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妖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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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仅是花非妍，阡越看到后也稍有讶异，他对于妖族了解不多，绝大部分是从书中看到的，对于妖族饮食更是知之甚少。阡越以为妖族应当更重口腹之欲，肉食必不可少，而摆在面前的几份无一例外是绿油油的东西。莫非真是认知出现了偏差？
这般想着，就听妖司淡声道：“过几日便是祭祀之日，一周之内不能吃肉食，诸位理解。”阡越抬头，与妖司扫过来的视线对上，顿时知晓其中之意，冲他一点头。
其余宾客们一愣，心里嘀嘀咕咕想着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又与那稳坐于上位的人撞上目光，以为这是对他们的警戒，连忙道：“我等明白，近几日定不会坏了这规矩。”
妖司“嗯”一声，拍拍手，很快阵阵铃响，一对舞女款款飘来，向四周行礼后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气氛一下子轻松许多，宾客们三三两两低声交谈起来。
阡越拾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意外发现味道还不错，这厨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蔬菜都带着肉香，又不缺其原本的清爽可口，很是符合胃口。他又夹了几筷子，察觉落在身上的目光移开，这才不动声色地舒一口气，慢慢享用起来。
想象中的不寻常一直到阡越几人吃完都没有发生。阡越将筷子放好，与司神对视一眼，起身对妖司行了一礼：“大人，非常感谢您的邀请，只是我等还有些私事要办，可否先行离开？”
妖司自始至终没有动过几口，此时说出来的话另几人心中一沉：“不急，你们若是没有什么下一秒就要立刻办好的事，不如同我到书房一叙？”
他倒了杯茶，慢慢吹凉才喝了一口，道：“毕竟，故人重聚，当是要秉烛夜谈才消我心头之念。”
阡越总感觉他说这话时瞥了一眼司神。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于是几人穿过廊道，进入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这里没有侍从把守，应该是妖司的私人领地。妖司绕到木桌后面，双手按在一扇门上，“咔哒咔哒”的声音响起，门扇慢慢打开，露出后面的东西——一座花园。
阡越想起来藏书阁中的那条小路，大概大能都有这样的癖好吧。
妖司侧身做出“请”的姿势，几人没有选择，司神率先走进去，等大家都进来后，门扇又“咔哒咔哒”合上了。
妖司在前面带路，声音向后飘来：“你们不用紧张，我妖界一向待人热情，并非是非不分之族，更何况——”
前方雾气散开，小径尽头是一大片湖水，湖面上立着一座亭子，湖边停靠着一艘小船。他望着平静的湖水，轻声道：“你们不辞辛苦从仙界来到此处，我等受宠若惊。接风洗尘的礼节，是不能落下的。”
话音刚落，寒气袭来，妖司一动未动，唇角勾起，异变陡生——
四面树林霎时间一齐发出“沙沙”声响，一条条藤蔓破空而来发出撕开空气的炸裂声，瞬间将妖司包裹住，挡住了凤霄的攻势。
阡越一击未果，心念一动，凤霄一分为十，自发对藤蔓展开攻击，势要将这密不透风的包裹穿透；同时阡越一拍有些愣怔的楚瑜：“快来助我，别手下留情！”
楚瑜回过神，立刻抽出剑加入了战斗。花非妍也不甘落后欺身而上。
那厢司神手心向上，掌中出现一朵黄绿相间的花，花瓣层层叠叠，甚是精美，他嘴唇上下相碰不知念了一句什么，长衣黑发无风自动，向上一抛，那花刹那间放大数倍，迸射出道道金光，缓缓转动到半空，躁动的树林挣扎着停下动作。
阡越得空看了一眼那花，又看一眼这位年轻佛子的长发，心中暗道这玄空寺果然不是普通寺庙，主要特点的光头也没有，随口问了一句：“那花叫什么？”
司神也随口回道：“是地金莲。”
阡越回头看向越战越猛的二人，目光扫过身后的湖水，瞳孔一缩，高声道：“快后撤，湖里有东西！”
花非妍离岸边较远，跳开比较及时；而那藤蔓似乎本就不打算多消耗，大部分攻击都落在楚瑜身上，拖慢了他的脚步。他身后，湖水自发旋转起来，竟是越转越高，最终形成了蛟龙形态，纵使那不是真的，也难以让人忽视其威压。
它甩了甩脑袋，目光扫过每个人，似乎在考虑先享用哪个人，随后猛地向楚瑜冲去。楚瑜没有丝毫畏惧之意，将佩剑往后一甩对付藤蔓，双手泛起紫色灵力，正想接住这一下，一团火球直直轰向水蛟龙将它砸入水中。
花非妍落在他身边，不忘矫揉造作两下：“诶呀楚师兄，关键时刻还需要我这个弱女子保护？”
楚瑜没有呛回去，而是借机离开藤蔓：“别分心，又要来了。”
只听一声短促的口哨响，藤蔓分开，原本应在里面的那个人，此刻出现在湖心亭上，正负手弯着眼睛看着他们，就像是大人在看着打打闹闹的小孩。见几人回望过来，便开口道：
“几位仙友感觉如何？”
感觉你妈。
阡越外表依旧维持着温和有礼的形象：“承蒙厚爱，接受了妖司大人的接风洗尘，假如这就是大人所说的‘热情好客’，我等实在不敢恭维。”
“而且妖司大人一直躲在后面，只让这些东西攻击我们，却不能真正打上一场，是真觉得没有必要，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司神听完，冲他一挑眉，阡越明白他在询问这一波有些阴阳怪气的话，冲他摇摇头示意他放心，才又看向妖司。后者根本不在乎他说的是什么，无所谓道：“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别用仙界那套规矩内涵我。”
好好好。
阡越第二次在这个世界见到说话这么直白的人。第一次是陌衡。这倒是令人出乎意料。
不过，他很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其余几人在一直在仙界生活，自然更是惊异，花非妍忍不住传音道：“这人真是传说中的妖司？不会被掉包了吧？”
“也许是为了迷惑我们，我们不宜在这里浪费时间，速战速决。”
“阡师兄可是发现了什么？”楚瑜问道。
“阵法。”阡越言简意赅道。
司神接过他的话：“方才我们一进入这里，应该就入了幻阵，找到阵眼就能出去。”
“几位说什么呢？不如说出来，我给你们出谋划策？”妖司已经无聊地坐在石凳上，支着下巴看着他们。
阡越目光扫过那只小船，突然传音道：“花师妹，楚师弟，借着那只小船跳到亭子里，能做到吗？”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冲了出去。
“司神，交给你了。”
司神摘下腕上手串：“知道，你小心一点。”随后在二人登上小船时，把手串抛入水中。狂风骤起，湖水一点一点变深变黑，却没有向先前一般旋转起来。奇怪的是，二人站在小船上，不会有任何东西攻击，当他们冲向小亭，水蛟龙突破限制又一次出现，威力明显减小，也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不一会就顺利接近小亭。
阡越道：“毁了那座亭子，我们就能出去了！”
同时楚瑜和花非妍接到传音：“那亭子并非阵眼，但你们要让妖司相信，我们认为亭子就是阵眼！”
花非妍一咬牙：“先逼退妖司再说！”有妖司挡着，他们对亭子无可奈何。然后他们就发现，根本近不了妖司的身。
妖司依旧是那个神情笑着：“好玩，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激情活力锲而不舍的小辈了。不过，年轻人喜欢挑战新鲜事物是好事，可惜没有认清自己的实力。”
“你们当真认为，能赢过我？”
“还有这位阡越小仙友，你玩的那些花招，真以为能瞒过我吗？”
阡越没理他，又击退一波进攻，这才道：“哦？妖司大人发现了什么？不妨说说看。”
“好说，”妖司起身，指尖弹出两道灵力，瞬间将二人压制住：“比如现在，我将这二人扔进湖里——”
他指尖向上一划，又缓缓落下，楚瑜和花非妍挣扎不得，先是靴子触碰水面，然后是小腿，腰腹，胸腔......眼看二人动作越来越小，妖司笑得更欢快了：“怎么，不打算救他们吗？你说，我若是把他们彻底按下去，他们会死吗？”
阡越也笑了。
他行了一个很端正的礼，干脆道：“不愧是妖司，晚辈这点小伎俩在您那里不算什么。”
话音落下，周遭景物自阡越向四周变化，原本在水中的二人下一瞬出现在岸边，湖水依旧翻腾，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除了.....
阡越脚下的那艘船。
“咔嚓咔嚓......”小船上开始出现浅浅的裂缝，然后越来越明显，阵中景物剧烈震动起来。见此，司神稍稍放松下来：“阵眼破了。”
他将串珠收回：“妖司大人，有时候你的眼也会看错。”
“现在，我们赢了。”
阵法轰然破碎。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妖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