大将公子絷、公孙枝，先锋丕豹等率兵车四百乘跟随岀征。
　　大军离了雍州城，向东进发。到了春正月，行至黄河岸口，渡河船只已准备妥当，秦穆公再设宴与重耳饯行。并叮嘱说，公子返国，勿忘了我们夫妻两个。
　　逐分兵一半，命公子絷、丕豹护送重耳过河，自己一半军队屯于河西，以静候佳音。
　　壶叔是主管行李车马的事，曾经曹、卫那段苦日子，所以是“无衣惜衣，无食惜食”。现在，即将渡河了，除了那些美酒佳肴之类的东西，还把那些日常吃剩的残菜毛豆，修补过的破席烂帐件件搬运上船。
　　重耳见了壶叔搬上船的那些旧东西，呵呵一笑说，吾今日入晋为君，锦衣玉食，还要那些破旧东西何用！喝教遗弃岸上。
　　狐偃在一旁叹道：“公子未得富贵，先忘贫贱，我等今后就如这些破旧东西，留之无用，弃之可惜。不如乘今日尚未渡河，向他辞别，他日还有个念想。”
　　于是，手捧白璧一双，跪献于重耳跟前说道：“公子今日就要渡河，那边即是晋界。内有诸臣，外有秦将，臣之一身，相从无益。愿留秦邦，为公子外臣。偃止有白璧一双，献与公子。”
　　重耳大惊道：“吾方与舅氏共享富贵，舅氏何岀此言？”
　　“偃知有三罪于公子，所以不敢相从。”
　　“哪三罪？你且说来看看。”
　　“臣闻圣臣能使君尊，贤臣能使君安，今臣无能，使公子困之十九年，此为一罪；受曹、卫二君慢待欺辱，此为二罪；乘公子酒醉奔齐，触公子之怒，此为三罪。从前跟随公子亡命于各国，臣不敢辞。今已入晋，臣心力俱疲，譬如之残豆不可再陈，敝席破帷不可再设，留臣无益，去臣无损，故而请辞。”
　　重耳听了，想起患难十九年，不竟垂泪道：“舅氏责孤之言甚当，孤已知错。”
　　于是，乃命壶叔将所弃之物一一取回，然后持璧向河发誓道：“孤返国，若忘了舅氏之劳，不与舅氏同心为政，则子孙不昌，家族不荣。”言罢，把白璧丢入河里，说：黄河之伯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