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远山有意》树下山风

9、候得篇

　　时间一点点逝去，少年人生长得很快。诸伏参辰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这段时间里颜值成指数函数上升。少年皮肤白皙，眉眼清隽，一双上挑的蓝色凤眼宛如他心灵的窗户般透着小王子的矜骄感和清疏感。
　　清水知枝子常常感慨，“我都想倒追小会长了。太可惜了，小会长这张帅脸不知道要便宜了哪个小姑娘？”
　　五十岚雾嬉笑，“说不定是便宜了一个小帅哥也不一定啊。”
　　大家莫名其妙地笑得前仰后合。
　　诸伏参辰保持着面无表情状态，不动如山。无它，唯习惯尔，他真的要习惯了大家间歇性抽风了。
　　有时候诸伏参辰会在店里帮忙——这在朋友离开之后更加频繁。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诸伏参辰推了一些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终于有了充足的时间。
　　陪伴很重要，他现在知道了。
　　檐下的紫色风铃叮当作响，永远盛放的黄色假雏菊保持静止状态，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耀进室里。空气里飘逸着浓郁的甜味，而此时客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坐在店里享用精致的甜点。
　　藏爸爸站柜子后面，随便辅导景光的功课。小男孩坐在桌前认真地写作业，一笔一划。
　　岁月静好。
　　诸伏里娜把纸杯蛋糕胚成排成列地摆列好，再由儿子诸伏参辰往小蛋糕上叠螺旋状的彩色奶油。奶油顶端可以点缀切块的草莓、桑葚等水果，也可以插上巧克力色的棍状饼干，表面撒上彩色糖珠。成品美观，创意多样。
　　诸伏参辰吃了一个蓝莓的，上好的动物奶油微凉而不腻，口感很好。
　　“星星做的奶油花越来越漂亮了，”里娜妈妈捧起两个纸杯蛋糕仔细观赏，高兴地说道。她对教导儿子这门手艺而成就感十足，孜孜不倦。“超级可爱！”
　　“比不上妈妈。”
　　诸伏参辰认真地说。
　　诸伏参辰用手半掩着唇，笑容含蓄。她很开心，“那当然！妈妈可是专业的！”
　　“嗯。”少年轻轻应了一声。
　　里娜妈妈咬掉了一个纸杯蛋糕顶端的草莓，眨眼。“很好吃呢！星星送一些给爸爸和景光他们吧，大家一起尝尝。”女人轻笑着别过耳畔的发丝，双手并拢成手掌，“拜托星星啦！”
　　没有人可以拒绝里娜妈妈的温柔，尤其是儿子。
　　诸伏参辰点头，“好的，妈妈。”
　　诸伏参辰端着一盘子纸杯蛋糕出来分发。现在时间尚早，店里不算繁忙。
　　店里招了两位服务生，菊亭诗理小姐和久我实笃先生。两位都是神奈川大学的毕业生，菊亭小姐是工学生，而久我先生是法学生，目前是一边考学位一边在店里兼职。
　　“景光，纸杯蛋糕。”
　　诸伏参辰挑了一个蛋糕递给给弟弟，而眼巴巴的老父亲只能慢慢等着儿子分完了别人才轮到自己。
　　诸伏参辰没有再回到后厨，他找了个空位坐下，然后用电脑做些什么。
　　他对面坐下了人。
　　诸伏参辰抬头，面无表情的脸上的疑惑微不可察。面前这个人他还有印象，是上次来办案的警察之一。诸伏参辰记忆力很好。
　　对方是来找他的，为什么？
　　想了想，诸伏参辰没有说话，他把注意力放回了自己的申请书上，写字一笔一划，严肃又认真。他需要参加一场隆重的赛事，走到一个盛大的舞台，因为那个舞台的评委老师是一位他神交很久的音乐家。
　　栗原胧点了一份黑森林蛋糕和咖啡。蛋糕他一口都不吃，咖啡他点了一杯又一杯。便衣警察安静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
　　中途对方离开了一次，诸伏参辰怀疑他去了厕所。
　　栗原胧喝了从厕所出来后的第三杯咖啡时诸伏参辰开口说话了，“警察先生，你在干什么？”
　　“你知道我是警察？”
　　“栗原警部，您来过一次。”诸伏参辰回答，清俊的少年表情淡淡，“您观察了我很久了，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还是借着咖啡杯子的反光光明正大地观察，诸伏参辰默默补充。
　　“不，没什么事。我听朋友说这里的蛋糕很好吃，正好路过就过来看看了。正好遇到了你。上次你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是么。”
　　之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诸伏参辰敲打下最后一个字，他检查了两遍申请表，选择了递交申请。接下来，等面试通知就可以了。自己的履历足够优秀，诸伏参辰相信自己能够通过最初审核。
　　“听说你通过了早稻田大学的特招，恭喜。”
　　我们似乎不熟。
　　“谢谢。”
　　诸伏参辰礼貌地说。
　　两个话少的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上次的案件。这和诸伏参辰没有关系，但是对方要讲，他也可以认真去倾听。
　　栗原胧回到正题，“诸伏同学有没有兴趣成为一名光荣的警察？”
　　不要。
　　诸伏参辰皱眉。
　　“……我以为凭借我的能力我可以成为一名更加光荣的内阁议员。”他语气平静地说道。诸伏参辰眸子微敛，他看向对面的大人，反问，“栗原警部，您以为呢？”
　　栗原胧并不在意少年略有深意的话，他知道少年已经拒绝了他的邀请。天才总是很有主见，眼前的少年没有例外。
　　其实在看到少年所做的事情之后，栗原胧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里准备。刚才他就坐在一旁看着，少年也知道，但是他仍然有条不紊进行着自己的事情，毫不动摇。
　　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栗原胧知道少年不选择这条即使有自己保驾护航也艰苦的路是正确的，正如他说的话，做议员不比做警察未来光明吗？何况，眼前的少年目标无比明确，甚至他的目标离他已是唾手可得。
　　栗原胧真挚地祝福，坦坦荡荡。
　　“祝你一帆风顺，前途坦荡。”
　　“谢谢栗原警部。”
　　诸伏参辰想，好像讽刺的话。
　　这位警部先生一定很有能力才没有因为得罪人而被贬职。真诚是真的真诚，不会说话是真的不会说话。
　　栗原胧和诸伏参辰交换了联系方式，他又坐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诸伏参辰好奇地问久我先生，“刚才那位先生点了多少杯咖啡？”
　　久我实笃面露钦佩，“足足有五杯了，还是意式浓缩。”
　　啊，和自己记的数目一样。
　　不愧是栗原警部。
　　诸伏参辰收好电脑，作为一名服务生在店里帮忙了。这时候客人才渐渐多了起来。
　　诸伏藏似乎在生闷气，一上午没有理会儿子。
　　诸伏参辰知道父亲的想法。
　　诸伏藏希望儿子抓住这次机会成为一名警察，他希冀于儿子去抓住杀害景光父母的凶手。别看东京的犯罪率不高，那只是明面上的数据，连参考的价值都没有。东京真实的犯罪率是一个可怕的数字。亲戚的死亡在中年大叔心里扎了根，诸伏藏迫切希望改变什么——他把这种希望放在了富有聪明才智的儿子身上。
　　晚上，在家里，诸伏里娜叫住了丈夫。家庭会议开始，他们需要好好谈谈。
　　关于诸伏参辰的人生规划，诸伏藏和诸伏里娜的意见不一。
　　里娜妈妈支持儿子自己的选择，她认为足够优秀的儿子已经有了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的权利和能力。
　　“星星的人生是属于星星的。”里娜妈妈极为认真，“藏，我们可以提出建议，但是我们无权干涉星星的选择。”里娜妈妈严肃，“藏，你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星星。”
　　“我哪有！”诸伏藏觉得自己冤枉，他也是纳闷了，“臭小子翅膀硬了想飞我还能拦他不成！儿子那一次听过我的？”
　　最终还是诸伏藏做出了退步。
　　诸伏藏无法改变诸伏参辰的想法，他儿子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偏偏他儿子没有一次做得不够出色。
　　藏爸爸几天没有一个好脸色。
　　不知道小景光在纠结什么。家庭会议几天后，诸伏景光一本正经地告诉大家，“我以后想成为一名警察，惩恶扬善。”
　　“嗯？”
　　三张疑惑脸。
　　“景光，能告诉阿姨你为什么想成为一名警察吗？”里娜妈妈问小孩，温柔的眼眸里藏不住所有的担忧。她瞪了丈夫一眼，把温柔的目光放在第二个儿子身上。
　　“我想要帮助大家，惩恶扬善。”诸伏景光涨红了脸，慢吞吞地补充。“zero也想成为一名警察。”
　　zero，降谷零，现在小景光玩得最好的朋友。
　　诸伏参辰想起了那个金发黑皮的混血儿男孩，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他在单打独斗却一点也不服输。
　　那是一个相当倔强的小朋友。
　　诸伏里娜笑容温柔，声音也温温柔柔。“景光的想法很好啊，如果这是景光的想法，阿姨一定会支持你的。”
　　嗯，孩子还小，梦想什么的不着急，可以慢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