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与利剑 [哨向]》隐于山间

19、对峙

　　巴尔克也没想到左修然的能量储备居然如此的充足，他掐了这么久才终于要见底。他也害怕在基地闹出人命，先不说【中央】会怎样，他怕万一叶清真的很中意这个向导，对方会不会用坍缩把自己炸个粉碎。

　　在左修然断气前，巴尔克终是放开了手。

　　大脑疯狂的渴望着氧气，空气重新窜入肺部让左修然终于回神。巴尔克刚解开对他的禁锢，他便猛的翻下沙发，跪在地上不停的咳嗽，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着。
　　死亡的恐惧比任何一次遇险都要真实。
　　毕竟杀了他，对巴尔克来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实力上的悬殊感让左修然觉得十分的无力。他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头昏脑胀，胃里也翻腾着。

　　当巴尔克打开气动门时，对上的便是叶清惊讶的脸。

　　二人都愣在原地，叶清没想到左修然之前的净化任务竟然是巴尔克，巴尔克更没想到让左修然笑着接下的指名居然是叶清。

　　那小子疯了吧，给这种精神世界扭曲的怪物做净化有什么好开心的？
　　本来吸了左修然的力量让自己恢复了6%的精神力，巴尔克还有点满意，但他现在心情更差了。
　　从20%的匹配度里吸走6%，他几乎抽干了左修然的能量，就算现在叶清进去他也进行不了净化。
　　想到这，巴尔克似乎又心情好了点。

　　叶清的目光略过巴尔克的肩膀，便看到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全身颤抖的左修然。
　　那一瞬间，一种名为急切的感觉猛地冲上了叶清的大脑。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么着急的时候，猛地将巴尔克撞开，叶清迅速的跑到左修然的身边跪下，想要查看他的状态。
　　左修然现在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撑着地板的手臂都在发抖着。
　　叶清的到来带着那股淡蓝色的能量，让左修然终于缓和了些，呼吸也平稳了一些。
　　叶清手足无措的跪在左修然的身边，他看出左修然似乎伤的很重，却不知对方哪里在疼着，连扶都不敢去扶他。
　　犹豫片刻后的叶清抬起手，轻轻捧起左修然的脸让对方与自己对视。左修然的眼里泛着泪光，嘴里不断的喘着粗气，也是在这时，叶清才终于看到他脖颈上那狰狞可怖的掐痕。

　　巴尔克看到叶清这么着急，就像看到了怪物一样。

　　叶清在干什么呢？跪在地上干什么？

　　巴尔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僵在原地。他的大脑跟宕机一样，努力的在试图理解叶清的行为。难道叶清真的很中意这个大只的向导？为什么？他的能量等级又低，综合水平只是A级而已，整个区域的S级向导随时都任叶清挑选，为什么要对这么个劣质的向导这么上心？

　　等到叶清怒冲冲的向自己走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惹怒了对方。

　　叶清虽是精神系的哨兵，但他的体能依然保持在S级的水平，这一拳挥来，纵使巴尔克立马硬化了皮肤，也被他打的往后倒退了两步。
　　“巴！尔！克！”叶清怒吼着，身后忽的飘起无数冰锥，直直对着巴尔克。
　　巴尔克被打了一拳，也毫不示弱的变化了体型，朝叶清冲了过去。
　　感应到了强大的能量波动，1号净化室的门自动落下了锁，同时通知了向导室的室长与AB小组的组长以及其他的相关人员。

　　S级哨兵间的对战是十分少见的，两股能量在向导室内乱窜着，将书架与桌椅摧毁殆尽。

　　在叶清发动精神力的时候，左修然感知到了更多的蓝色能量，身体似乎在吸收这些能量让自己恢复的稍微快一些。但当他终于恢复力气可以撑起身时，叶清已经被巴尔克掐着脖子按在了墙上。

　　与掐着左修然脖子的感觉不同，巴尔克触碰叶清时，只觉得自己的手抓在刀刃上那般疼痛。这是皮肤硬化都无法保护的内伤，叶清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寒气像是要把巴尔克的血液都冻住一般的凶狠。
　　狭小的空间束缚住了巴尔克的能力。无法变化为巨型金刚的话，他的能力就变得有限，要在叶清暴走前将他压制住还是有一些难度在的。
　　巴尔克刚刚接受完净化，他的稳定率现在是高于叶清的，而叶清由于今天使用了血针和巨型冰锥，再加上刚刚与巴尔克的扭打，精神力的稳定率已经降到了10%以下。
　　黑色血管爬满叶清的脸，他现在看起来就宛若恶鬼一般。那双死死盯住巴尔克的双眸，更像是要把他挫骨扬灰一般的阴冷。
　　叶清抬手反抓住巴尔克的手腕，下一秒，鲜血四溅，血针穿过硬化的皮肤，将巴尔克手腕上的血脉由内直接切断开来。
　　“啊！！！”巴尔克没想到叶清居然敢做到这么狠。他十分清楚叶清的技能，他没见过叶清用，不代表不知道是什么。驱动血针需要的精神力很高，他完全没想到稳定性如此低的叶清居然敢用，才大意的近了叶清的身。
　　废了巴尔克的一只手，叶清似乎并没有解气，冰锥接踵而至，尽管巴尔克连忙抬手去档，也还是被锋利的冰锥划了好几道口子。
　　不过也只是划了口子而已。
　　同样被空间限制住的还有叶清。冰锥的力量似乎不足以刺穿巴尔克的硬化皮肤，无法使用巨型冰锥让叶清烦躁，抬手便想使用精神反转。
　　叶清的稳定率已经很低了，黑色血管不但爬满了他的脸，连眼白都快要彻底变为黑色。看到叶清明知精神力快要消耗殆尽还抬手准备继续进攻，巴尔克吓出一身冷汗“叶清，你小子是不是不要命了？！”再下去叶清真的会暴走，就算在空旷的地方他也不一定是暴走的叶清的对手。

　　左修然也看出来叶清快要暴走，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他强撑起身体，挡在了叶清面前。
　　“让开”叶清的理智所剩无几，如今控制行动的思维唯有‘愤怒’。
　　他已经多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叶清对什么都不是很感兴趣，任何语言也无法将他激怒。平时的他总觉得很累，什么都很累。吃饭很累，走路很累，睡觉很累，活着也很累。只要他睁开眼，便是满耳的噪音，刺鼻的气味，让人目眩的白光与无法满足的饥饿感。他让自己习惯了这种低稳定率带来的折磨，把它们当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可当有一天他们真的被剥离，当叶清重新感觉到生而为人的舒适感时，那些被他抛弃的人性也回来了。

　　他会怜悯，会着急，会愤怒。

　　也会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
　　现在的他根本不在乎巴尔克是谁，他就是生气。
　　他气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被人践踏、折磨。不管对方是谁，叶清现在只想将对方碎尸万段。
　　左修然面对叶清冰冷的威胁却一动不动，他现在站直身体都有些吃力，也深知自己阻止不了叶清。可他真的不愿意看到叶清失控暴走，也不愿看叶清遭受精神世界的折磨。
　　“我让你让开！” 冰锥怼到了自己眼前，距离左修然的眼球不过毫厘的距离，可左修然依然一动不动的站着。
　　“住手吧……”他开口劝说，声音微弱，被挤压的嗓音尚未恢复，让左修然无法开口大声说话“他不值得你这样折磨自己……”
　　纵然在理智崩溃的边缘，叶清也知道自己不能伤了眼前这个男人。左修然眼前的冰锥散去，叶清喘着气，被对方轻轻的拥入了怀中。
　　但，巴尔克可以看到，叶清背后的冰锥不减反增，略过左修然的肩膀，那双恶鬼般的双眼依然紧紧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