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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 ...


  •   锦川市熙花区,高楼林立的街道一如往日的热闹繁华,阳光穿透写字楼大片大片的落地玻璃窗,偶尔能看到楼内白领工作的身影。

      早上九点半,“寻意”心理咨询机构刚刚开门营业,宽阔的接待区只有两三个人,看起来有些空荡荡。有工作人员正在给门口和墙角的绿植浇水,地面干净到反光,舒适的环境中透露出一种高级感。

      “寻意”并不是锦川市最知名的心理咨询机构,但却是最好和最贵的。

      从它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单层面积超过八百平,拥有二十几间不同用途、适用于不同顾客的咨询室和功能室就能看出来,这儿的价格不菲。

      离开天籁幼儿园后,谢随临时起意开车来了这里。而距离他上一次来,已经过去六年时间了。

      裹挟着早春清冽的冷风走进自动门,谢随随意环视了一圈接待厅的布置,和六年前差不多,依旧还是米色系的装修,只是好像变得更温馨了些。

      接待台后无所事事的年轻女接待员正拿着磨甲棒修指甲,看到谢随进来,她立刻呆住了,心里小鹿乱撞,见他走去等候区,接待员小姐赶紧端着温热的柠檬水,姿态阿挪地走了过去。

      “这位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还是第一次来?”她把托盘上的水杯轻轻放在谢随面前的小茶几上,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

      谢随收回看向落地窗外的视线,说:“我约了褚医生。”

      听到“褚医生”三个字,前台小姐脸上的笑容顿时灿烂多了,眼底的惊艳也多了层意味。

      因为褚沅不仅是“寻意”时薪最贵的心理医生,而且还是老板之一,一般人根本约不到他,能在两星期内约上的基本都是老顾客,而新顾客至少要等一个月才行。

      所以能来找褚沅做心理咨询的人,非富即贵。

      咨询台小姐第一眼看到谢随,就觉着他这人相貌不凡,浑身上下的贵气逼人,身上穿的浅灰色套装虽然没有奢侈品牌的logo,但从面料和剪裁就能看出来价值不菲,应该是私人定制款。

      而袖口里露出的手表,如果她没看错也没记错的话,价值七位数。

      于是咨询台台小姐立马给同事使了个眼色,然后端着柠檬水过来试探,结果一问果然是有个有钱人。

      多金的客人咨询台小姐见过不少,但还从没见过这么帅气且多金的,她万分激动,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变得更加轻柔,徐徐道:“褚医生现在还没来,要不,我带您去三楼他的咨询室里等?”

      谢随看了眼茶几上的瓷杯,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不用了,褚医生说他马上就到。”

      被拒绝的咨询台小姐有些失望,但她没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好的,如果您在等待的过程中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可以告诉我。”
      说完,就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地走开了。

      谢随假装没看到她转身时暗送秋波的眼神,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到秦樱在接近九点时回复的消息——

      秦樱:十一点前来就行
      秦樱:麻烦你了,谢谢啦[玫瑰]

      谢随点开输入框回了个“好”,然后来到通讯录列表,一个电话把还沉浸在梦乡中的贺燃无情叫醒,让他赶紧起床准备一下,滚去接人。

      刚睡醒的贺燃整个人都是懵的,谢随说什么就答应什么,“嗯嗯嗯”了好几声后,他才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贺燃顶着个凌乱的鸡窝头坐在由枕头被子毛绒玩偶堆成的“废墟”里,被眼屎和生理泪水黏住的眼睛倏地瞪大——

      我靠!我哥居然让我去接人,而且还是个女的、幼儿园老师,和他工作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职业!
      有情况!绝对是有情况!!!

      贺燃唰一下从废墟里蹦起来:“诶哥!那幼儿园老师和你是啥关系啊?你居然特意让我去接她下班——难不成你喜欢她?你是在追她吗?万年老铁树终于要开花啦?!!”

      谢随戴蓝牙耳机打的电话,他没料到贺燃会这么激动,冲天炮般的吼声刺的他耳膜生疼。谢随立马把耳机摘掉,对着听筒警告:“你给我好好说话。”

      但贺燃此刻恨不得原地化身人猿泰山,吊着藤蔓在原始深林里荡来荡去,再吼几嗓子以示心中的激动,所以完全没听进他哥这句话。

      贺燃复读机附体,喋喋不休地问:“所以哥你是在追人家吗?是吗是吗是吗是吗……”

      谢随本想说“当然不是”,但脑海里突然闪过今早秦樱连人带椅在斜坡上冲刺的画面,于是他开玩笑道:“是啊,今天刚追过,可刺激了。”

      “哇——!”

      贺燃激动地直跺脚,然后不小心踩到脚边的玩偶,四仰八叉地摔倒在被子上,幸好床软,摔不疼。

      他又赶紧坐起来,一个个问题跟连珠炮一样疯狂往外蹦:

      “她长什么样啊?你俩是怎么认识的?啥时候的事儿啊我居然都不知道!我去接她的时候能喊她嫂子不?欸哥哥哥你要不把你那几辆超跑借一辆给我,好歹是去接嫂子,排面儿一定要给够啊!!!”

      谢随:“……”

      他忽然有些怀疑贺燃到底是不是名校毕业的,怎么脑子能笨成这样,居然真以为他在追秦樱。

      “叫人家名字。”谢随没好气地纠正,心里疑惑这么多年自己是怎么忍住没把他一巴掌拍死的,比蚊子还吵。

      “哦。”贺燃一秒乖巧,盘腿坐在床上,眼里亮晶晶的全是渴望:“那超跑……”

      “开你自己的车去接。”

      “别呀——求求你了哥!”贺燃委屈的像个被抢了奶瓶的娃娃,嚎道:“我都心痒大半年了,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现在立刻马上哭给你看!”

      说完,贺燃就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假哭。

      但谢随从来不吃这套:“哭,哭完之后在十一点之前去天籁幼儿园接人,晚了人就没了。”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嘀。”

      猝不及防被挂了电话的贺燃捧着手机一脸懵逼:什么叫晚了人就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啊?

      “哦我知道了!”
      贺燃头顶的小灯泡亮起,他“啪”地一拍大腿,把旁边猫爬架上正在舔毛的灰色英短吓一哆嗦,圆润的身体摔到地上。

      贺燃自信猜测:“肯定是因为嫂子现在还不喜欢我哥,所以想着提前开溜!”

      毕竟谢随嘴巴有多毒脾气有多差他从小体验到大,贺燃曾坚定地认为他哥这一辈子大概率会孤独终老,并时常对那些因为脸而爱上他哥的靓女们感到扼腕叹息。

      毕竟正常人谁想和狗谈恋爱啊?
      狗都不谈好吗!

      现在谢随好不容易有了追求对象,作为他最亲最爱的表弟,贺燃觉得自己有义务化身成他哥爱情保卫战的僚机。

      想到这点,贺燃立马翻身下床百米冲刺去浴室,打开蓬头边把自己洗香香,边思考等会儿该穿啥去觐见自己未来的新大腿。

      -

      “寻意”心理咨询机构。

      谢随依然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低头百无聊赖地翻阅着五分钟前随手从报架上拿的时尚杂志。

      但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全放在杂志上,而是……

      十。
      谢随心里默念出这个数,抬头看向刚才给他送柠檬水的那位咨询台小姐。

      眼神对上的一瞬间,对方急忙慌乱地移开视线,假装自己刚才并没有偷窥。

      咨询台小姐内心慌的一匹,忍不住又偷瞄了一眼,发现谢随居然正神色温和地冲自己招手,示意她过去。

      难道我抛的媚眼起作用啦?
      咨询台小姐心中十分惊喜,她赶紧捋捋耳边的秀发,没时间后悔今早出门前为什么赖床没有好好画个全妆,踩着小高跟鞋婀娜多姿地走到谢随跟前,微微欠着身。

      “先生您好,请问是有什么需要吗?”
      咨询台小姐一脸娇羞地看着谢随,随时做好了从兜里拿出手机加联系方式的准备。

      谢随勾唇笑笑,眼里带着细微的嘲弄,他漫不经心道:“没什么需要,只是想告诉你,眼睛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多做做眼保健操,看我是没用的。”

      说完,谢随就起身离开,留下前台小姐一人尴尬地僵在原地。

      此时褚沅刚好拿着公文包匆匆赶到,他一见到谢随,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隔老远就笑着打招呼说:“哟,来得够早的啊,咱俩这都多久没见了?”

      谢随:“五六年吧。”

      “我记得你的店不是今天下午就开业吗?怎么这么清闲,居然有时间来找我。”

      “我花钱雇员工,就是为了图清闲。”

      褚沅“哦”了声,又笑了笑,话里有话地说:“你们有钱人还真是任性啊。”

      任性到随便一个电话,他就得从家里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本来今天上午褚沅是打算休息的,但无奈谢随是“寻意”vip级别的顾客,不来不行。

      两人乘电梯到达第三层,褚沅把谢随领进了一个私密性很高的咨询室,里面装修的比接待厅还要有格调好几倍,靠落地窗的位置摆放着两个真皮沙发。

      褚沅示意谢随随便坐,然后自己也坐下,问:“要喝点什么?前段时间我朋友送了我一袋产自南美的咖啡豆,品质很不错,磨出来的咖啡又香又醇,要来一杯吗?”

      “不用。”谢随侧目看着窗边绿意盎然的百合竹,说:“我中午打算睡个午觉,刚回国时差没调整回来,夜里老是失眠。”

      下午会有很多媒体记者到店里拍照,所以谢随还是得去露个脸,状态不能太差。

      “失眠?”褚沅一挑眉,“你现在没吃安眠药了吗?”

      “已经很久没吃了。”

      十六岁时,谢随因为心理疾病导致严重失眠,三天三夜没法入眠,于是开始吃安眠药。但他本人其实很不喜欢吃安眠药的感觉,明明大脑一点也不困,却硬生生被药效拖进休眠状态,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

      所以出国之后,他就开始尝试用其它方法来替代安眠药,比如吃褪黑素、睡前冥想、听白噪音等等,花了小半年时间,终于成功戒掉了安眠药,但睡眠质量却一直很差。

      谢随觉浅,总是一吵就醒,但如果太安静的话了又会睡不着,睡意比生气的小姑娘还难伺候,所以这次回国他才选择在社区楼房里安家,而不是住别墅。

      褚沅看着谢随眼底隐秘的红血丝,有些无奈:“知道你不爱吃安眠药,但有时候药该吃还是得吃,人一旦休息不好,情绪也会跟着变差,恶性循环下去,我担心你心理状况又出毛病。”

      谢随很轻地笑了一下,像是自嘲,“我现在二十五岁,又不是十五岁,知道该怎么调节情绪——再说了,这不还有你帮我吗。”

      褚沅翘起二郎腿,两手交握放在膝盖上,透明镜片下睿智理性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担忧,“心理医生只能起到引导和辅助的作用,最终还是得靠你自己打开心结。”

      谢随移开视线,淡淡道:“我已经打开了。”

      “哦,是吗?”褚沅眨了下眼,显然是不相信,“那你现在晚上睡觉还留灯吗?”

      谢随:“……”

      两秒后。
      “我只是习惯了开灯睡觉。”某人嘴硬。

      作为一名双商超高、专业水品一流的心理咨询师,褚沅当然看出来了谢随是在撒谎,但他没有戳破,而是借这个话题,让谢随戴上记录心率的手环,把他领到了楼下的一个小房间里。

      房间的设施很简单,只有一张深棕色躺椅,长度足够,躺下谢随这样接近一米九的成年男性也绰绰有余。

      褚沅介绍说:“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房间,隔音又隔光,测试你对密闭黑暗空间的恐惧程度。”

      他举起手里的遥控器:“一会儿你躺在椅子上,我会慢慢把百叶窗关上。当百叶窗完全关闭时,整个房间就会没有一点光源,伸手不见五指。”

      谢随问:“我现在心率多少?”
      褚沅:“正常水平。”

      谢随走去躺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天花板,说:“那开始吧。”

      “中途你要是有任何不适,可是随时叫停,别太勉强,这只是个测试。”
      “好。”

      褚沅离开房间,把门带上。十秒钟后,四周逐渐变暗,很快谢随就看不清天花板原本清晰的边界,整个空间似乎在无形之中变得很大,又很小。

      手心开始冒汗,谢随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但心跳还是不可避免变快了许多。

      无边无际的黑暗像是电影的幕布,任凭不受控制的想象力往上胡乱涂抹色彩,隐隐的,他似乎看见了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正手握尖刀,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沙哑的女声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阴森森地问:

      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快乐吗?
      不快乐的话,那就和我一起去死吧……

      谢随当然清楚这些都是大脑自发产生的幻觉,但他仍然,从内心深处,感受了巨大的恐惧,足以将他淹没的恐惧,心脏传来窒息的钝痛。

      “够了!”谢随从躺椅上坐起来,如同溺水的人浮出水面般拼命呼吸,后背冷汗涔涔。

      下一秒,嵌在天花板里的灯打开。为了避免忽然由暗到亮刺激眼睛,光源先是微弱状态,而后再慢慢变亮。

      褚沅开门进来,关切地问:“怎么样?我在隔壁看到你的心率快到吓人,你再不喊停,我都得主动停了。”

      谢随太阳穴跳得厉害,闭眼缓了一会儿才说:“挺刺激的。”

      “跟我还装什么装啊。”褚沅笑了笑,又正色道:“刚才在黑暗里,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谢随睁开眼,脸色肉眼可见的差:“一些陈年破事。”

      褚沅靠在门上,试探地问:“和你的……有关?”

      “除了她还能有谁。”谢随站起来,脚下有些虚,“本来都快忘干净了,被你一刺激又想起来了。”

      褚沅拒绝背锅:“这只能说明这段记忆在你的脑海里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回忆一直都在,是因为你刻意不去想起,才有了遗忘的错觉。”

      “……”

      “如果你想纠正怕黑的毛病的话,可以和熟悉而且信任的人一起呆在黑暗环境里,比如亲人啊朋友啊,久而久之就不会那么怕黑了。”

      褚沅用一种不会让人感到冒犯的目光,仔细观察着谢随的脸色。谢随不说话,褚沅也跟着不说话,一直默默地看着。

      良久。

      谢随:“你还是给我开几盒安眠药吧。”

      褚沅从善如流地点头:“行。”

      ……

      中午接近十一点,两人聊得差不多后,褚沅送谢随下楼。

      临别前,褚沅忽然回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关于谢随的花边新闻,问他:“哦对了,你谈恋爱了吗?”

      “没。”谢随微微有些诧异,“问这个做什么?”

      “那我建议你谈一个。”褚沅笑眯眯地说,“爱情可以促进多巴胺的分泌,能够很好缓解你的心理压力,而且一份稳定的亲密关系也能带来安全感,这可是比安眠药更有效的选择。”

      “还有刚才我建议你做的黑暗训练,也可以和伴侣一起,不仅有效,而且还能促进感情哦,一举两得。”

      不知道为什么,谢随突然想到了秦樱,或许是因为贺燃的那句“嫂子”,或许是因为幼儿园门口那个小孩的妈妈误认为他俩是一对……

      总之谢随就是,脑海里莫名其妙蹦出了她的名字。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谢随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驱逐出去,冷漠道:“没时间、没兴趣。”
      扔下这句话,他打开车门,开车离开。

      -

      中午日头正盛,灿烂的阳光普照万物,街边老树枝头的嫩芽在阳光下卖力地生长着,带着春天的气息,看起来十分欣欣向荣。

      树下停着一辆车身被喷的五颜六色的SUV,秦樱就坐在副驾驶上,神情有些呆滞。

      因为她正在努力消化刚才发生的事情。

      大概是怕秦樱偷偷溜走,杜胜特意提前了十分钟来幼儿园接她,好巧不巧,刚好就撞上了正围着秦樱左一个“嫂子”、右一个“嫂子”叫个没完的贺燃。

      听到这个称呼后,杜胜脸都绿了,当即质问秦樱怎么回事,她是不是背着自己在和别的男人谈恋爱。

      秦樱虽然不喜欢杜胜,但也不想他在这方面误会自己,立刻就想解释,结果却被嗅到敌情的贺燃强行打断。

      贺燃斩钉截铁地说,他哥,也就是谢随,正在追秦樱,让杜胜别打她的主意,不然就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杜胜怵谢随,是因为谢随比他高比他壮,他打不过他。

      但眼前的贺燃明显就“弱柳扶风”多了,而且长的又一副小白脸样儿,所以杜胜理所当然地认为贺燃战斗力不行,掀开他就要带走秦樱。

      事实上,贺燃的战斗力确实不行,但他毕竟从小在谢随这个毒舌鬼的摧残下长大,力气不大,但骂人技能那可是登峰造极。

      接下来的五分钟,秦樱坐在轮椅上,目瞪狗呆地看着贺燃跟个机关枪似的火力全开,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对杜胜进行扫射,用词之犀利、技艺之高超,令人瞠目结舌。

      他全程没说一个脏字,但杀伤力却比脏话还要更胜几筹,场面那叫一个惊心动魄血雨腥风。

      以至于惊动了正在楼下整理学校账务的杨园长,腿脚不太便利的老太太急急忙忙跑上二楼,察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结果刚来到办公室门口就被吓得吞了颗速效救心丸。

      秦樱眼睁睁看到杜胜的脸色由绿转红,又从红变黑,心急的要命,但又插不进嘴,只能拿出手机把“110”的拨号界面挂着,稍有不对就立马报警。

      秦樱以为杜胜这么要面子的一个人,被贺燃骂后肯定会忍不住大打出手或者骂回去,但实际上却并没有。
      他只是在贺燃骂到最起劲的时候,看了一眼天花板角落的监控,然后摔门离开了。

      杜胜走后,秦樱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杨园长。

      她向杨园长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又充满歉意地告诉她,自己是真不喜欢杜胜,叫她也别再费心撮合了,最后再把杜胜他妈亲手煲的筒子骨汤给了她,顺手解决了之后要怎么把保温桶还给杜胜的问题。

      出了幼儿园坐上车,秦樱脑瓜子依旧嗡嗡作响,有点儿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直到旁边的贺燃又喊了她声“嫂子”——

      “诶嫂子,你和我哥……”

      “停!”
      秦樱伸出右手食指让他打住:“你别叫我嫂子,我和谢随之间的关系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没追我。”

      “怎么会不是我想的那样!”贺燃两手抱着方向盘,一惊一乍道:“今早我亲耳听到他说的,他在追你啊!”

      ……蛤?

      秦樱呆住: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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