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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豆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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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淙那一脚踹在温且寒的肋骨上,那股疼劲儿好半天都下不去,她不敢再动手动脚的,只小心翼翼地躺在旁边,尽量不碰到人家。
转念一想猫在周淙怀里窝得舒舒服服的连晚饭都可以少吃一顿,温且寒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呼腾”一下坐起来,跪在周淙背后伸长了手想要把猫抓出来,结果刚摸到猫大爷的背,这大爷就“嗖嗖嗖”地给了她几爪子,挠得她差点哭出来。
这死猫,太过分了!
温且寒满肚子火气没处撒,又壮着胆子闹周淙,叫魂儿似的在边上叫起来,还小心地伸出一根指头戳人肩膀。
“周淙,周淙,周淙,周编,周姐,淙姐,姐姐——”
她突然想起来周淙小名儿叫心心,于是厚着脸皮跟人装熟:“心心,心心——”
周淙似乎被叫烦了,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
温且寒大为兴奋,凑到人耳边问:“你有猫吗?”
周淙拐着弯儿地“嗯”了一声,示意没有。
温且寒大喜过望,这还真能回答呢,干脆直入正题:“哭得那么伤心,你和男朋友分手啦?”
周淙依然闭着眼,不耐烦地往被子里缩了缩,直接把脸埋到了猫身上。
不回答?那可不行,今儿非得问出来不可。
温且寒继续戳人肩膀,接着絮絮叨叨地念经:“说啊,是不是跟男朋友分手啦?”
睡梦中的周淙皱了皱眉头,嘴里咕哝一声:“没有。”
温且寒大失所望,凑到周淙耳边跟蚊子一样哼哼唧唧的:“没分手?那你这男朋友不行啊!你妈妈来看你,你男朋友不上门拜访?你心情不好,他都不来哄哄你?你来酒吧玩儿,他居然不接你?这男朋友也太差劲了吧。”
如果猫大爷会说人话,肯定要张口骂温且寒道德败坏,趁着人迷迷糊糊的说人家男朋友坏话,哪里还像个好姑娘的样子!
温且寒也觉得自己此刻的行为太垃圾了,简直就是觊觎人家正宫位置的无耻小三,更可恶的是她还企图强抢直女,罪加一等。
可话说回来,她最近已经很收敛,好一阵子没去蹭饭了呢。中意的人近在咫尺,要保持距离真是身心俱累好么。
周淙被嗡嗡嗡得头大,下意识地反驳:“没有……男朋友。”
没有?
没有什么?
男朋友?
没有男朋友?
温且寒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满脑子都是烟花绽放的“砰砰砰”,太好了,老天开眼啊,周淙没有男朋友!
“周淙,周淙,周淙!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啪”的一下,周淙烦不胜烦地甩了一巴掌出来,正好拍到温且寒鼻梁上,指尖还差点戳到她眼睛。
温且寒捂着鼻子差点飚出眼泪,好疼!
没办法,这人的脑子好像已近进入深度睡眠,没法儿再问了。
到底还是屈服于道德压力,温且寒规规矩矩地睡了一夜没去骚扰周淙,但做了个十分恐怖的梦!
梦里猫大爷变成了一个惊艳绝绝的厂公,风华绝代,就那么着把周淙给领走了!
可他是个太监啊!
妈的,吓得温且寒一身冷汗地醒过来,伸长胳膊往周淙怀里一摸,睡得正香的猫大爷又把她挠了个半死。
温且寒搭着一点被子边,恨恨地盯着周淙的后脑勺看,心里恨死了叛徒猫,平时都不让自己抱,这来个漂亮姐姐自己钻人家怀里陪睡,不要脸!
就说养猫不能养男猫,太心机了。
周六清晨,周淙从宿醉中醒来,发现自己衣装齐全地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怀里还搂着一只猫。低头盯着猫看了一会儿,她想起来了,这个猫她认识,是温且寒的猫。
不过脑子还宕着机,周淙一时间乱七八糟地想着温且寒的本体原来是个猫啊,难怪那么粘人,然后就想到建国之后不许成精,那温且寒这个猫怪最起码得在1949年10月1日前成精,嗯,是个老妖怪了。
现代社会里妖怪怎么解决户口和身份证的问题啊?
就这么想了足足两分钟之后,周淙才意识到自己跑偏了,一定是昨夜喝的酒比例不太对,酒精绝对超过40%,不然她不可能懵成这智障德行。但是猫的手感过于好,她搂着不舍得松开。
周淙醉后不断片,只用了半分钟时间就回想起昨夜是温且寒把她带回家的,但一些细节着实是记不太清了,不过她能确定自己没干什么缺德事儿。理清楚脑子里的毛线之后,她懒懒地翻了个身,正好跟温且寒的视线对上。
周淙条件反射地把猫从怀里拎上来挡在脸前,温且寒无法理解:“……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看见我?”
隔着茁壮的猫大爷,周淙把脸埋在猫肚子里瓮声瓮气道:“没刷牙,不见人,不说话。”
温且寒憋着笑,心道你这美人包袱还挺重啊。
两人起床,周淙要回家,温且寒嘟着个脸不愿意:“你这是掀了被子抬脚就走啊?”
周淙也有点不好意思,捂着嘴摇摇头:“我不是这意思,我先回家洗漱,一会儿来给你洗床单?”穿着衣服睡人床,不给洗洗铺盖也太不礼貌了。
正说着话呢,周淙“哈啾”打了个小喷嚏,这才注意到温且寒家里特别冷,伸手一摸暖气片果然冰得人一哆嗦。
“小温,你家暖气坏掉了吧,这就是个冷的。赶紧报修,万一再把猫冻坏了。”
温且寒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立刻把周淙的大衣塞到人手上推着往门外走:“我头一年住,不知道暖气有毛病,一会儿就跟黄阿姨说一下,让她报修。”
周淙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框,忽然又被一只手揪住衣襟,回头望见温且寒大言不惭地提要求:“这样吧,我也不用你洗床单被罩,一会儿我带着猫去你家蹭饭蹭暖一天,这就算扯平了,行吗?”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温且寒又急急地补充一句:“要是你男朋友来,那就算了。”
明岁南远水救不了近火,周淙面色坦然地继续撒谎:“我男朋友出差呢,不碍事儿。”
温且寒开心得简直要跳起来,笑靥如花地摆摆手:“那你快回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果然,五分钟后,温且寒抱着猫过来了。
周淙头天没在家里睡自然没有煮粥,便搅了一小锅甜面汤,摊了几张鸡蛋饼,拌了盘烫青菜,温且寒跟八辈子没吃过热饭似的,上来就一口闷了一碗热汤。
温且寒当然不是没吃过热饭,她只是太冷了。她那儿不是暖气坏了而是没缴费,父母断了她的生活费,以往她大手大脚惯了总需要家里贴补,如今才学着省吃俭用在节约这个技能上还不是太得心应手,猫大爷跟着她委实是受苦了。
不过话说回来,温且寒总觉得自己是占了猫大爷的光才能顺顺当当地进周淙的家门,这会儿猫大爷整个一长条儿形趴在暖气片上,周淙从猫肚子底下掏出几个烘热的橘子放到茶几上,温且寒自来熟地剥着吃。
周淙就靠在暖气片旁边的沙发里,一只手搭在猫大爷背上来回揉着玩儿,话题自然而然也扯到了猫身上:“它叫什么名字?”
“呃……”温且寒面带难色,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一般都叫它大爷。”
“啊?”周淙笑了一声,“起这名儿……是不是不太好?”当然你爸爸要是没兄长那就勉强无所谓吧。
温且寒吃着橘子愤愤地控诉起来:“我又没毛病,怎么可能给它取名叫大爷?”
“我从救助基地领养它的时候,它资料上登记的叫豆包。当时觉着可能是胆小怕人所以不让人摸,但也没什么坏习惯我就领回家了。结果这个智障根本就听不懂自己的名字,急得我随口叫了一声大爷,结果这家伙一听有人叫它大爷立马就应了。从那以后,豆包这名字就成了摆设。”
周淙听得笑起来:“狸花猫智商很高的。”
温且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捏着橘子皮“靠”了一声:“原来这小畜生在占我便宜啊!”
周淙听得很有趣,对着趴在暖气片上的长毛条随口叫了一声:“豆包!”
正摊毛的猫大爷“嗖”地抬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珠子,软绵绵地“喵”了一声,然后颠儿颠儿地跳上沙发爬到周淙腿上,偏着脑袋拱她的手求蹭蹭。
温且寒一整个呆住,嘴里叼着的一瓣橘子都掉在了身上,整个人仿佛化身jpg,一动不动地盯着周淙撸猫,过了好半天才尝试着轻轻地叫了一声:“豆包,过来。”
猫大爷置若罔闻,继续专心地在周淙手里撒娇卖萌。
温且寒苦大仇深地皱着眉,不情不愿地叫回专属于她的称呼:“大爷?”
猫大爷翻了个滚儿,偏头看着温且寒,温且寒又叫了一声大爷,猫大爷才扭着高贵的猫步过去敷衍地蹭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又迅速回到周淙怀里摊开肚皮四脚朝天地抱着周淙的手指头玩儿。
温且寒很欣慰,不愧是她养的猫,审美跟她一样一样的,主宠俩都栽在周淙手里,不亏。
但同时也很郁闷,周淙的眼里只有猫,没有她。