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灵力与咒术的适配性》百里同学

2、五条凌

　　在明显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之后，冰凌可算是把打算重复第三遍五条悟光辉事迹的五条透给送走了。

　　她实在很少这么听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废话，唯一的好友虽说话多，但他是个讲故事的好手，喜欢把调子拉长，用一种娓娓道来的语气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能让人不知不觉沉浸其中。

　　他性格跳脱，总是会突然蹦出些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但却不会过于跳跃，只会让故事更有趣味。

　　总之不会像五条透这般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倒出来，噼里啪啦吵的得头疼。

　　若不是为了收集信息，喜静她早该将人赶出去了。

　　现在房间里只有冰凌一人，空气里得格外安静，只听得见沙沙的风声与细碎的虫鸣，她坐在房间中唯一的木椅上，双手交叉置于膝上，闭上双目升始冥想。

　　视觉的暂时封闭能让思维更加灵敏，她开始整理今天发生的事。

　　首先，显而易见的，她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上充斥看无数由人类的负面情绪所产生的性物——咒灵。

　　同时，也出现了以拔除咒灵为责任的特殊人群——咒术师。

　　咒术师所形成的圈子被称为咒术界，而咒术界又以五条、禅院，加茂三大家族为首，又被称为御三家。

　　而如今咒术界的最强便是现任五条家家主，“无下限”术式与“六眼”的拥有者五条悟。

　　听五条透的形容，似乎是一个不拘泥于陈旧腐朽的规则，个性洒脱，但关键时候很靠谱的人，在东京咒高当老师，平日很忙。

　　然后便是她自己，他们唤她五条凌，是五条悟四叔的独生女。

　　关于她那所谓的“父亲”……

　　他在家族里天赋平庸，空有咒力，没有术式，一直默默无闻。

　　后来他爱上了一个普通人，因为家族不同意所以私奔了，直到一个月前得病将死，自己的孩子无人托付，这才重新联系上了五条家，在他死后让五条家把五条凌接回去。

　　至于她的“母亲”，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孤儿，人际关系简单，两年前因意外被路边的广告牌砸中，不治身亡。

　　而由两个如此平庸之人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同样平庸。

　　五条凌，一个没有咒力和术式，除了能看到咒灵外与普通人毫无区别的家伙，唯一特殊的便是她的发色和瞳色，是和当今六眼一样的银发蓝眼。

　　据说家族里有些人得到这个消息时十分激动，最后得知她无咒力时却在那里暗骂“废物。”——这是五条透不小心说漏嘴的。

　　她倒也不在意这些，先不说她并非五条凌，而且，同愚人较真除浪费时间与精力外实属无用。

　　更何况，她也曾被千夫所指，比起那些人来说，一句轻飘飘的“废物”也过于无力了。

　　现在的问题是，五条凌去哪里了？

　　她无比确定这是自己的身体，并非夺舍。

　　别的不谈，光是这身体里让她再熟悉不过的冰灵力与脖子上的吊坠便能证明一切。

　　那么，她又是什么时候将五条凌取代的呢？

　　在她昏迷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或者时间再往前推，在她昏迷前发生了什么？

　　突然，冰凌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得睁开了双眼，浅蓝色的眸子里仿佛盛着细碎的冰，迷茫的神色在其中晕染开来，怔怔地看自己白皙的双手。

　　她记得自己是亲眼看看这双手消散的，化为金色的光屑，如蝴蝶般于雪山上久违的阳光下起舞，直至彻底消失，与天地融为一体。

　　她想起来了，她应当是死了。

　　她高坐于王座之上，平静地奔赴这一每个生命都固有的结局，看看自己的身体慢慢消散，直至意识归为混沌。

　　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

　　死而复生？

　　可……

　　她那可以窥见一方天机的友人曾告诉她，死亡是不可逆转的，更没有什么轮回转世之说，这是连神都无法干涉的法则。

　　她看看自己的双手，轻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终是没能得出什么结论，于是只能换个思路，把之前一直提在手中的白色纸袋拿了过来，

　　这是她一睁眼便提在手上的，不重，在外人面前翻找自己的物品过于奇怪，所以她只是扫了一眼，确定危脸性不大便没再细看。

　　她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东西少得可怜，只有两套换洗衣物，白蓝为主色调，看起来像是新的，制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色小人，头脑圆润，四肢短小。

　　是玩偶吗？似乎没有看见缝合线。

　　她本想检查一下，手却在伸到半路的时候停下了。

　　那个小人动了。

　　排除她眼花了的可能性，这东西是活的。

　　那个小人用短小圆润的手臂支撑自己坐了起来，一双红色的豆豆眼让它显得有些憨厚可爱。

　　它看起来颇为悠闲的打了个哈欠，：“唔，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然后它便看见了神情有些呆滞的冰凌，随后环顾四周，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啊，原来已经到了啊。”

　　冰凌拧了拧眉头：“你是？”

　　她从来见过这种生物，见多识广如她也只能勉强把它与精灵挂上勾，但这与她曾见过的灵相差甚远。

　　莫非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小人站了起来：“哟，你好，系统001为你服务，你可以叫我一号。”

　　她皱了皱眉，系统是什么？

　　一号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用着怪异而充满怨念的语调主动开口解释：“其实就是个维护世界稳定的工具人啦，一个活多钱少天天加班还没假期的垃圾职位。”

　　冰凌似乎从这长大一串前缀中感受到了它快化为实质的怨念。

　　她斟酌了一下，问：“我现在的情况同你有关？”

　　这句话说的很模糊，她并没有点明是什么情况，也没有透露过多信息。

　　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还是小心为上。

　　“当然，”一号承认得干脆，“你应该清楚，按理来说，你应该已经死了。”

　　模糊的试探没有什么意义，祂一下便点出了最核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