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Best of my love 杨叶迹&柳芯河 ...
-
四月份的天气热得让人感到黏糊糊,下课铃一响,柳芯河瞬间觉得这每天都要被迫听上十几次的铃声优美动听。
“想把我们热死还真容易,”芯河烦躁地向同桌张子凡诉苦,“我不想活啦!!!”
“才4月份啊,大姐。6月更热,你想好死的方法没有?”子凡一边收拾桌上乱七八糟的书一边说道。
“想好了,连续吃10瓶的安眠药,再睡在冷气房里。化好装,慢慢地睡着等死。”
“不错嘛,到时记得叫上我!”
“神经病。”芯河没好气地白了子凡一眼,“我要上厕所,你去不去?”
“No,thank you.”子凡的长发被规规矩矩地束起,看上去很洒脱。
踏出教室的后门,芯河看见一个戴着太阳帽的男生靠在正对着自己的栏杆上。男生把帽檐拉得很低,一副拽拽的模样。
室内的阳光很晒吗?芯河心想,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一点阳光都没有射进来啊!
正当芯河发愣之时,男生突然直起身向厕所走去。看着男生的身影闪进了WC,芯河这才反应过来,便匆匆忙忙地冲进厕所的女生部。从厕所出来后,芯河碰上了那位男生。
芯河侧着脸看了那男生几眼。他不是我们级的,芯河心想。
“你在看什么?”男生转过脸来问芯河。
这突然的动作吓得芯河有点无措,芯河只好以傻笑来掩饰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就快步地走进教室。
“喂,艳遇啊?”子凡一脸坏笑地看着芯河,还多手多脚地捏了捏芯河的脸。
“什么?”芯河反应有点迟钝地看着子凡。
“看你这个慌失失的样子,一定被帅哥吓到了!”
芯河咧嘴笑了笑,“子凡姐,我们林海中学有帅哥吗?我怎么不知道?”
“喂喂,至少我们班还有林海中学的校草在啊!”
“谁这么荣幸?”芯河边说边在课桌上趴下,懒懒的像趴地熊。
子凡凑近芯河,小小声地说:“肖宏亦。”
“他?!长得那么狐狸,还能当校草?”芯河不满地撇撇嘴。
“我也不知道,别人是这么说的。”
“嗯……”芯河感到很困,眼皮不知怎么的就合上了。
不睡倒好,这一睡就睡到了下一节课的中途。芯河蒙蒙胧胧地睁开眼,看见讲台上的级长(级长是芯河班的语文老师)正自我陶醉地讲着课,才猛然发现自己睡过头了,连师生礼都还没行。
“谢天谢地,他不知道我在睡觉!”芯河心里暗喜,直起身子又假惺惺地打开书本,装得超级认真的样子。
“喂,喂!”窗边响起一个男生的声音,很陌生。
芯河不耐烦地把头向右一转,“你找谁啊?吵死人了!”
“你!就是你!”男生明晃晃地指着芯河。
芯河看着男生,突然倒吸一口气。男生咧嘴一笑,在太阳帽低低的帽檐下,很自然地露出了一颗可爱的小虎牙。
“喂,你以后不要再这样看我了!”男生把脸轻轻一扬,串得要死的表情。
“还是生平第一次遇见像你这么自大的人,”芯河不甘示弱地说,“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的帽檐拉得那么低,能看见东西吗?!”
“我是有眼睛的。”
“鬼不知道你有眼睛?!”
“喂,柳芯河,”站在芯河身后的肖宏亦一脸坏笑地看着她,“人家杨叶迹是喜欢你才跟你说话的。”
芯河转过身,死死地盯着宏亦,“肖宏亦,你想死可以直接跟我说啊!”
宏亦看了看窗边的叶迹,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立刻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芯河,“芯河姐,以后不敢了!”
芯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有一点少女的羞涩和阳光。
“喂,你叫柳芯河啊?”叶迹在窗外问芯河。
“关你鬼事。”芯河虽然想装得很凶,但脸上的笑容似乎不能立即收回,“滚回你的初一去!”
叶迹坏坏地笑了笑,“嘁”了一声就转身离去,宏亦跟着也走出了教室。
“死变态!”芯河心里暗暗骂道。
中午的太阳毫不吝啬地照着大地,芯河很不满地走进校园的大门,胸前还挂着全市统一的俗气校牌。烈日之下,芯河有点橘红色的头发感觉上很应节,给人一种夏季的动感。夏季的教学楼出奇的显得特别的阴凉、放松,芯河低着头,还在想着昨天的数学考试。
“考不好就死定了。”芯河闷闷地想,眼神里掠过一丝无奈。
突然,有人从后面抓住了芯河的头发。
“放手,死小孩!”芯河伸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身子向后一转,与那人四目相对。
“柳芯河,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我、叫、杨、叶、迹。”
叶迹的额头上缠着绷带,头发被嗻哩水定成了凌乱装,眼睛是很好看的内双眼,皮肤晒成了麦子色。认真地看,长得还很不错哦!
“杨叶迹?你的帽子呢?”芯河边说边把叶迹的手拉了下来。
“海狗(林海中学的男主任之一)不让我戴。”
芯河应景地点了点头。
“喂,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初一的?”
“你比我矮嘛!”
三秒钟过后,芯河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还没来得及更改,脸就被叶迹狠狠地捏住了。
“好痛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嘛!”
“还敢不敢啊?”
“不敢了,不敢了,快放手。”
叶迹得意洋洋地松开手,芯河却一个快手把叶迹拉到了自己的眼下。
“死小孩,还不叫姐姐!”
“我为什么要叫你姐姐?!”叶迹用力地扯开芯河的手,“我比你大!”
“我管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弟!”
“哎呀,那些知了烦不烦啊!再这样叫下去,我都快变燕尾蝶了!”芯河嘟嘟嚷嚷地发着牢骚,直直的小短发在夏日中显得悠扬自得。
“燕尾蝶好啊,很漂亮的!”
“燕尾蝶很漂亮的吗?像子凡一样?记得小时候经常会捉些蝴蝶蜻蜓来玩,也不知道有没有弄死过燕尾蝶。”
“好暴力啊你!”
“呵呵,你以后要小心点哦,不然……”
芯河话还没说完,叶迹的声音就在窗边闪亮亮地响起。
“芯河……”
“死小孩,找死啊,叫我姐姐!”芯河装生气地鼓起了腮帮子,叶迹看见后笑得连眼睛都眯上了,小虎牙没遮没拦地显露了出来。
“姐~,这样可以了吧?”
芯河满足地点了点头,“你来找我吗?”
“嗯,你是不是经常胃痛啊?”
“不是经常,偶然会痛一下吧,这跟你有关系吗?”
“给你!”
叶迹从窗外扔进一盒东西,芯河伸出手却没接中,掉在了地上。芯河把它捡起来一看,是一盒保济丸。
芯河不解地看着那盒保济丸,再抬头看看窗外,叶迹早已不见踪影,“莫名其妙……”
宏亦鬼魂似的凑到芯河耳边,怪声怪气地对芯河说:“芯河姐,看来杨叶迹那小子很喜欢你耶!”
芯河用那盒保济丸敲了敲宏亦的头,“乖乖做你的校草去吧,叶迹是我弟弟。”
“总是向我问起你的事,这叫做什么?不只是姐弟关系吧?”
“那又怎样?肖宏亦,你是不是当校草当得不耐烦了?”芯河从座位上站起,把头向上扬了一扬。帅帅的宏亦立即向后退了两步,留下一个阳光迷人的微笑,然后溜之大吉。
“芯河,别总跟他过不去嘛!”
“子凡,你心疼吗?”
“我……”
“芯河,过来一下!”坐在教室后面的男同胞们向芯河招了招手。
芯河看着子凡,奸奸地笑了笑,便向男同胞们跑去了。芯河的男生缘很好,至于是什么原因……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可能芯河长得比较帅吧……汗,好烂的理由……
后来芯河才知道,原来保济丸可以用来治她的胃痛。
接下来的日子,叶迹似乎真的把芯河当成了姐姐,除了经常扯芯河的头发以外,也没什么值得芯河去挑剔的。
“叶迹,你再扯我的头发,我就把你的虎牙拔掉!”
“好啊,拔掉后我就去装个象牙回来,咬死你。”
或许“拔苗助长”是的确可行的,经过叶迹每天的拉拉扯扯,芯河的头发长得飞快!
“杨叶迹,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在学校里不准穿窄脚裤!”海波(林海中学的“管家婆”)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初一级的走廊上久久回荡。
“仁兄,在今天之前你才说过我一次啊!”叶迹还装得超无奈的样子看着海波。
海波一手揪住叶迹的耳朵,凶不啦叽地说:“一次还不够吗?你这小子吃豹子胆了是吧?啊?!”
“我发誓以后不再犯了,还不行吗?”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现在还不是犯了?!”
老天总是很会安排剧情,正好这个时候,芯河抱着一大叠物理试卷从海波身后走过,叶迹立即向她发出了SOS。
“姐,姐姐!”
芯河转回身子,看见叶迹一副狼狈的死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叶迹,你在这里干什么?”
“姐,救命啊!”叶迹哭丧着脸向芯河求救。
芯河直挺挺地走了过去,抱着厌恶之情地将海波的手从叶迹的耳朵上扯开,并用很“尊敬”的语气对海波说:“海波老师,我弟弟犯了什么错以致你这么生气呀?”
“你是他姐姐对吧?告诉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和你弟都犯了校规,你弟改裤脚,你染发!”海波神气地指着芯河橘色的头发,一副很有权威的模样。
“染发?好啊,你拿我的头发去做一下鉴定,看是否有染发剂的成分在内。”
海波一时语塞,但叶迹的窄脚裤不经意地又被他憋了一下,“杨叶迹的窄脚裤呢?校规上写着不允许随便改动校服的!”
“如果我问你是第几条校规你应该不知道吧?窄脚裤交给你就是了,”芯河拉起叶迹的手,把那一叠试卷放到他手上,“走吧,叶迹”
海波憨憨地站在原地,“该死,竟输给一个初中生!”(大哥,你的学历又有多高啊?也不知道你初中毕业了没有!)
另一边,芯河正美滋滋地想着自己刚才的表现。
“姐,你也很厉害嘛,敢跟海波这样说话!”叶迹抱着芯河的那叠试卷,乖乖地跟着芯河。
“我怕他什么啊?我又没得罪他,怕他有牙吗?”
“他的确有牙哦!”
芯河狠狠地捏了一下叶迹的手臂,“又跟我顶嘴,喂,6月17日我生日,你送什么给我啊?”
“冰箱。”
“冰箱?”芯河突然想起了Hide。
“好不好?”
“不要,除非Hide送给我。”
“但他……没法送给你了。”
芯河侧着脸看叶迹,“你也认识他?”
“是崇拜。”
芯河心里有点震惊:他也会崇拜Hide?!
“我要……雅的新专辑。”
“雅?Miyavi吗?”
刚好到了教室门口,芯河从叶迹手里拿回试卷,“是啊,你也学识不浅嘛!”
“这里有卖吗?”叶迹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浅浅的汗珠,可想而知深圳的气温是多么的偏高,现在才5月多啊!
“应该没有吧,你去东门找一下,这里好像没什么人知道Miyavi,拿住。”芯河从裤兜里掏出面巾纸、湿纸巾和吸油纸递给了叶迹。
“哇,百宝袋吗?”
“不是,我进去喽,拜拜。”
这次的物理考试芯河得了全班第3,95分(总分100分),这个不太正常的女生。
很辛苦地捱过了六月份的月考,芯河垂头丧气地趴在书桌上。
“芯河,你干嘛这个死样啊?”子凡扇着扇子帮芯河扇风。
芯河失望地眨眨眼,“我的语文完蛋了。”
“不是吧?又会不及格吗?”
“作文我能肯定拿到35分以上(作文总分40分),但其他……呜呜呜,不敢想了!”
“啊……”
“柳芯河!”宏亦慌慌张张地跑进教室,但慌张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帅(有没有搞错!)。
看着宏亦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芯河直起身子问他:“我欠你钱了吗?”
“杨叶迹进医院了!”
“什么?大哥,今天不是愚人节耶!”
宏亦紧张地坐到芯河前面的座位上,芯河发现子凡的眼睛一直盯着宏亦。啧啧啧,女人啊,女人……
“真的!他跟翻身那边的人打架了,也不只他一个人受伤啊!我说的都是真的,相信我吧,芯河姐!”宏亦皱起眉头对芯河说道,一脸的困窘。
“谁说谎谁长痔疮!”
“好!”
听宏亦这么一说,芯河突然担心起叶迹来了。这半个月为了应付月考而忽略了其他事,现在想想,自己都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叶迹。
“他近来在干些什么?”
“他好像在找什么雅的新专辑,说要送给他女朋友。”
“哦……”芯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想:他女朋友也喜欢雅吗?
宏亦带着很坏的笑看着芯河,“芯河姐,你吃醋啦?”
“什么?吃醋?”芯河回过神来,依旧笑得很可爱地对宏亦说:“我吃醋又怎样,我弟弟的女朋友耶,我可要亲自去验货。”
“哎哟……”
芯河的心酸酸的,难道真的吃醋了?
“宏亦,放学后带我去见叶迹。”
“收到。”
宏亦走后,子凡还盯着宏亦的背影,恋恋不舍的样子。
“大姐,你思春啊?盯得宏亦那么紧,就不怕他说你是花痴吗?”
“芯河,我越来越发现宏亦很适合当校草。”
“张子凡,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你刚才说了些什么?”
“……”
一放学,芯河就跟着宏亦来到了医院,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闻得芯河想作呕。宏亦很轻地打开病房的门,一个烫着卷发的长发女生正坐在叶迹的病床边上。看见芯河和宏亦进来,女生站起身,向他们微微地点头问好,便走出了病房。
芯河看着女生的身影,心中泛起一丝醋意。
“姐。”叶迹叫了芯河一声。
芯河走到叶迹的床边,看着左手打着石膏、右脚缠着绷带的叶迹,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打架很好玩吗?你这死小孩是不是屁股生疮坐不住了?”
“姐姐,你看我这副惨样还骂我?!”叶迹伤心地扁着嘴。
芯河坐到叶迹的床上,笑着问叶迹:“迹,你是不是很喜欢长头发的女生?”
“什么?”
“少爷迹,你这里怎么连罐饮料都没有啊?”宏亦像老鼠似的东钻西找,一副很不满的死样。
“你下去买不就有了吗?”
“下面有小卖部吗?”
“你去问问护士吧!”
宏亦急急忙忙地走出病房,他肚子很饿吗?
芯河把叶迹的脸搬到自己面前,很认真很认真地问他:“刚才那个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你说杨芯泠吗?”
“杨芯泠?”
“就是刚才那个长头发的女生喽,很漂亮是不是?”
芯河点点头,心酸酸的。
“芯河,你吃醋?”
叶迹的这句话不知踩着了芯河的哪根经,她一巴掌就向叶迹呼了过去,很凶地对叶迹说:“叫我姐姐!”
“不是吧?你就为了这个打我?”
“不行吗?”
叶迹无话可说,只好乖乖地向芯河道歉并叫了声姐姐。唉,野蛮姐姐哦!几分钟过后,宏亦拎着一大袋零食跑了进来,他递给芯河一小盒巧克力雪糕。
“叶迹,要不要尝一下?”芯河用匙羹舀起一小口雪糕伸到叶迹嘴边。
叶迹不敢拒绝,只好顺从地从芯河的匙羹里接过雪糕。
“怎么样?”
“不好吃,巧克力味太甜了。”
“喂喂喂,当我是空气啊?在我面前唧唧歪歪的,鸡皮都起了。”宏亦好像很不满意地看着芯河和叶迹,手中的啤酒瓶悬在空中。
“……”
“……”
芯河和叶迹竟然一起沉默了起来,真是善变且同心的“姐弟”!
回家的途中,芯河被几个同校的女生围住了,情景如拍戏一般。
“你叫柳芯河吧?我是金圣希。”一个长得很可爱,脸上化着淡装的女生扬着头站在芯河面前。
芯河看着自己面前的女生,肯定地点点头。
“你平时都是这样勾引男生的吗?”
“什么?”
“你竟敢跟我抢男朋友?找死啊!”金圣希狠狠地推了芯河一把,“告诉你,我干哥是翻身那边的领头人,你再敢碰叶迹我就……”
“滚开!”
“你说什么?”金圣希有点吃惊芯河的情绪变化。
“你这么有种就叫你的干哥别跟叶迹他们打架啊!翻身那边的人把叶迹打得进医院了,你的干哥有个屁用啊!回去读多几年书再跟我说话,パが!”芯河气汹汹地向自己住的花园式小区走去,留下手足无措的金圣希……
“姐。”叶迹拎着几袋东西站在初二(6)班门前,笑嘻嘻地看着教室里忙东忙西的芯河。
“这么快就没事啦?”芯河背起装满练习卷的书包向叶迹走去。
叶迹看了看仍打着石膏的左手,对芯河撒娇道:“芯河姐,人家的手还很疼啊!今天要不是你的生日,我才懒得拿这么多东西来咧!”
芯河可爱地咧嘴一笑,指着叶迹手中的大袋小袋问:“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叶迹拎起手中的那几袋物品在芯河眼前晃了晃,“我的一些兄弟也送礼物给你了。”
“我认识他们?”芯河拎过礼物,感觉重了几斤。
“应该不认识吧,骆驼好像很想认识你。”叶迹习惯性地扯扯芯河的头发,发现芯河的头发长了好多(拔长的吧?)。
芯河挑起眉毛怒视叶迹,“找死啊,别扯我头发!”
“嘻嘻……”叶迹对芯河洒出一个顽皮的笑脸,看上去还蛮帅的说!
“有人姓骆名驼的吗?”
“他叫骆锐,但我们都叫他骆驼,还是我来拿吧!”叶迹夺过芯河手中的那几袋礼物,感觉上是个很称职的弟弟。
“有没有给我买到雅的专辑?”芯河看着叶迹受伤的左手,心有点发酸。
“有啊,5月底的时候我跑去东门了。”
“东门?”芯河睁大了眼睛,“那里人多得要死,天气又那么热,你还去那里……”
“你不是很想要雅的东西吗?我才会去找的啊……”叶迹带着迷茫的眼神看着芯河。
“我……”芯河居然吐不出后面的语句,搞得气氛还真有点尴尬。
走出校门的时候,芯河看见金圣希和一群女生站在校门外,正用一种超级愤怒的眼神看着自己。
芯河扯扯叶迹的衣角,“你认识那个女生吗?”
叶迹随着芯河的眼神望了过去,“你是说,金圣希?”
芯河无声地点点头。
“她好像很喜欢我。”
“我知道。”芯河用力地推走了叶迹。
“你知道?”
芯河带着有点委屈的表情对叶迹说:“对啊,她来找过我。”
“她有没有对你怎样?”
“没有,她……”芯河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必要把那天的事告诉他。
“她什么?”
“她……她的名字好像韩国人,呵呵。”芯河从心底里呼出一口气,脑筋转得还算快吧?
叶迹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她原名叫金……金奕群,金圣希是她自己改的。”
“哦哦……”
回到家,芯河立即把礼物全部拆开。
“不会吧……”芯河看着地上琳琅满目的衣服,傻了眼,“他们怎么都送衣服……”
在衣服堆里,芯河瞄到一个很漂亮的绿色袋子,她一个快手把那个袋子抽了起来。很意外,从袋子里掉出来了两样东西。
芯河拾起一看,叫声惊天动地,“啊——,是雅的新专集和写真!!”
第二天上学,芯河因睡过头而没来得及吃早餐,肚子饿得咕咕叫。第一节课下课后来到学校内的小卖部,却发现小卖部人山人海。
芯河不满地在自我嘟囔:“有没有搞错啊,又不是闹饥荒,这么多人……”
“柳芯河。”金圣希拿着个巧克力面包、喝着可乐地向芯河走来。
芯河没好气地对上天翻了个白眼,“干什么。”
“没吃早餐吗?”
“关你鬼事。”
“你……讲话小心点!”金圣希狠狠地瞪了芯河一眼,本来就大的眼睛显得恐怖至极。与芯河擦肩而过的同时,她有点炫耀地甩了甩拉直了的长发。
芯河相当讨厌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死变态。”
“你说什么?”金圣希狠狠地一转身,瞪着芯河就大骂:“柳芯河,你别以为有杨叶迹帮你撑腰就很了不起,你再串,我就让你走不出林海中学的校门!”
“你说让谁走不出林海中学的校门啊?”海波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过来,“金圣希,你的头发还不快点扎起来,还有你的窄脚裤,找死啊你……”
芯河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暗自得意地走回教学楼。
“死小孩,又要胃痛一整天了。”芯河噘着嘴走进教室,暗暗为空空如也的肚子默哀。
“芯河,”班上的男同胞们把芯河叫了过去,递给芯河几盒包装得很漂亮的巧克力,“给你。”
芯河接过巧克力,用邪气的眼神看着他们,“无事献殷勤,有什么企图?!”
“有没有搞错!”宏亦委屈地对芯河说,“这是我们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哦——真的吗?”
“真的。”
“嘻嘻,谢谢啊!”芯河很高兴地笑着,无意中发现叶迹正站在后门外看着自己,好像很妒嫉的样子。芯河好心地朝他挥挥手,他却爱理不理地走开了。
难道叶迹吃醋了吗?
铃声迎来了历史课,老师拿着课本在唾沫横飞地传授知识,讲台下的人儿却一副副无奈的表情。可怜天下学生心啊,这么闷热的天气还要五十几个人挤在同一间教室听四十五分钟无聊的课。坐着又不敢乱动,否则历史老师又会委委屈屈地去班主任那里告状。想一下,五十几个人一起乱动,场面还蛮壮观的哦!
“芯河,”子凡很轻很轻地摇了摇芯河的肩膀,“你弟弟!”
“什么?”芯河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子凡。
子凡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芯河会意地向后看去,看见叶迹和几个她不认识的男生正站在后门的窗外,叽叽咕咕地与宏亦聊天。芯河回过头看了看讲台上的历史老师,又转过头看叶迹,正巧与叶迹眼神相撞。芯河狠狠地瞪了叶迹一眼,叶迹立刻低下了头,拉着他的同伴走了。宏亦不知发生了何事,一副茫然表情地看着窗外。
很不容易捱到放学,太阳却热情万丈地挥洒着阳光。等到几乎一半的学生走了以后,芯河才慢悠悠地撑着伞离开教学楼。
“柳芯河。”刚踏出校门没多久就迎面来了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帅是肯定说不上,但顺眼还算说得去。
芯河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认识的人根本没有,不禁有点害怕。
“喂!”
“干什么?”
“你应该认识我妹吧?”
“滨崎步吗?”
“不是。”
“那我不认识。”
芯河潇洒地与男生擦身而过,一种冷傲清高的神情,其实心里怕得要死。叶迹气喘吁吁地跑到芯河跟前,看了芯河身后的那个男生几眼,然后摸摸芯河的头。
“猫咪,你没事吧?”
芯河用伞帮叶迹遮住了阳光,“什么?你叫谁猫咪?”
“我……唉,都一样啦,走吧。”
“喂,死小孩,你要叫我姐姐……”
“培优什么时候结束?”叶迹边嚼着炒面边问芯河。
“上大学以后就应该没有培优了。”芯河不停地用小匙羹搅拌杯中的冰块,冰块撞击在玻璃杯上发出清脆的“噹噹”声。
“有没有搞错!你初一时就开始培优了吗?”
“对啊。”
陪优算是一种补课吧,几乎每间中学都会要求每班的老师将每科学习成绩好的学生挑出来,然后在周六或周日给那些学生补一些高难度的题,以此来使他们的成绩拔尖。芯河从小学起就是学习尖子,刚升上初一就被选入陪优的行列,这是理所当然的了。
糖水店里的服务员给芯河端来了一碗香喷喷的云吞,这是叶迹事先为芯河点好的填肚物。
“叶迹,你帮我点的?”芯河心里乐开了花儿地看着叶迹。
叶迹狼吞虎咽地吃着炒面,只是很简单地“嗯”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芯河总觉得叶迹好像很了解自己,但自己却一点也不了解叶迹。仅仅知道叶迹的一些基本东西,例如在外头有一大帮兄弟什么的,其余一无所知。
芯河有点闷地吃着云吞,不经意地抬起头,看见糖水店里坐着的清一色男生都用一种有意思的眼神看着自己和叶迹。
“叶迹,金圣希有没有向你表白?”
“有啊,”叶迹用面巾纸擦擦嘴,“但我拒绝了。”
“你有这么威吗?”
“当然有,云吞是不是不好吃?”
“不是,只是我不想吃而已。”
“减肥啊?”
“没、错。”
叶迹用力地拍了芯河的前额一下,“神经病啊你,快点吃完它,减什么肥!”
“你才神经病,打人这么大力!”
“我才轻轻拍了一下啊!”
“明明就很痛!”
见芯河扁起了嘴,叶迹也只好赶快道歉,“猫咪不要生气啦,我给你买雪糕,巧克力味的。”
“那还不快去!”
真是早上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讲鬼,叶迹刚离开没多久,就来了一个芯河极不想见到的人——金圣希。金圣希见到芯河,脸上浮现出一丝奸诈的笑。她拉着身边那位与她同行的男生来到芯河面前,一种炫耀的表情。
“芯河,这位就是我干哥,上次他来找过你的。”
真是鸡皮随风起,疙瘩掉满地,金圣希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很温柔,听得芯河心里直发毛。
“呵,是吗?”想起上次在校门外的那一幕,芯河有点勉强地笑了笑。
“我干哥想追你,你答应他吧!”
“为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金圣希很理直气壮地与她的干哥坐在了芯河面前的座位上,惹起了芯河的一阵厌恶。
“慢慢就认识的啦,我干哥人又好,权又大,翻身领头人哦!很多女生追他呢!”
看着金圣希的那副媒婆样,芯河很讨厌地说了一句,“关我鬼事。”
金圣希的干哥有的没的地在看别处,一点也没在意芯河的举止。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把这么好的男生介绍给你,你竟然良心当狗肺,柳芯河,我看穿你了!真是一件小事看穿一个人!”金圣希气呼呼地站起身,好像别人借她五百万又不肯还给她的样子。
“滚吧你,”糖水店里的一个男生向金圣希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敢这样跟芯河姐说话,找打啊?!”
“骆锐,你有种就大声点啊!”金圣希好像很有料似的叉起腰,挑起眉毛看着骆锐。
骆锐还是以很随便的姿势坐着,凶狠狠地说:“你别以为你干哥是翻身大哥就很了不起,我们这里都是甲岸的人,有种就在这里单挑。”
“会打架很了不起啊,这里人多欺人少,什么意思啊?!”
“就是芯河姐就能把你打成残废,人家可是柔道黑带。说成绩又不够比,论样子你还差天那么远,还想跟芯河姐抢男朋友,下辈子也没可能!”
金圣希被说得无地自容,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哥……”
“圣希,闹够了吧?闹够了我送你回家。”
“哥,他们……”
“好了,这里不是我的地方,你不可以再乱来。”金圣希的干哥很懂规矩地瞪了一眼金圣希,然后转过身向骆锐道歉:“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
金圣希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这时叶迹刚好回来,她又急忙擦干眼泪,嗲声嗲气地叫了他一声。
“喂,发生什么事了?”叶迹问话的口气有点凶。
“芯河她,骂我了。”
听到这句话,本来显得很冷静的芯河再也忍不住了,像一只被烫伤的小猫猛地一站起,怒视着金圣希。
“金圣希,你是不是青山出来的,这些话你也说得出,神经病啊你!”
叶迹还是第一次见芯河发火,脸上不免挂上了一丝惊异的神情。
“你、给、我、滚!”芯河一字一句地冲金圣希喝道。
糖水店里的男生都向金圣希显示出厌恶的表情,在众人的嘘声中,金圣希的干哥将金圣希强拉出了糖水店。
“姐,你……”叶迹急忙走到芯河身边,将一小盒巧克力雪糕递给芯河。
“干什么?没见过好学生骂人啊!?”
“不是!……要不要我喂你啊?”
“哟……”男生们一致地发出这个音,弄得叶迹和芯河都很不好意思,脸红红的。
骆锐超捣蛋地对叶迹说:“少爷迹,雪糕快溶啦,还不快点去喂芯河姐!”
糖水店里的人都哈哈大笑,笑得芯河不知所措。叶迹笑得很羞涩,可爱的小虎牙露了出来。芯河突然间发现,叶迹已经比自己高了。
“还是我自己来吧。”芯河拿过叶迹手中的那盒雪糕,脸红红地吃了起来。
芯河没吃到几口,叶迹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飞快地在芯河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一举动,又惹得糖水店里的男生一阵乱叫。
在中国这种适者生存、竞争大到极点的地方,如果在读大学以前你还能表现出安然自若、无忧无虑的神情,那么即使是在大街上,那些最没有文化修养的人都会认为你不是个读书的料子。所以芯河无论在何时何地,从她脸部的神情就能感觉到她对学习的那份紧张和轻微的焦虑,即使是在放假。
从学校宣布7月4日至7月6日为期末考时间段开始,叶迹就减少了找芯河的次数,或许他不希望影响到芯河复习吧!芯河虽然心里有点纳闷,但为了自己的成绩,也不得不把全部心机慷慨地奉献给学习。很可怜的学生时代,学生们的积极和勤奋都是那么的迫不得已。
经过很辛苦的奋战而捱到了放榜那天,芯河却很意外地被尖子班拒之门外。班主任和很多同学都围在芯河身边安慰芯河,这使芯河感到很奇怪。
“我又没有哭,又没有说要去死,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
很疼爱芯河的级长(也就是语文老师)匆匆赶来,看见还好端端的芯河,他深深地呼了口气。
级长用鼓舞的语气对芯河说:“芯河,你只差一分就能进尖子班了!”
“什么!?只差一分!!!”
看来级长的鼓舞并没有给芯河带来预想中的作用。
身穿柔道服的芯河站在柔道馆门前,看着还没开锁的大门,芯河感到很沮丧。
突然有人在后面扯住了芯河的头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芯河向后一转头,看见叶迹笑得灿烂地看着自己。
“猫咪~”
“死小孩,放手啦……”不知怎么的,一见到叶迹,芯河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你怎么啦?”叶迹摸摸芯河的头发,把芯河搬到自己跟前。
芯河低着头不出声。
“是不是考不进尖子班被爸妈骂了?”
“嗯。”
眼泪无措地往下掉,叶迹把芯河轻轻地搂在怀里,任凭芯河任性的眼泪沾湿自己的衣服。芯河只是一味地哭,把心中的委屈和不快都化做了泪水。虽然周围不是什么漂亮的公园,但叶迹和芯河却让人感到很罗曼蒂克。
“别哭了,”叶迹揉着芯河的长发,用前世也没见过的温柔语气对芯河说,“哭多了会变丑的。”
芯河很艰难地止住了眼泪,抬起头看着叶迹,睫毛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泪珠。
“我今天不练了,你陪我回家。”
“嗯。”
芯河跑去教练的办公室向教练请了假后便去卫生间换上了便装,芯河今天的心情可说得上是乱七八糟。面对着一个心情级差的女生,叶迹心里也不好受,甚至还有点害怕。
在出租车上,芯河破天荒地不说一句话,叶迹开始还忍着,但到最后还是憋不住想要跟芯河聊天。
“姐,不要这样苦瓜脸嘛,开心一点。”
“……”
“这么久没见面你就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
“明天我和你去西乡玩好不好?”
“……”
“喂,你应一声会死啊?!”
“杨叶迹,你好讨厌啊!你再吵我就打死你,闭嘴!”
“柳芯河,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我好心哄你开心,你竟然向我发脾气!成绩不好大过天啊!?”
“你懂个屁!你又不是我!司机,停车!”
芯河绝然地下了出租车,叶迹却坐在车内生闷气,可怜的司机有点受刺激但却要装得没事发生地继续开车,可怜的!这次,是他们的第一次吵架吧?!
升初三的补课结束后,芯河和子凡打心底里松一口气——终于不用早早地从被窝里爬起,带着不怎么清醒的脑袋去上课了!
“子凡,我们明天去西乡好不好?”
“可以啊!”
7月份还是那么的阳光充足,虽然偶尔会吹来一丝风,但天气还是热得让人心烦。
“芯河,叶迹那小子还有没有来找你啊?”
“没有啊,可能生我气了。”
“不是吧,那么小气!”
“…………”
天气热不在说,再加上叶迹和分班的事,真是让芯河烦上加烦。正当两个女生不知说些什么好之时,突然冒出个声音叫住了芯河。
“芯河……”原来是金圣希的干哥,“你有没有见到圣希?”
“没有,我怎么会见到她?!”芯河一听到金圣希的名字就浑身不自在。
子凡用很挑剔的眼神将金圣希的干哥从头扫到脚,然后挤出一句:“这位是……”
“我叫陈皓星,是金圣希的干哥。”
“哦……你好,我叫张子凡,是芯河的死党。”
“喂喂,干嘛说话那么客套啊!恶心死了。”
看着芯河很不满的死样,皓星建议一起去吃冰砂。
“你请吗?”芯河冷不丁地飞来一句。
皓星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笑着说:“好啊,请美女吃东西,没问题!”
推开冰の堡冰砂店的大门,虽然店内开着令人心仪的冷气,但一看到店里的那几个人,芯河立即后悔踏进这里。
“圣希,原来你在这里!”看见金圣希和杨叶迹在一起,皓星有点预料不到。
“芯河,她就是金圣希?”子凡在芯河耳边轻声问道。
“对啊,觉不觉得她长得有点像蔡依林?”
“真的有点像哦!”
叶迹看了看皓星,又看了看芯河,很生气地问:“姐,你怎么会跟这个人在一起?!”
“那你又怎么会跟金圣希在一起!?”
皓星快速地抓起芯河的手,用带有挑战性的语气对叶迹说:“少爷迹,芯河是我的情人,你干嘛这么凶跟她说话?”
情人?!
叶迹凶不啦叽地甩开金圣希的手(刚才金圣希一直挽着叶迹的手臂),很好看的眉毛不寻常地挑起,看来叶迹真的生气了!
“你凭什么说芯河是你的情人?!”
“你凭什么说芯河不是我的情人?你连个承诺都没有给她,你没资格说我!”
叶迹充满火药味地走到芯河面前托起她的下巴,在众人目睹之下用力地吻住了芯河。芯河反射性地想推开叶迹,但叶迹却把她抱得越来越紧,一种快骨折的感觉。
这个吻不仅伴随着众人惊异的目光,还伴随着金圣希鬼一般的尖叫,真是……值得纪念纪念。
“喂!我管你什么承诺不承诺的,柳芯河这只猫是我的,听到没有!?”叶迹很嚣张地对皓星喝道。
皓星无奈地对芯河耸耸肩,然后像上一次那样,把鬼哭狼嚎的金圣希拉出了冰砂店。
“嗯?子凡呢?”芯河来个众里寻她千百度,发现子凡失踪了。
“可能跟宏亦走了。”
“宏亦?宏亦有来吗?”
“有,他刚才一直坐在那里看戏。”叶迹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座位。
芯河拉拉叶迹的衣角,“叶迹,我们是不是应该坐下再说?”
叶迹看看周围,店内所有人包括服务员都木头似的看着自己和芯河,很尴尬的感觉。于是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但还是偶尔会有人把头转过来想看看有没有新戏开拍。
脸红红的两个人,有点不好意思。
“叶迹,你……怎么会和金圣希在一起?刚才。”
“宏亦说这里的冰砂很好吃,就跟他一起来试试喽,打算下一次带你来。谁知吃到一半的时候金圣希就进来了,说要我们陪她逛街。那你呢?你又怎么会跟那个浑球在一起!?”
“就是在路上碰到啊,他问我和子凡金圣希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他就带我们来吃冰砂啦!”
“哦……”
“咦?叶迹,你手上的石膏什么时候拆的?”芯河很激动地抓住叶迹的手臂,好像发现他手臂上镶了金子一样。
“上次去柔道馆找你的时候就已经拆了,你现在才发现!笨啊。”
芯河心想:现在才发现跟笨有什么关系?
“猫咪,就是……刚才那个是不是你的初吻?”
一提到这个问题,芯河的脸又红得厉害。
“嗯……你呢?”
叶迹偷着乐地笑着说:“我也是。”
初吻就是这么一回事吗?总是来得那么的奇怪?不管怎样,叶迹与芯河的这个初吻就是这样迷迷糊糊地来了。
“芯河,赶快去复习,已经考不进尖子班了,考高中的时候就不能再失手……”芯河的妈妈在不停地唠唠叨叨,像一把扫把似的扫走了芯河看电视的兴劲。
芯河默不出声地回到房间,拿起已经看过几千遍的课本有心无力地再看几次。很无聊的一个下午,只要爸爸、妈妈其中一人在家,芯河就无法得到自由。原因就是分班考试没考好,现在就必须在加紧复习,为初三打好基础。虽然是极不愿意,但对于作为独女的芯河来说,爸妈的话就像圣旨一样不可违抗。
想想停停地过了一个下午,好像过了整个世纪似的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芯河,这次没考好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吗?”这是芯河的爸爸,和芯河的妈妈一样是位普通的银行职员。
“嗯。”
“现在虽然是放假,但也不可以看这么多电视上这么多网,对你学习一点帮助都没有!”芯河的妈妈停下筷子对芯河说,“尽交一些损友,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去想一想,离那些成绩差的人远一点才不会被带坏。”
“嗯。”
芯河的妈妈继续说:“把头发剪短,总是要扎起来,浪费时间。还有,不要早恋,早恋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到最后不还是会分手?现在你们这些学生的职责就是学习,谈什么恋爱!还有,你把你偶像的东西全给我收起来。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这个时候还追什么星!”
“我没有!”
“还这么嘴硬!现在到底是谁的错?!”
“我有什么错了?不就差一分考不进尖子班吗?你们每天都讲,每天都说,烦不烦啊?!”
“一分?你知不知道这一分对考高中来讲是多么的重要,多么的值钱……”
芯河气愤地扔下筷子,“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你给我站住!”
芯河毅然地穿上拖鞋,狠狠地甩上了大门。
跑了一段路,芯河喘着大气地停下,无聊没目的地在街上走。看着黑漆漆地天空(芯河家通常8点多才吃晚饭)芯河突然很想哭,很想见到叶迹。今天晚上芯河决定是不回家的了,第一次离家出走怎么也要有个样子。
去子凡家?不行,她爸爸、妈妈一定会问原因。去宏亦家?不行,被他哥哥、姐姐看见了准以为我们在谈恋爱。去叶迹家?或许可以……芯河在心里盘算着,不知不觉地就真的来到了叶迹住的那个花园式小区。
芯河看了看手表,9点。叶迹应该还没回来,于是芯河便坐在叶迹家楼下的石凳上等他。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过去了,很庆幸这个小区并没有很多的蚊子,而且还很通风。12点,芯河坐不住地在周围走来走去。
“柳芯河?”是叶迹的声音!
“杨叶迹。”芯河走到叶迹跟前,很无助地看着他。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今晚……可不可以在你家过夜?”
“什么?”叶迹很惊异地盯着芯河,“跟爸妈闹翻啦?”
“嗯。”
叶迹牵起芯河的手,芯河嗅到他身上有丝淡淡的烟味,不禁皱了皱眉头。
“上去再说吧,快下雨了。”
上到叶迹的家,大厅里一片黑暗。叶迹懒得开灯地把芯河拉进他的房间,打开房间的灯,芯河惊讶地看见一房子的凌乱。
“叶迹,你有没有搞错?”
“什么嘛,”叶迹顺手打开了冷气,“男生的房间本来就这么乱。”
“但你也乱得太离谱了吧?哇……还有不良书刊!!!!”
“嘘……我先去洗澡了,可以的话你帮我收拾一下。”叶迹向芯河挥挥手,说了声拜拜之后便溜进了卫生间。
芯河忍不下这么乱的一个房间,于是心甘命抵地帮叶迹收拾。真是个有洁癖的家伙,不用几下就将叶迹的房间收拾得整齐如同商场。窗外闪出几道闪电,吓得芯河整个人跳起。
“姐,我回来了,哇……这是不是我的房间啊?”叶迹一边看着自己干净整齐的房间,一边感叹:“啧、啧、啧,真是厉害……”
“麻烦你以后自己整理一下啦,脏得要死!”芯河很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今晚我打地铺,你睡床。”
“不行,今晚你哪里都不许去!!”很怕下雨天的芯河立即抓紧叶迹的衣服,紧张得如同一只快要失宠的小猫。
“你想干什么?!”叶迹流露出很惊讶的表情,“你不是想……”
“什么啊,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很怕闪电!!!”
“哦!!我还以为你想……呵呵。”
“尽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和男生睡同一张床、盖同一张被子,对于芯河来说可是第一次。心跳在加速着,但泛着银光的闪电却让芯河和叶迹靠得更近。
“猫咪,你就这么怕闪电啊?”
突然一个打雷,吓得芯河赶紧搂住了叶迹的脖子。
“啊……”
“看来你是什么都怕。”叶迹伸出手把芯河抱在怀里,很暧昧的感觉。
听着叶迹急速的心跳,芯河的脸红了起来。但又因为太累的缘故,芯河没多想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这两只怪物的睡姿真是令人佩服,比世界大战还乱!被子和枕头都被踢到床下去了。很意外的,叶迹比芯河早起。洗漱好后,叶迹就像拖着一包水泥似的将芯河拖进了卫生间。
许久,芯河揉着蒙胧的双眼走出卫生间,叶迹却一手挡住了她的去路,把她困在他与墙壁之间。
“早上好啊,芯河。”
芯河轻轻地在叶迹脸上拍了拍,“死小孩,叫我姐姐!”
叶迹邪笑了一下,“给我一个Morning Kiss我就叫你姐。”
“要Kiss就叫杨芯泠给你吧。”
“为什么?”
“因为杨芯泠是你女朋友啊!”
看着因紧张而脸色绯红的芯河,叶迹不由得阳光一笑,搂住芯河的腰狠狠地吻了她一下。
“你怎么知道芯泠是我女朋友?”
“因为……你书桌上放着你和她的合影。”
叶迹咧嘴一笑,露出了小虎牙,“笨猫。”
“什么?!”
“再亲一个。”
“你就想!”芯河伸出手推开了叶迹,“喂,借套衣服给我。”
“随便。”
芯河跑回叶迹的房间,随手挑了一套衣服:黑色的短袖上衣和银灰色的休闲长裤。
“出去。”芯河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叶迹命令道。
“不要。”
“那……你不要转过来,不然我杀了你。”
“好~”叶迹果然乖乖地转过身不看芯河,“可以了吗?”
“你当我是神仙啊!等一下…………好了。”
很适合芯河的一套衣服,虽然看上去一点也不淑女,但芯河也没说要做淑女嘛!真不懂现在的女生为什么个个都追求什么成熟、淑女,像芯河这种假小子型的可爱不好吗?
“猫咪,我穿这件好不好?”叶迹拿着一件上衣伸到芯河面前。
芯河摇摇头,拿过叶迹手上的衣服放回去再把另一件拿了出来,“这件好一点。”
叶迹“哦”了一声,然后竟当着芯河的面将睡衣脱了!
“叶迹,我……我要不要出去一下?”
“不用。”
叶迹已经比芯河高出一个头了,芯河抬起头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芯河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果然很烫哦!
“你怎么了?”叶迹凑近芯河,近得连芯河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你不是害羞了吧?”
“怎么会呢!”芯河在叶迹面前摆摆手,“你是我弟嘛!”
叶迹穿好衣服后便带着芯河到楼下的早晨店吃早餐,两个人,情侣般的匹配。后来,芯河将长长的直发剪成了原来的小短发,叶迹依然爱不释手地去扯,惹得芯河又一阵狂骂。
“猫咪,我们去照贴纸相好不好?”
“好啊!”
这一天的花费都是出自叶迹,对于习惯AA制的芯河来说真的感到很不好意思,但自己身上又没带钱,唉……可怜……
中午,叶迹把芯河送了回家。
“如果他们再骂你,你就忍,别再这么任性!下次我就不收留你了。”
芯河听话地点点头,“叶迹,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下。”
“问吧。”
“你家里怎么好像只有你一个人住的样子?”
“其实不只的,”叶迹摸摸芯河的头发,“我,杨芯泠,还有一个保姆。近来保姆放假回家乡了。”
“杨芯泠和你住在一起?”
“嗯,快上去吧!”叶迹把芯河推上了电梯,眼神出奇的尖锐。
回到家,看见一夜未眠的父母,芯河心酸地哭了。
“芯河,”芯河的妈妈把芯河拉到自己跟前,很惭愧地说:“是不是妈妈太过分了?”
芯河一时间回答不上,只是一味地流眼泪。
“芯河,爸爸以后不再说你了,自己努力,好不好?”
芯河点点头,意识到自己出走带来的后果,爸爸、妈妈为了自己连班都不上了。如果今天还不回来,恐怕他们会疯掉的!还是家好,但叶迹的爸爸、妈妈长期在外工作,很难体会到家庭温暖的他能感受到家的好吗?他从不跟芯河提起他的家人,一个只有15岁的男生,会有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家庭这个词汇呢?
芯河背着书包从学校里出来,看见学校后巷巷口围着许多人,有好多很有料女生都跑过去看。好奇心在作怪,芯河贸然地走到人墙后,四周张望,发现围在这里的都是这一带的混混。
芯河拍拍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男生的肩膀,“请问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这回有好戏看了,”男生的表情相当的拽,“少爷迹这边的人又跟翻身那边的人打起来了。”
少爷迹?!
芯河一听到叶迹的名字,心不禁颤了一下,急忙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人挤到最前。幸好芯河的近视不是很深,在打打杀杀的人潮中,芯河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杨叶迹、肖宏亦、陈皓星,还有骆锐!
“天啊,他们在干什么!”看着拿着□□和水管的男生们,芯河感到有种麻木的害怕。
这个时候,叶迹不经意地向后一看,看见了目瞪口呆的芯河。他皱了皱眉,推了锐一把。向锐示意了一下,锐便朝芯河的方向跑了过来,他的右手还拿着银白色的不锈钢水管。
“芯河姐,你快点离开这里。”
“为什么?你叫叶迹快点回来!”芯河抓紧锐的衣服,嫩白的手在发着抖。
“现在不行,你快走啊。”
“不要!叶迹受伤了,你还不去看一下!”
锐一回头,发现叶迹果真受伤了,而且还伤得很严重。锐和芯河跑了过去扶起叶迹,叶迹的血使芯河一阵眩目。
“芯河姐,你快带少爷迹去医院!”
“嗯!”
很戏剧是不是?芯河也是这么想的。这么戏剧的东西却发生了,这些只有电视上才有的情节却真的发生了,很意外,很恐怖。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叶迹搂着芯河的腰,很艰难地喘着气。芯河脸色苍白地抓紧叶迹的手,胃在剧烈地翻滚。芯河把叶迹背进医院,叶迹被送进了急救室。看着满手的血,芯河眼前一黑,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昏了过去。
许久,芯河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了病床上,病床边还吊着瓶没打完的点滴。芯河坐起身,摸摸自己的脸,冰凉冰凉的。一个男生走进了芯河的病房,脸上还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疤。
“芯河姐,你没事了吗?”
“你是……?”
“我是少爷迹的朋友,刚才去逢针了,回来顺便看看你。”
“缝针?你受伤了?”
“对啊,”男生指了指右手的手臂,“被砍伤了。”
芯河倒吸一口冷气,“那,叶迹呢?叶迹他怎么样?”
男生坐到了病床边上,很善意地看着芯河,“少爷迹他的背部被砍伤了,15厘米长的一道伤口,而且还很深。”
“有没有生命危险?!”
“有。”
芯河的神情刹那间定住,露出一种从未见过的恐慌。
“骗你的,少爷迹他安全着呢!你刚才的表情,哈哈哈哈哈……”
“你说什么?竟敢欺骗我的感情?!”芯河狠狠地在男生的大腿上打了一拳,“简直就是在找死,死小孩!”
“是你自己笨啦!”
“我现在要去找叶迹!”芯河扦开被子正要走下床,却被男生制止住了。
“不行!”
“为什么?”
“你的点滴还没打完呢!”
“你帮我拿着不就行了吗?我又没说不打。”芯河在床上站了起来,拿下点滴瓶递给男生,“拿着,带我去见叶迹。”
男生很无奈地接过点滴瓶,把芯河带到了叶迹的病房外。他敲了敲门,开门的人不是谁,而是杨芯泠。
“芯泠姐,好久不见。”男生的反应速度似乎比芯河快好多,他向芯泠问好过后,芯河才反应过来开门的人是芯泠。
芯泠灿烂地笑了笑,看了一眼芯河,“好久不见!进来吧,叶迹那小子还没醒呢!”
进到叶迹的病房,芯河突然间很想去摇醒叶迹。看着叶迹苍白的脸,芯河真的很心痛。平时唧唧喳喳的叶迹现在却显得如此的宁静,虽然还是那么的可爱、帅气,但伤在叶迹身上的刀伤却让芯河窒息。
打完那瓶点滴之后,男生就将芯河送了回家。
第二天,芯河在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找到了一种很罕见的野草,于是摘了一大堆去送给叶迹。刚醒过来的叶迹看着这些被芯河称作“珍贵”的野草,不禁感到很好奇。
“这些草有什么好珍贵的?!”
“在城市这种草算是罕见了,因为它只在空气清新的地方生长。”
“它们叫什么名字?”
“缘分草。”
芯河将缘分草放到叶迹病床旁边的一张桌子上,缘分草清香的味道很快地就弥漫了整个房间。
“宏亦他们呢?”
“在其他的病房里!”
“每个人都受伤了?”
“嗯。”
芯河不争气地感到很想哭,“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都会受伤?”
“没所谓啊,反正没伤到心。”
“死小孩!”
叶迹伸手去扯芯河的小短发,动作却因背部的伤而显得慢了许多,“昨天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出现?”
“我回学校去问新的班主任一些事,出来后见到那么多人围在那里,就去问问喽,他们就告诉我你跟翻身那边的人打架了。死小孩,不要扯啦!”芯河把头一甩,避开了叶迹的手。
叶迹笑得很串的露出了小虎牙,“猫咪,你过来一下,我有秘密要告诉你。”
芯河看不出叶迹眼里的鬼主意,屁颠颠地靠近叶迹。谁知叶迹一个快动作吻住了芯河,芯河用手挡在叶迹的胸前想将叶迹推开,但叶迹的力度却远远超过了芯河这个柔道女生。芯河不但没推开叶迹,反而被叶迹拥进了怀里。
芯河脸红红地将手卡在叶迹的脖子上,“杨叶迹你骗人!我掐死你!”
“哇,痛……!”
“对不起,还好吧……”
从这一刻开始,芯河已经慢慢地觉察到自己和叶迹的关系不再是以前单纯的姐弟,是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很奇妙的感觉。
真是祸不单行,几天过后,芯河竟弄得自己痛到想吐。芯河当然不是傻呆呆地拿着把刀去跟翻身的人拼命,只是在练柔道的时候心神不一,左手手腕被严重扭伤,左脚也被摔得脱了臼。
半夜,在医院病房里的芯河痛得哭出了声,用一只脚跑去厕所来了次大吐特吐。过了不久,痛到睡不着的芯河就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吧。”芯河坐在床上应道。
叶迹轻轻地走进房间,然后又轻轻地关上门。
“叶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叶迹的伤还没好,穿着病人服的他迎着芯河的目光坐到了病床边上。
“是其他兄弟告诉我的。芯河,你爸爸、妈妈呢?”
“我让他们回家睡觉啦,他们明天还要上班!”
叶迹摸摸芯河肿起来的手,很心痛地问:“痛不痛?”
“废话,痛死了。”
“如果真的很痛,就哭出来好了。”叶迹靠近芯河,把芯河的头按到自己的肩上。
钻心的痛使芯河感到很辛苦,好像全部神经都在被火烧一样难受,眼泪也被痛得哗啦哗啦地往外冒。过了好长一断时间,芯河的眼泪才受到了控制。叶迹把手里的缘分草伸到芯河面前,失去水分的缘分草虽然干枯不太雅观,但清香仍在弥漫。
“缘分草,可以用来泡茶吗?”
芯河吸了吸鼻子,嘟起嘴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嘛……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好很多了。”
“皓星也受伤了吗?”
“皓星?谁来的?”
“金圣希的干哥啊。”
“哦,是啊!你问来干什么?你喜欢上他啦?”
“没有。”
“柳芯河,你想背叛我?”
“都说没有啦!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吃这么大的醋干什么?!”
“我……我哪有吃醋?”
“哼!我不理你了。”
“喂……芯河……”
“叫我姐姐!”
在天亮之前叶迹就被芯河赶回了病房,孤零零一个人,芯河感到有点害怕,毕竟医院这地方……寒战……寒战……
在受伤的期间,芯河的病房每天都有好多的人来陪芯河,伤还没好的叶迹、宏亦和锐,一些芯河见都没见过的人都来了,皓星和子凡也来过,就连芯泠也偶尔会来。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叶迹趁芯河的爸爸、妈妈不在场,屁颠屁颠地溜过来找芯河聊天。
“芯河,你的巧克力雪糕。”芯泠把雪糕递给芯河。
芯河的手已经完好如初,烧伤的感觉也被重重地减轻。她接过雪糕,很稚气地品尝起来。
“你的手不痛了?”
“嗯。”
芯泠找了张椅子坐在芯河的病床旁边,自己也在吃着香草味的雪糕,“芯河,你是不是很喜欢叶迹?”
芯河点点头,“他是我弟弟,我当然喜欢他啦!”
“不是这种喜欢啊!是那种。”
“那我也不清楚喽!”
芯泠咬着匙羹问芯河:“真的,不清楚吗?”
“嗯。”
又冲进来一大堆的人,整个病房变得不再阴森。芯河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去瞄瞄身边的芯泠,发现芯泠长得真的很漂亮。烫卷了的长发被随意地披在肩上,高挑的身材,不施一点胭粉的脸感觉跟叶迹长得很像。
面对这么一个漂亮的人儿,芯河心里醋意连连。
叶迹出院没多久芯河也跟着出了院,升初三的学生都要统一在8月中旬开课,所以在开学之前,芯河只好每天都让叶迹带自己周围乱逛。叶迹还是会经常扯芯河的小短发,有时还会趁芯河不注意时去吻她,这两个小东西是不是太早熟了?
叶迹让芯河认识了好多社会上的人,但似乎很多女生都对芯河充满敌意。
“叶迹,好像你认识的女生都不是很喜欢我。”
“那是因为她们妒嫉你。”
“妒嫉我?”
“妒嫉你身边有个这么帅的我!”
虽然芯河在心里很认同叶迹长得帅这说法,但嘴里却反问叶迹:“你啊?你说你帅啊?”
“你说呢?” 叶迹边说边脱掉自己的上衣,背上的那条疤痕清晰可见。
芯河心痛地摸摸那条令人心寒的伤疤,“还痛吗?”
叶迹迟疑了一下子,转过身指着自己的左锁骨。叶迹的锁骨让人感到凛冽悲凉,“柳芯河”三个字却深深地刻在其上。
“这是什么?”芯河惊异地看着。
“刺青啊!”
“不痛吗?”
“痛啊!”
“痛你又去刺?”
“喜欢嘛。”
芯河向天翻了一个白眼,“真是死小孩一个,还不快点换好衣服,等一下别人以为我要□□你就惨了!”
“要□□也是我□□你吧?这里是我房间!”
“好啦,把衣服穿上……”
“喂?是芯河吗?”
“我是。”
“芯河,我是叶迹。今天我有事,不能陪你了,明天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哦……”
挂了电话之后,芯河突然一个心血来潮想自己一个人出去溜达溜达。
无厘头地在大街上慢步,突然杀出来一个陈皓星。
“芯河,你的少爷迹呢?”皓星穿着浅蓝色的短袖宽身上衣,头发被定得像刺猬一样尖尖地竖起。
芯河冲他有礼貌地笑了一下,“叶迹他今天有事。”
“不如今天我带你去玩?”皓星顺手截来一辆出租车,没经芯河的同意就将芯河拉了进去。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首先要去见一个人。”
“谁?”
“豪哥。”
出租车像过山车一样把皓星和芯河带到了目的地,周围的环境很凌乱,很多社会上的人在这里进进出出。芯河分不清东南西北地任皓星把自己带到一间有点阴森的房间,房间里的香烟味熏得芯河连眼睛都睁不开。
“这个女生就是柳芯河?”豪哥的声音够恐怖的,吓得芯河心跳狂加速。
“是。”皓星变得必恭必敬的,让芯河奇怪不已。
“就这副死样也能让少爷迹这样护她?”
“喂,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嘛!”芯河不禁被豪哥的这翻话激怒了,“虽然我没有滨崎步的相貌、黄伊汶的身材、布兰妮的歌喉和李孝利的舞姿,但你用这种语气来说我,算什么意思啊!”
皓星有点吃惊地看着芯河,没想到芯河的口才会这么好。
“柳芯河,你的思维还蛮活跃的啊!那么,你知不知道少爷迹是怎样被我们砍伤的?”豪哥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芯河面前,身上的烟酒味让芯河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你,应该是怕你会被我们弄伤吧,却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人,”豪哥在芯河面前做了个砍人的手势,“就这样,被砍伤了。”
“哇,你们这明明就是趁火打劫嘛,你们……”
“好啦芯河,我带你出去玩。”皓星打断了芯河的话把芯河拉出了房间。
一时间,芯河觉得自己的心很不舒服,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一样难受。
“皓星,我想回家。”
“你担心少爷迹了?”
芯河肯定的点点头,坚决得就像一个第一次自己去买糖的孩子。
“是吗?”
很快又到了上学的日子,芯河和其他升初三的同学一样抱怨不断,海狗和海狮(林海中学的女主任之一)还理直气壮地说是为了大家的将来。芯河是属于早读生,整个年级也只有几个,这样的待遇对芯河来说不知是优惠还是不平等。
叶迹每天都会在校门外等芯河放学,有时还会给芯河带来一小盒巧克力雪糕。
“叶迹,要不要尝一下?啊……” 芯河学着妈妈喂婴儿的样子把雪糕送进叶迹的嘴里,“怎么样?”
“太甜了。”
叶迹有时会八卦得很,有时神经又超级大条,可爱的笑容并没有随着他身高的增长而变质,那颗芯河最喜欢的小虎牙还是那么的具有代表性。
“叶迹,你怎么好像不会长大的样子。”
“你自己不也是吗?”
“喂,你接受一下别人的意见好不好?!”
“这根本就不是意见嘛!”
“你干嘛又扯我头发!?”
“喜欢啊……”
而芯河呢?总是那样子的天真、男生缘好,为了防止叶迹对自己疑神疑鬼,芯河先下手为强,认了那个传闻对自己有好感的骆锐作弟弟。叶迹知道后,也只能无言以对。对于学习,她依旧很不喜欢语文的阅读。在老师们的眼里,芯河不算是难管教的学生,却又无能为力将她训得服服帖帖。
“柳芯河,你应该将语文成绩提上去。你科科都那么好,被一个语文拖后腿多么不值得啊!”新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对芯河教育道。
“哦。”
“下课时不要再疯啦!利用多一点时间去做做阅读题。”
“哦。”
“老师对你是很有信心的……”
芯河就这样,从头“哦”到尾,没多说一个字。
老天也是会妒嫉人的,叶迹和芯河有着这么好的关系不免会激起他的妒嫉心,于是他又很神经地编辑着他的恶作剧。
8月份还是炎炎夏季,风还是那么吝啬地不施一丁点,林海中学很慷慨地给学生们放周末假。叶迹和芯河走在街上,夏日反而令他们玩得更开。
“猫咪,你喜不喜欢我啊?”
“你说呢!”
“我觉得你是超级爱我。”
“做梦去吧!你和你的杨芯泠都是那么奇怪,总问人家这种问题。”
“芯泠也问过你?”
“对啊!我说我不清楚。”
“不是吧!你这么可以这样答!?你是我的猫咪,应该超级爱我才对。”
芯河伸手向马路对岸一指,“嘻嘻,我想吃巧克力雪糕。”
“要我跑过去买给你啊?”
“废话,难道要我自己跑去买吗?!”芯河边说边将叶迹往人行道上推。
“好吧,”叶迹捏捏芯河的脸,“你在这里等我。”
芯河无聊地看看天,又看看地,抬起头就看见叶迹拿着盒雪糕朝自己走来。
突然一辆汽车不只从哪儿冲了出来,叶迹好像突然变得很轻,像一片白羽毛迎着风漂浮起来,又轻轻地落下,摔在地上,撒出一大片刺眼的颜色。雪糕倒在叶迹身边,巧克力诱人的甜味瞬间消失。叶迹看着身边的雪糕,低语了几句,然后无奈又心痛地闭上了双眼。
“叶迹——”
芯河霎时间神经变得麻木无知觉,脚一软,晕倒在地上。
星期一回校,芯河三魂不见了七魄,对于叶迹的离去,芯河还是没勇气去面对现实。只要一想起关于叶迹的某件事,芯河就会忍不住内心的谴责而伤心抽泣。芯河的爸爸、妈妈也发现女儿近期的不对劲,芯河却敷衍说是刚升上初三太紧张了。
在朋友们的安慰中过了一个星期,宏亦突然告诉芯河下午他们要去参加叶迹的丧礼。
“下午不是要上学吗?”
“我逃课。”宏亦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了以往拽拽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面孔,“这是殡仪馆的地址。”
芯河接过宏亦递来的字条,将其塞了进裤兜里。
子凡凑近芯河,很担心地问:“芯河,宏亦他没事吧?”
芯河没回答,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下午芯河如期地来到殡仪馆,参加丧礼的好多都是叶迹的兄弟,包括宏亦和锐,他们都很尊敬地向芯河点点头以示问好。芯河鼻子酸酸地流下眼泪,这种气氛简直就是要命。尽管芯河很尽力地想忍住泪水,但一想起叶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眼泪却又像失控的水龙头。
芯河把头靠在宏亦的肩上,很艰难、痛苦地度过了整个追悼会。
“柳芯河,你严重触犯校规,你知道应该怎样做了吧?”海狮威风凌凌地对芯河说道。
“我知道。”
看着芯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班主任竭力地帮芯河求情:“主任,柳芯河是第一次犯错,你就给她一次机会吧!”
“逃学可是件很严重的事,绝对不可以马虎了事,连好学生也不能放过。”
“人人都会犯错,更何况柳芯河才这么小……”
“不用多说,”海狗也在一边插上一脚,“不可原谅。”
“主任……”
“好了,”芯河看了班主任一眼,然后死盯着海狮和海狗,忍无可忍地说:“我停学一个学期就是了,用不着求你们的原谅。”
海狗愤怒地指着芯河,大声地说:“你做错事还那么的口气大……”
“不错也错了,你还想我怎样?”
芯河扫了一眼那对一个鼻孔出气的什么夫什么妇,带着对叶迹的眷恋,潇洒地背起书包走出了林海中学。
叶迹走了,是否以后再也没有人会为了给芯河买稀有品而去跑东门,再也没有人会因为担心芯河的安危而被人砍伤,再也没有人会为了哄芯河开心而飞去买芯河最喜欢的巧克力雪糕了呢?芯河不知道,也不敢想,或许她真的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