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阿卡姆骑士恋爱游戏》乌丸乌丸

44、第四十四朵绿蔷薇

　　哥谭，布鲁斯才应付完一批媒体记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他扯了扯领口，而等回过身面对提姆时，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沉稳平静，他问道：“查到线索了吗？”

　　也许一开始小丑身死的消息被曝光，引发游行还算正常现象，然而之后惯会安抚民心的各个官员和富豪都没有动作，市政厅一派平和，任由事态发展，冷眼旁观，而过去一周多以后，与黑面具有关的受害者——那一批差点被进行人体试验的人们冒出，又炒热了这一位超级罪犯。

　　黑面具的身份、经历全都曝光在人们面前，甚至针对能被查到的受害者做了详细无比的记录和整理，表格就被放在网络上，仍谁看到那一长列名单都无法无动于衷。

　　这一位超级罪犯从出道至今的脾气都火爆无比，尤爱对受害者施以酷刑，而那些手段残酷非常，到了骇人听闻，但凡具有人文意识的人都无法忽视的地步，于是在消息传出的第一时间，黑面具就被控制了起来。

　　但因他的黑丨帮组织和经营的‘生意’，哥谭的帮派组织勾连，而又不仅仅帮派参与其中，于是即使黑面具走司法流程进了监狱，也还是会如往常多次一样，最终平安无事地出来，或者在一些势力的帮助下逃出监狱。

　　要知道除了不入流的混混，往往混出了名堂的流氓、人渣、恶棍……他们反而比普通人更懂法律，更会从法律中找寻漏洞成功逃脱惩罚，也还有让大多数人闭口不言的来自第三方的收买和处在上位有权有势者的包庇。

　　利益衡量法律，而哥谭市永远信奉这条铁律。

　　而那些超级反派大多数都被上位者高高在上地评判为有价值、有利益，而在这之外，他还想到了曾经的好友，现在的双面人哈维·丹特，如果说哥谭的法律，那么没人比他更熟悉更会利用漏洞，哪怕他堕落成超级罪犯，仍是培养了属于自己的律师团体，甚至为其他超级罪犯辩护。

　　双面人除了对法律极其了解外，还有对人心的操纵，在实施犯罪时他常会设置两种局面，然后用手中的硬币来确定发展方向，而这件事中有无他的参与，布鲁斯并不确定。

　　布鲁斯眸色微沉，他在思考这一整件事中究竟有怎样的利益，而如果没有利益，那又是什么导致了如今的局面，以及是否有人在背后作推手，如果真的存在那样一个人或一个群体，那么目的呢？

　　被他问到的提姆坐在宽大豪奢的办公桌前，没有先回答，而是等确定了面前电脑上显示的几项信息后，缩小了界面才放下握着的鼠标，在他思考的时候，身体往后靠，背部紧密地贴着椅背证明是放松的姿态，而双手十指交错放置在胸前。

　　“我还没有查到相关线索，”

　　是还没有查到，至于他的看法已经包含在这句话中，很显然和布鲁斯一样，他也怀疑着背后有人推动局势，但找不到任何线索，网络上的呼声都是哥谭公民发出，当然有人想要作为领头人聚集起民众的力量，但他们的资料结合目前的表现，没有半点可疑的地方。

　　哥谭是一潭被缓缓搅动的水，如同从前很多次一样，一旦发生重大事件就势必留下影响，看似正常，但这次给他们的感觉是来势汹汹，即使目前还找不到线索，但他们都认为背后之人必然另有深意。

　　这样被动的局势，看起来只是明面上声势浩大而没有什么实际影响，在前几天黑面具还遭遇了一场袭击，经过严谨细致的调查，结果是在哥谭一起寻常犯罪事件背后的受害者家属所做出的报复，那位母亲……

　　她为她的一双儿女报复，在孩子遇害的当时，因本身不具备权势甚至于拮据，于是不仅没有得到公正对待，就连赔偿款也被一些渎职的人渣侵吞，而犯罪者逃脱法律的惩处，还对那些受害者的家庭报复，她的家庭由此支离破碎，丈夫也与她离婚。

　　这些年她一直在打零工勉强维持生计，谁也不知道这位刚强的母亲在私下买了枪，她很平静地下工，然后在警局门口袭击了黑面具，虽然她有毅力和勇气，但黑面具只是受了轻伤。

　　那天那位母亲套在工装外的甚至是她工作时的围裙，早已洗得发白，连边缘处都毛糙脱丝，因为模样太过普通寻常，才没被阻拦靠近，当她开枪时，面庞苍老悲戚，然而那样的恨意让有关她的新闻被报道时，引得无数人感同身受。

　　在不可化解的仇恨背后，是因司法不作为还有她所遭遇的不公对待而形成的无望的悲伤，她其实不知道谁才是害死自己儿女的凶手，但是。

　　“当犯罪被纵容，杀人犯可以逃脱惩罚时，那么你们所有人都是罪人。”

　　流干了眼泪的母亲如此说道。

　　是人造就环境，当一个环境变坏时，就一定不止一个恶源，犯罪者是恶首，而更多冷眼旁观、视而不见、无动于衷还有因各种原因而放纵的人，他们都是催发这份恶、扩散恶行的罪人。没有人无辜。

　　可是她没有选择任意地报复他人，她想要查真正的凶手，可是所有知情人带给她的都是敷衍和欺辱，于是一直蛰伏，而现在因看到一点微弱的星光——还有许多人都希望哥谭能拥有死刑，于是站出来作为那个带头的人。

　　她只读过中学，之后就因家庭原因辍学了，曾经所受的教育忘了大半，言语谈吐都朴素乃至于粗鲁，但她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犯错必将受到惩罚，恶意杀人者永远不能得到宽恕。

　　“请判我死刑吧。”她想去杀黑面具，即便不能杀死对方，她甘愿以自己的死亡为代价，令哥谭拥有死刑，让更多的人们不必再遭遇她这样的经历。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枪，意图杀人，毫无疑问是犯罪者，然而同时她也是位完美受害者。

　　布鲁斯在事件才发生时就意识到不对，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这一事件会给目前的哥谭带来怎样的影响——

　　因为那些超高智商、具备特殊技术的超级罪犯，当前哥谭划分了立场鲜明的两派，一派为始终不曾被动摇根基的利益团体，一派则是那些遭遇过超级罪犯带来的不幸的人们，即使有更多的人们处在中间，不站前者，但毫无疑问人的本性会使他们偏向后者。

　　由小丑身死带来的风波早就过去，曾经他带给哥谭民众恐惧，死去以后反而被很快忘却，而那道飓风还未平息时就在旁边引发了一道更大的飓风，它们刮在哥谭上空，不曾有片刻停歇。

　　在这样巨大的风暴下，人很难睁眼看清什么，世界第一侦探也不例外。

　　即使早已窥见过太多黑暗罪恶的事，但布鲁斯从来不能做到无动于衷，他曾因愤怒和恐惧而选择了沉默地守护，成为隐藏于黑暗之中的蝙蝠侠，然而他还有强烈的责任心，有对弱小无辜者的怜悯，有因他人遭遇的苦难不幸而生的悲恸不忍。

　　黑暗骑士对犯罪者来说是威慑，警告着他们做下恶行将付出怎样的代价，永远不能心存侥幸认为自己不会被抓住、不会迎来审判；

　　而对那些弱小的、无力保护自己的人们来说，他悲悯、仁慈既强大，只要有那道漆黑高大的身影在，就不用太过担心自己的安危，而即使遭遇不幸，犯罪者一定会被抓住，不会令他们始终得不到公正对待，而罪犯也不会被包庇……

　　蝙蝠侠是守护哥谭的骑士，他在黑暗中行走了太久，毋庸置疑能发现整件事背后的疑点，他想要查清幕后之人会带给哥谭什么，又感受到无言的愤怒——如同那位母亲，她的不幸可以拿来被算计，作为计划中的一环。

　　有关那位母亲的审判还未落下帷幕，始终有人不希望死刑恢复，在法庭上也只是奔着刑期做手脚，而在她这边则有着更多的民意，他们不希望她被判死刑，或者深知哥谭的司法改变无望，于是为她争取无罪。

　　而这一事件还未结束时，黑面具尝试人体试验的消息就曝光了，被刻意隐去存在感的超级罪犯再次来到人前，迎来的是更大的舆论声讨。

　　布鲁斯眼看着哥谭陷入飘摇的局面，他有心想要解决幕后之人，将局势和人心都稳定下来，因社会不安定元素如果过多，极有可能引发更多令人出乎意料且恶劣糟糕的事件，这是他一直都在守卫的城市，自然不容许任何人来搅乱她。

　　看着他的表情，提姆微微叹了口气，“布鲁斯，找不到线索，那么那些人呢？”

　　“被不公平对待的人们还要继续承受不公平吗？因为他们是哥谭公民，所以必须接受由哥谭带给他们的——不论好或坏？”

　　因为他们身处哥谭，而哥谭没有死刑，所以一旦遭遇不幸，只能看着犯罪者进入监狱如同回了老家一样，就算不像超级罪犯那样可以随意进出监狱，享受他们的司法VIP特权，但监狱的伙食待遇可比外面街上流浪汉的好多了，非常人道，点红酒牛排都是家常便饭。

　　而没看到这种不公平待遇的受害者，很好，他们大概率下地狱了，所以不知道。

　　提姆讲了这个冷笑话，被地狱到了。

　　布鲁斯坐在办公桌的另一头，他锐利深沉的眸子看着自己的第三子，目光中忽然就带了审视意味，提姆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倚靠在椅背上的身躯逐渐挺直。

　　“你已经受到了舆论的影响，”而同样的争论质疑在哥谭算得上铺天盖地，有人赞同就有人反对，已有太多人参与了进来，或许他们认为自己清醒理智，却不知道这完全是来自他人的刻意引导。

　　他嘴唇紧抿着，神情沉肃地陷入深思当中，提姆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因阿卡姆骑士的遭遇还有后来的所见——

　　暴露在网络上的黑面具所犯下的罪行，还有无数受害者的申诉，那些真实的不幸……它们带来的影响来势猛烈，却又不是毫无根基，因此令人难以觉察。

　　而这些具备恐怖影响力的舆论还在不断发酵，可想而知它们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当阶级和立场矛盾愈演愈烈以后，会发生的事情无疑恐怖之至。

　　“所以是谁这么做……是想要毁了哥谭吗？”

　　提姆也忧虑着，“好了，布鲁斯，我会和芭芭拉时刻监管网络和实体报纸上的舆论风向，但其余我真的头绪全无，要靠你了。”

　　少年人的面庞上挂着真切的担忧，布鲁斯微微颔首，“辛苦你和芭芭拉了，顺便监管下黑丨帮事态，我需要知道他们私下是否有动作。”

　　眼下需要忙碌的事情非常多，舆论暂且这样，无法插手，而黑丨帮那边，一周多以前小丑身死，他的小丑帮解散了大半，部分顽固分子都送进了监狱。

　　但小丑生前的势力可不小，有能力去收刮遗产的企鹅人早在之前就被阿卡姆骑士送进黑门监狱，黑面具现在被关注着也无力施为，搞得焦头烂额只想把自己捞出来，其余的帮派却只吃到了一点边角残渣，至于更多的资产还有武器装备，没人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是否被他人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