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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朵绿蔷薇 ...

  •   手机屏幕上一个竖瞳的图标闪烁,纯黑色背景,幽绿色的眼睛,深深浅浅的光影在其中飞速流动,造成了闪烁的现象。

      杰森坐在安全屋的窗上,一条腿搭在窗沿上,另一条腿放松无比地垂下,而手中握着手机,正看着这款刚开启公测的恋爱游戏。

      这个游戏出现在他的手机上,先是自动弹开一封正式公测、邀请他参与的信件,然后就再无动静,现在认真仔细地看过去,仅仅平面的图标古怪既不详,给人一种被窥伺感,像是背后藏着未知之物正在向外窥探。

      他没有在意,按开图标,进入界面时光影散尽,原本图标下方的‘恋爱游戏’四字再次浮出,放大在屏幕正中间,之后出现的场景是Q版房间,有个黑发小人背对他坐在书桌前,她在看书,不时动一下或喝水,头顶的小气泡显示她心情不错,在桌上摆着一瓶绿蔷薇,阳光洒进来。

      指腹按在屏幕上稍微转动,视角被转动,那个黑发小人对他的动作有了回应,她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年轻还稚气未褪的面庞,而那双绿眼眸有很明亮。

      突然游戏引导主动弹出,随之还有‘恋爱游戏’女主角的档案,在她年少温静的半身绘像旁,最上一栏显示了她的名字——

      莫妮卡·莱托。

      而她的年龄仅有十五岁,可是游戏引导【检测到你的[莫妮卡·莱托]档案出错……年龄设定错误,即将修正】,于是在莫妮卡头顶出现了进度条,将她的年龄飞速拉至十七岁,而Q版莫妮卡也随之有了一点变化,明显长大了,就连半身绘像也换了一张,变成即将成年的模样。

      游戏回到主界面,莫妮卡不再坐着看书,而是坐到了书桌上,看着屏幕外微微晃动小腿,但是她对点击不再回应,跟着杰森转动视角的动作站在桌上转了一圈,裙摆上落满阳光、拂过一旁的绿蔷薇,之后就算他再转也不跟着了。

      完全不知道玩法和可玩性在哪,杰森耐心地等,几分钟后游戏引导【即将进入测试副本,来尝试了解你的‘莫妮卡·莱托’吧】

      手机屏幕上的画面骤变,来到了明显二十世纪的城市一角,虽然仍是Q版场景,然而从各处保留完整的细节,如建筑风格、行人衣着和所展示出的时代风景等仍能分辨出应当是英国,莫妮卡走在街上,与许多人擦肩而过。

      她像是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坚定不知疲惫地向那里走去,而场景中没有一个人关注留意到她,没有与任何人有交汇,从白日到黑夜,游戏中的时间过去很快,而莫妮卡也赶到了那里。

      一座偌大的工厂,有许多警探围在外面,他们手持电筒照着周围、神情焦灼,还要阻拦另外一群焦躁的人闯入,莫妮卡越过了他们,径直走入工厂内部,杰森看到二楼有人持枪望风,明显是犯罪分子,而他们劫持了一群妇女孩童,捆着他们放在一边。

      有人走来走去,头顶上的气泡显示正纠结要不要和警员谈判,而有一人格外不同,坐在椅子上且神闲气定,他的气泡很少,而且大多意味不明无法续接,但不是因为注意力无法集中或缺陷,而是其人有意控制着自己的思维,哪怕此处并无人能窥知。

      不过杰森还是分辨出了……他在等人,也是因此制止了同伙与警员谈判,而他想等的人实际还被拦在路上,那同样是出自于他的算计,如果其人没有在他通告的时间准时到来,那么身后这群人,包括其中一位身份不同寻常的人,就都会被残忍杀害。

      甚至他的人手在工厂中的站位和各处布局都有很讲究,无法直接突破,就算远程狙击也无法瞄准关键人手,而一旦警员擅自发起冲击,负责看守的人就会直接开枪。

      莫妮卡越过了那些人手,她看到那些被绑架的妇女孩童,步伐轻快地走过去,伴随她的裙摆飞扬又落下,开始奔跑,风声从手机中传出。

      就像是杰森无数次用抓钩和绳索在高楼大厦间荡来荡去,经常从楼顶上跳下才发出抓钩拉着自己去到别处,那是他熟悉的坠落的风声。

      游戏里的莫妮卡如同虚幻,不被看见,真实的她在异空间坠落。

      而在不尽风声中,她伸手握住了一个哭泣孩子的手,坠落在此刻暂时停止,绿色的眼眸里泛着柔和的安抚之意,她仍旧温静,问道:“你有愿望吗?”她身边的异空间向现实延伸,那个孩子身上再无绳索束缚,嘴也没有被捂住。

      哭泣的孩童不知何时不再落泪,怔神了好会儿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是她没有惊讶这样的现象,小声怯弱说道:“让警探抓住他们。”孩童的愿望简单,以为让警探抓住坏人们,他们就都能得到救援并平安。

      那么她的愿望将达成。

      可是莫妮卡有什么能令她的愿望实现的能力呢?处在不停的坠落中,她没有任何别的能力,甚至就连让自己停止坠落或减缓坠落速度的力量都没有,但她想要拯救这个向她许愿的孩子。

      于是。

      “……我向您奉献……我的眼。伟大的■■■■,■■■■……”

      在手机屏幕上,在游戏CG中,那个绿眼眸的姑娘有一只眼睛黯淡了下去,失去了全部光芒,在不停变换的光影衬托下,就如阴影一般。

      她向伟大的存在奉献了一只眼睛,以此换取能拯救他人的力量,处在坠落中的身影一瞬间化作为阴影,从异空间跳跃回‘现实’,仅有一只幽绿色眼睛的黑猫——也许她不是猫,因为那只是一团阴影,甚至那只眼睛也只是被认为存在,就像是看见她的人会认为铺开的阴影是猫。

      黑猫·莫妮卡的头顶上飘浮着游戏引导标注的词汇【窥伺之猫】,还有一小行注解【由[奉献家]‘奉献’成为[窥伺之猫]】。

      那只眼睛在阴影之中窥伺着外界,它无处不在,然而表现在唯一能见到这一幕的杰森眼中,就是一只黑猫迈步,还和莫妮卡的性情一样,溜溜达达地走在工厂中,极其喜欢甩尾巴,也很会自娱自乐,一下又出现在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

      不止工厂里的人在等待,莫妮卡也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当外面传来喧哗声时,幽绿色的竖瞳出现在工厂外的阴影中,确定了情况,于是阴影犹如活物般动起来。

      先是工厂顶上安装的碳丝灯骤然爆出刺眼的亮光,碳丝燃烧起来,很快就熄灭,然后早就蹲守在外面的警探立时行动起来,他们打开才送来没多久的闪光灯。

      黑暗中毫无预兆地出现高功率频闪光源,带来的刺激让没有防护的犯罪成员无法视物,而进来突袭的警员们却是背对光源,有相应防护措施,还在行动之前紧急进行了演练、制定了计划,就算出了点小问题也没影响到最后的结果。

      工厂里的犯罪成员并不算少,足有十几人,但还是很快被警员制服,当意识到警员展开突袭时,有犯罪成员盲目开枪,击伤了两名警员,但都不是致命伤,还有一人被反弹的子弹擦伤胳膊,已经算是不错的损伤率。

      打着手电筒,确定所有犯罪成员都被抓到后,一直守在工厂外的其他人也都围拥上来,查看那些被解救的人质如何,还有许多报社记者,看来明天的大新闻就是这一事件了。

      黑猫莫妮卡走在阴影之中,仅有的一只绿瞳幽幽,给人的感觉古怪不详,她离开了工厂向外走,跃上三角屋顶,一栋接一栋地跳跃而过,没有任何目的地。

      底下的街道上有两人急匆匆行走,其中一人卷发,身形瘦削颀长,话语声急促地说着什么,像是根本不欲令人听清,或者说是他完全不在乎别人能不能听清,这对他而言无关紧要,只要他表达了、就算对方没听清但不造成什么影响就都没关系,而说不定他还会嘲讽那些非要他向蠢货来进行无意义交流的人。

      “行吧,我就知道,除了这么把时间耗费在路上,不该死的……”

      黑猫到了一处无人的公园,今夜月光洒在地上,她一跃到长椅上就重新变作为绿眼眸的姑娘,那只黯淡的眼睛恢复了色彩,但也许只是维持了这个表象,而她已确切地因奉献而失去。

      莫妮卡仰起头,就像是看着屏幕外,她向他伸手。

      这是正式游戏前的测试副本,在剧情进行时杰森就尝试了干涉,然而无论如何都无法影响到游戏中的任一事物,回到那一个小房间,他就看到莫妮卡兴致勃勃地在黑猫和人形之间切换,她也坐在了窗沿上,和他的姿态近乎一致,只不过手中没有那只手机。

      游戏引导【恭喜你对你的[莫妮卡·莱托]有了基础了解】

      杰森注视着手机屏幕,他问:“[奉献家]和[窥伺之猫]是什么?”

      游戏引导并不回答。

      ……

      从游戏剧情来看,奉献家向隐晦提及的伟大存在‘奉献’自身获取力量,而窥伺之猫暂且展示出的特性是无形的阴影,阴影所至则视线无处不在。

      莫妮卡变作为窥伺之猫,阴影席卷上去,致使碳丝灯燃烧熄灭,令外面的警探找到机会发起突袭,而她做的还更多,在高频率闪光中使那些犯罪成员持枪的手偏移、蒙住他们的眼,这才将警员们的损伤率降低下来。

      然而这些都只是‘意外’,没有任何人会认为整件事中有非凡力量参与,只不过是命运眷顾,还有那么几分运气在。

      就如同莫妮卡走在二十世纪的街上,没有任何人看到、留意到她,她不存在。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朵绿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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