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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若你不是太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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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色的帷幔两边束起,一支玉白如瓷的胳膊探出来,被碎步迎上的太监稳稳扶住。
宋青书跨步下榻,由他托着给自己层层更衣。
几名宫女立侍左右,低头垂眸。
殿中人一头青丝如瀑,散乱在肩侧,一动不动地受着太监的服侍。
“庆允,”宋青书忽的开口道,“堂上那些个大臣们对朕纳男子入后宫持何种态度?”
李庆允轻手轻脚地替他系上腰封,又抬手将对方落在肩窝处的几缕发丝理顺,面色不变。
“还是与平时一样,奏请陛下收回成命的大人们只多不少,成大人至今仍在殿前跪着呢。”
宋青书也未曾想过那些老古板能一夜想得通透,便也没有多大波澜,只是微微侧过了头,
“新的科考过了?”
李庆允盘好了皇帝的乌发,揣起拂尘撤开些,回:“如今只差殿试了。”
“嗯。”宋青书稍一摆手,屏退了左右,“今日天色不错,就今天进行吧。”
他迈出几步,身后的李庆允缀上。
堪堪踏近门槛时,他突然停步,转身弯起眸子向李庆允盯去,“庆允……朕猛然发觉,你的手倒是巧得很,肌肤也白。”
李庆允依旧低着头,被他挑起下巴也只是嗔笑道:“陛下昨个儿不是还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怎么今早就忘了?”
“自然记得,”宋青书略感惋惜,“但若你不是太监,即便是朕,也不一定说的准了。”
他背着手往外走,却没能瞧见李庆允刹那的眸光。
后者唯喏地低头,拂尘微动,余光却将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人物背影尽收眼底。
“陛下驾到——”
一道尖细的嗓音随着一抹明黄的身影响起,让殿中静待的人纷纷不由自主地捏了把汗。
“草民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宋青书略过众人,往下扫过一圈,目光意外地顿了一下。
阶下的官员片刻不敢耽误地将上榜名单呈给李庆允,后者递向宋青书。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转向底下站着的一排人的其中一个,眉头松了松:“你……唤什么名字?”
那袭青衣往前站了一步,一揖,“回陛下,草民名唤苏其玉。”
旁侧的官员赶忙补充道:“陛下,此人便是此次科举的榜首。”
“哦?”宋青书颇有兴味,视线在苏其玉身上多停留了几瞬,“果然人如其名,温润如玉,苏卿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殿下一静。
李庆允清咳一声:“还请各位大人出题,殿试开始。”
苏其玉身子僵了僵,抬头间朝端坐于高堂上的人望去一眼,蓦地定在了原地。
直到李庆允再咳了几声,他才恍然回神,忙退入行列。
翰林院的太傅们此刻也摸不透皇帝的心思,虽然陛下先就问了一甲的姓名,可接下来的策论题试却又不见他关注苏其玉。
唯有立侍在旁的李庆允知晓,阶下的一甲学子大不敬地用眼角余光,偷偷觑着心思不在此处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